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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一个士兵看到了迟涯放置在一旁的剑,便让马夫下车,一定要迟涯将那把剑拔出鞘拿出来看看。
迟涯觉得奇怪,转头看了看叶芷,叶芷点头之后,迟涯方才将那把剑拔出来在士兵面前亮了一下。
迟涯手中的剑名为奠,祭奠的奠,此剑看似精细,却极为霸道,适合内力极深厚之人所用,将体内内力注入到剑中,便可产生半丈之长的剑气,被这道剑气伤到的人,外伤不显,内脏俱损,是一把名剑,但也是一把邪剑。
江湖上四大邪剑之一,奠便在其中。
这把剑一开,不懂剑器之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但若是认真观察,便能看到这把剑的剑刃之上泛着寒光,光芒凝聚不散,十分特别。
眼前的这个士兵并未认出这把剑的出处,他旁边的一个士兵拿出了一张图纸,图纸之上画了一把花纹精细的剑,两个士兵将这把剑和迟涯手中的那把剑比对了一下,超身后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在马车旁边的是一位戴着斗笠的剑客,他手中也拿了一把长剑,当然,也逃不过士兵的追查,比对之后,放人……
马车走进了城内,迟涯看着手中的剑,又掀开马车中的车帘朝城门那边看了看,“我还以为他们手中的画像是凶手本人呢,没想到竟然是一把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从看到了士兵手中的那把剑之后,叶芷心中隐隐的像是要想起了什么,一个名字就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看叶芷若有所思,迟涯小心翼翼的问了句,“教主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迟涯的这句话将叶芷的心神追了回来,低眸看了看迟涯手中的剑,目光掠过之处,那个到了嘴边的名字瞬间就涌了出来,“血浸!”
江蓠距离叶芷最近,他听到了叶芷口中说出的这两个字,但是他却不知道血浸什么东西,于是便看向了迟涯,迟涯坐的距离叶芷稍远了些,他隐隐听见叶芷说话,却没听清是什么。
还未等两人发问,叶芷猛的抬起了头,伸手将迟涯手中的剑拿了回来,一字一句道,“他们在找血浸!”
这次迟涯听清楚了,脸上神色一顿,“教主说的可是……那把能吸人鲜血的邪剑血浸?”
叶芷没有回答,反倒是看着江蓠,问道,“阿蓠,你刚才去打听了,那员外家五十多具尸体上是不是一点鲜血都没有?”
江蓠不知叶芷所问为何,但依旧是认真的回答了,“是,正因为这件事,城中都流传出好几个说法的鬼故事了。”
叶芷将迟涯的剑还给他,轻声的叹了口气,“这城中看来是有高手在的,血浸已失传数百年,竟然还有人能将这件灭门血案牵扯到血浸上面去。”
“血浸?”江蓠对这些事情知之甚少,于是便抛出了一个问题,“那些士兵手中的那把剑的画像,就是血浸么?”
叶芷正在认真的想着什么,迟涯替叶芷将这个问题回答了,“血浸是四大邪剑之首,现如今已失传数百年,我也只是在书上见过一次,没想到这把剑竟然还真能横空出世。”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是血浸还未可知。”叶芷面色微寒,深吸了一口气,“若真的是血浸,这个江湖,恐怕就是那个持剑者的江湖了……”
听完这句话,江蓠算是彻底的明白了过来,“师父,血浸这把剑到底有多厉害?”
“多厉害?”叶芷无奈的苦笑了一声,道,“这把剑之所以为四大邪剑之首绝非浪得虚名。”
血浸的名字由来很容易理解,这把剑是一个入了邪道的方士炼制出来的,传闻锻造这把剑的时候,要将七七四十九个雪日所生的女婴放在挖了血槽的磨盘之上,生生将骨肉碾碎,血浆顺着石磨之下的血槽中流出,混合天石炼制,剑成型之后,开刃之时又用数百个死囚为其祭剑,这把成型的剑,就是血浸!
一把剑,无数人的性命就此赔上,叫它血浸也是名副其实。
而这把剑的特殊之处,却不在于是如何炼制的,听闻,持有这把剑的主人若是不能驾驭这把剑的邪气,便会被这把剑中的冤魂缠身,之后十天之内必丧于这把剑的剑刃之下,但若是一旦能驾驭这把剑,那便是所向披靡,这把剑一出,只要沾到人的鲜血,便会直接将这个人的鲜血吸干,挣脱无用,死状恐怖之极。
叶芷将这把剑的来历和能力告知了江蓠之后,自顾自的又叹了一口气,“血浸重出江湖,这把剑的主人若也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我们便放弃,不做无谓的牺牲。”
江蓠也未想到血浸那把剑竟然是如此的厉害,一时间有些失神,那把剑中,真的有冤魂存在么?
光天化日之下,江蓠原本也是不相信这些莫须有的鬼神之事,但是一看到叶芷,心中便又信了几分,借尸还魂这样的事情都有,那几个冤魂又算得了什么?
胡思乱想着,马车停下了,到了花幸教在居城的分舵。
花幸教在居城的舵主早已得到右护法要来此地的消息,于是便早早的做好了准备迎接。
这次入住分舵之中,叶芷并不准备公开自己的身份,而江蓠是花幸教的暗卫,身份也不当公开,于是两人便以迟涯朋友的身份堂而皇之的进了分舵。
由于要免去不必要的麻烦,叶芷在马车中就将那张人皮面具戴在了脸上,因为这个身体原本是女子,身高虽不算低,但和迟涯江蓠相比,差距也明显了一些,故而叶芷所用的是一张少年的面具。
进了分舵的正堂,趁着那个舵主不注意,叶芷朝迟涯使了一个眼色,迟涯即刻会意,问起了关于这城中灭门之事。
居城分舵的总舵主名为江子封,和江蓠一个姓,面貌如玉,虽比不得江蓠,但也算是不错,说话做事也是极为精明能干之人,回答起问题也是一板一眼,在迟涯这个花幸教的一把手面前,也是不卑不亢,叶芷对他颇有好感。
江子封言,“城中的灭门之案发生在三天之前,被灭门的是一户姓袁的富商,不知他是招惹了什么人,前一天黄昏时还有人看到他的府内有人进进出出,可只是一晚上的功夫,府中上上下下,五十七口人,他本人和他的正房妻子,九名小妾,一个儿子,剩下的丫鬟仆人也没逃过,全部被杀……”
说到这里,江子封抿了下嘴唇,叶芷站起身,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他。
叶芷此次前来是以迟涯的朋友身份,江子封也没料到叶芷会亲自给他倒茶,先是愣了一愣,然后道了声谢。
正当叶芷要说话之时,瞬间才想起来自己戴着人皮面具,又闭上了嘴。
江子封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个小小‘少年’的异样,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若说是灭门之案,江湖上并不少有,无论是哪一国,年年有这么几例也十分正常,可这次不同寻常之处在于,这些人的死法……”
关于这个叶芷几人已经知道了,江子封也是玲珑心思,当下也没有细说,只是说了至关重要的一句,“衙门中已经有人认为这是四大邪剑之首血浸所为,但我这边有了一个更清楚的情报。”
说着,江子封停顿了一下,对着迟涯一抱拳,道,“右护法,这件事事关重大,属下原本应当早些向教中报告,只是这两日全城戒严,拿着血浸的那人就在城中,属下也不敢擅自行动。”
迟涯看了叶芷一眼,朝江子封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介意这些细节,只是问道,“你还有什么情报?”
江子封再次一拱手,上前一步,声音很轻,一字一句道,“拿着血浸的那个人,和孤影堡有关!”
“孤影堡?”迟涯神色一顿,下意识的看向了叶芷。
叶芷知道迟涯的意思,但因为她的声音,也不便说话,于是便避开了迟涯的目光。
江子封看着迟涯,道,“命案发生的第二日,属下亲眼看到了那些尸体,认为的确是血浸所为,便令人去查,就查到了孤影堡的头上,之后就再没线索。”
迟涯点点头,迟疑了片刻方才道,“孤影堡一向都不大爱参与这些事情的,在江湖上几乎都不怎么露面,现在一出现便那么大动静,他们应当不是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吧?”
江子封没有说话。
孤影堡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容小觑,他们做的大多都是水上的生意,不大在陆地上露面,这次血浸之事若真的和孤影堡有关,那事情就复杂了!
江子封离开之后,迟涯走到叶芷身边,问道,“教主对此有何看法?”
江蓠睁大了眼睛看着叶芷,顺便给他倒了一杯茶。
端着瓷杯,里面的茶有些烫,手心中麻麻的,这种热度一直传到了手腕,看了眼迟涯,叶芷又将瓷杯放下,呼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开口,“关于孤影堡,或许有件事你们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