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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屋内顿时一片漆黑。
叶芷躺在床上,心中不怎的,竟然会涌出一丝不安的感觉,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
为什么会突然有这种感觉?
叶芷自己也不明白,躺在自己身边的便是自己的枕边人,还有什么不安心的呢?
或许只是自己多疑了。
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听说身怀有孕的女人心思最敏感……
叶芷如此安慰自己道。
又过了好一会儿,叶芷还是醒着,眼前的光明虽然没有了,但是心中却是什么都能看得真切,比如沐云衣的容貌,他的眉眼,他笑时的模样。
听着沐云衣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叶芷轻轻环住沐云衣的腰,在他肩膀旁边找了一处靠着很舒服的地方,轻轻嗅着沐云衣身上那股独一无二的梅花香气,这种味道开始慢慢的扩散。
叶芷像是上瘾一般,更加靠近沐云衣的肌肤,轻轻吐纳,轻缓且舒适的声调,“云衣,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无论以后我在是不在,你都一定要好好的,要好好的善待我们的孩子……好好的看着他长大……”
有些话,说出来的时候并不迟,但是被人听到的时候,或许就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太迟了……
……
叶芷醒来的时候,还是没有见沐云衣的影子,却见乔菀儿正在床边站着。
乔菀儿显然已经在床边站了有一阵子了,身边放置的洗漱用具一应俱全。
看到叶芷醒了,乔菀儿立刻给叶芷递上青盐洗漱。
洗漱完毕之后,乔菀儿又让侍女上了准备精美的饭菜,先是燕窝粥,之后都是大补的汤和菜,虽然味道应当都不错,但叶芷却因为昨晚吃了太多苹果现在没有感觉到一点胃口。
虽然知晓沐云衣不在身边可能是因为他的确是太忙了,但是叶芷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沐云衣去了哪里,现在在做什么事情。
结果身边的乔菀儿还未等叶芷将事情说出来,便一边给叶芷盛汤,一边像是自言自语道,“皇上在一个时辰前被温国师叫走了,听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现在两人还在永宁宫里说话呢,皇上说,一会儿让奴婢和寻梅陪着娘娘到御花园看看,现在春天到了,天气都暖和了,外面的花儿开的可好了。”
温颜将沐云衣叫走应该是找他诉苦去了,他这个人是最受不了被困在一个地方太久的,找到沐云衣说的无非也就是那么两句,让沐云衣不要乱跑,不要将他一个人扔在皇宫做皇帝如何如何。
乔菀儿聪慧,一向善解人意,叶芷对这个姑娘也十分满意,当下听到她的建议去御花园看花,自然也没有什么意见,春天到了,百花齐放,谁与谁争芳斗艳的事情,若是不看看,的确有些太可惜了。
为了不让这些可惜的事情发生,叶芷就算很没有胃口,也吃了不少东西。
但是就在叶芷准备出门的时候,江蓠却回来了,不仅是他一个人来了,还带了迟涯和君弋两人。
君弋是叶芷让江蓠带来的,而迟涯一定就是自己跟来的。
乔菀儿很聪明,看到这种情况,主动就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房门。
叶芷就这么被挡在了殿内。
无奈的叹了口气,叶芷只好坐下,江蓠也在叶芷身边不远处坐下,而君弋和迟涯两人面面相觑,看着叶芷,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叶芷先将目光投向了君弋,只见君弋还是和以前一样,一袭淡雅衣衫,手执玉箫,长发半散,看气质也只能说他是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可能谁都想不到,他也会杀人不眨眼。
但此时的君弋却是和平常不太一样,虽然这差别很细微,但是叶芷还是看出来了。
现在君弋脸色长鞭,唇上也是没有一点血色,一双眼睛虽然晶亮,但是却有些无神,很显然是受了内伤之后又受了外伤的模样。
叶芷忍不住看向江蓠,记得江蓠曾说过君弋伤的并不重的事情,但是现在看看,似乎是江蓠低估了疏影手中的力道。
但这也怪不了江蓠,像是疏影那样特殊体质的人,已经不能用常人的眼光去看待他了,他手上的力度虽然看起来并不能对人造成特别大的伤害,但是叶芷知道,疏影有一种功法,可以让人在一瞬间筋脉尽断,而且从比表面上看竟然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这样的力度,实在是太可怕了。
想了一会儿,叶芷问君弋道,“听闻左护法与我师父曾经动了手,现在可否说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君弋垂下了眸子,表情隐忍,没有说话。
叶芷又看向了迟涯,迟涯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这件事情也不清楚。
迟涯是一个很忠心厚道的人,既然他自己都表示自己不知道,那就真的代表他不知道,叶芷从不担心迟涯会说谎,的确,迟涯是不会。
君弋和迟涯的差别很大,两人的之间的暧昧也只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从别的地方来讲,君弋和迟涯或许真的不是一路人。
殿内沉默了很久很久,叶芷看着君弋,迟涯看着君弋,江蓠莫名其妙的看着叶芷,君弋将手中的玉箫握的更紧,也是同样的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君弋终于开了口,只不过他开口之时声音带着一种苍凉,时光回溯多年,之前,现在和往昔时光交错,仿佛让人置身梦境。
多年之前,君弋还是一个不大的孩童,那时,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人,或者是要做什么,只知道自己是很幸福的,的确是幸福的。
一个温馨圆满的家就是所有幸福的来源。
但是这种0圆满却被一种措防不及的意外给打乱了,这点君弋没有细说,但叶芷依旧知道,可能当初书疏影不小心误伤了他的父母,终止了君弋的这种幸福。
一个完整的家就此破裂,后来疏影或许也知道自己是错了,于是便想方设法的弥补,他将君弋带回了花幸教,精心培养,细心教导。
可是这些并不能弥补君弋心中对疏影的恨,他刚开始想的便是一定要打败疏影,杀了他为父母报仇雪恨!
但是疏影毕竟不是常人,君弋无论是明枪暗箭,都难以伤他分毫,这让君弋觉得挫败之余对疏影有了很深的敬意。
这种敬意却也一直都是建立在两人是对手的前提下的。
君弋虽然一直都在花幸教,听从教主的安排,看样子十分和善,但其实却不然,在他的心底,一直都藏着对花幸教前任教主的仇。
仇恨有时间是不会越压越深的,而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慢慢变淡。
疏影误杀了君弋父母,但是对君弋这些年的教养之恩也在他心中慢慢的生根发芽。
就在君弋都快原谅了疏影的时候,疏影却突然消失了……
这点成为了君弋心中最大的遗憾。
所以,在疏影消失的这么多年以来,君弋一直都在寻找他,两人比试一场,胜败在天,不是为了仇恨,而是为了解开自己的心结。
在竹居十里旁的疏影,那个竹叶绰绰下的人,那个是自己恩人又是自己仇人的人,就这么站在了自己眼前,君弋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但是疏影还是没有让他失望,这些年,他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就算君弋使尽了全身解数,也没有伤了疏影分毫,反倒是自己受了伤。
听罢君弋的这番话,叶芷心中有些半信半疑,毕竟关于杀父仇人这样的事情,谁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就算疏影对君弋有恩,这两人之间的恩怨也会纠缠不清,放在心中那么多年的仇恨,已经不是一个心结了,而是成为了一道枷锁,要想破开这道枷锁,若是找不到钥匙,到最后伤的只能是自己。
君弋是个可怜人。
疏影对君弋应当也十分无奈,他无法消除君弋对他的恨,从内心深处又愧对君弋,双重矛盾之下,那日和君弋动手之时难免会失了分寸。
迟涯显然也是第一次听君弋说他之前的事情,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他,唇角抿的紧紧的。
这些故事应当是君弋第一次拿出来告诉别人,心中应当是畅快了稍许,之后脸色便有些血色了,精神似乎也好了些。
叶芷想了想,端起放在一旁清水喝了一口,问道,“那你之后是如何想的,又想如何做?”
若是君弋之后还想去找疏影比试,疏影恐怕也不会接战了,那个竹林就像是一个大大的迷宫,只要是疏影不愿让人进来,那恐怕没有人能擅闯。
听到叶芷如此问,君弋轻轻苦笑出声,“我能如何想?这么多年,我与他战了不知多少回合,竟然一次都未赢过,也没有一次是不受伤的,这次我是真的放弃了,这么多年的事情,我再也不愿提及。”
父母的生养之恩,疏影的养育之恩,两者发生了冲突,君弋夹在其中也受够了折磨,这么多年了,是该放下了。
叶芷看着君弋,迟涯也看着君弋,君弋低着头,手中拿着的是那根白玉如雪的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