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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一楼大堂内,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楼上,就连敖宇翔和离澈都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
面对男人问询的目光,宇落没多做解释,只是说了一句,“没事儿,咱们回去吧。”
然,楼下的几个人却一动不动。
忽然,从门外冲进来一个瘦弱的身体,一口气跑上二楼,扶住了宇落。
“哎呀,主子,您在这里呢,可吓死五斗了,见您没了踪影,五斗魂儿都丢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扶着宇落走下了台阶,“殿下,五斗先扶娘娘回马车等您了。”
敖宇翔没有做声,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默出现在敖宇翔身边,“主子,玄旗军来报,马厩中发现了几具尸体,看衣着应该是客栈的老板和杂役们,东南方出口有被毁坏的痕迹,其他无任何发现。”
“往东南方查了吗?”
“玄旗军正在查。”
“嗯。”
敖宇翔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阖上眼眸,谁也不知他现在想些什么。
离澈将掉落在额前的发丝甩向后面,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子。
两人一静一动,之间没有交流,但谁都没有离开。
空最沉不住气了,他小声的跟默咕哝:“你说主子怎么不问问王妃为啥来这里呀?明摆着是来见夏侯离澈的嘛,现在两国这么针锋相对,他是不是想通过王妃来乱主子的心啊!”
“娘娘她这个样子到底是怎么了嘛?是不是夏侯离澈威胁了娘娘她不敢说,要是我,我肯定会去问的。”
默摇了摇头,“不要妄自揣测,殿下自有分寸,而且,要相信王妃娘娘。”
不一会,玄旗军回来了,默听后报告敖宇翔,“主子,东南方不远处有裂隙的痕迹,应该是刚刚关闭不久,是通往火焰大陆的。”
“回宫。”
夏侯离澈和敖宇翔相视一眼,擦肩而过。
回去的路上,宇落和敖宇翔一人坐一边,谁都没有说话。
五斗尴尬的夹在中间,刚刚他扶着娘娘上来,殿下来了之后车就走了,根本没有给他机会下去。
他左看看右看看,大气儿都不敢喘,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外面阳光普照,车厢内却如寒冬一般冰冷肃杀,这感觉就像是掉进了湖底的冰窟窿里一样。
他现在特别羡慕在外面驾马车的墨和空,百般后悔自己留在了里面。
这一个主子板着脸都已经很吓人了,现在两个主子都板着脸,简直如天塌了一般。
他微微的挪动了一下已经麻木的大腿,这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
在宫里当过差的人,谁不了解太子殿下的脾气啊。
这有如万年冰封一般的寒气,就是皇上皇后以及满朝文武大臣在,都是万万不敢惹他的。
他在心里虔诚的祈求着,求老天保佑啊,王妃娘娘,你和太子殿下赶快和好吧,你现在身体特殊,可别动气,伤了身体呀。
傍晚,一行人回到了太子殿。
宇落等人往寝殿走,而敖宇翔直接回了书房。
空停下看了一眼走廊尽头的王妃,哀怨的叹了一口,快步跟着太子去了偏殿方向。
宇落进屋,在嗅客室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嘴角仿佛挂着一抹笑意。
五斗候在门口,听着吩咐。
少顷,屋里面喊了一声,“门口那个谁,你过来一下。”
五斗一听是娘娘在喊自己,赶紧跑了过来,“主子,您叫五斗。”
哦,五斗。
“传令下去,我近日身体不适,谁都不见。你就守在门口,若是把闲杂人等放进来了,唯你是问。”
五斗赶忙跪下,连声应着。
“可是,主子,您现在安胎要紧,如果灵若姑娘过来给您诊脉,那?”
宇落的脸色忽然变得铁青,“有孕!”
她一掌劈在桌子上,把桌子打得粉碎,连五斗都被这股强大的灵力给弹飞了。
她回手又给了五斗一巴掌,“少废话,说了谁也不见。如果你放人进来了,我马上要了你的命。出去!”
五斗慌忙跪地磕头,而后跑出了屋。
他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也是酸痛无比,可这些都不比心里来的伤痛大。
依稀见到前方有人影,五斗赶紧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近前了,才发现是空。
“五斗,你怎么了?王妃打你了?”
空见五斗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心底蹿起了火苗,直奔主寝殿而去。
“殿下不问,你们不问,那就我去问,我今天就要问个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气殿下,打五斗,娘娘她何时动过下人一根手指头啊!”
五斗赶忙懒腰抱住空,“空空哥,你别冲动,娘娘她说了谁也不见,许是特殊时期心情烦躁呢,咱们就别去打扰娘娘了。”
空拽开五斗的手,便要往前走,“你这小子,都被伤成这样了,还替别人解释,你就没有点自我吗?”
五斗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空,“五斗的命都是娘娘给的,受点伤不算什么。”
“唉,真拿你没办法,我去给你取药擦。”
空停下了动作,五斗便也松开了他,一脸的如释重负。
“殿下找你,在书房,去吧。”空说完便消失了。
“哦哦,这就去。”五斗小跑着往书房而去。
他轻轻叩门,“殿下,是五斗。”
“进。”
听到里面应允了,五斗推开门,低头走了进去。
屋内,敖宇翔正低头批阅奏折,五斗进来后,他没有抬头,直接问话。
内容都是关于宇落,五斗不敢有半点隐瞒,认认真真的回想,战战兢兢的回答着。
宇落回来时虽披着黑色兜帽,但里面穿的宫服和走时穿的不一样。
回来之后宇落的性格有没有变化,有,脾气暴躁异常。
但五斗也稍加作了解释,可能是有孕在身,心情烦闷。
敖宇翔问了几个问题后,就让五斗回去了,之后要他每天都过来报告宇落的情况。
“默,传令下去,王妃娘娘身体有恙,外人一律不得探视。”
默上前领命,“是,主子,那,韩太医那?”
敖宇翔:“特别是她,不许接近太子殿半步,否则投入大狱,你去办吧。”
默领命,转身出去了。
深夜,敖宇翔批完了奏折,从怀兜中掏出了一枚鎏樱匕首,放在灯盏下端详,这是在渔林客栈的东南方裂隙附近找到的。
平常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时间转眼就过了三个月。
敖宇翔始终都没有去过主寝殿见宇落,就连太子殿,他都很少回来了。
宇落每天基本都是呆在寝殿里不出门儿,除了五斗给她准备膳食之外,她不见任何人。
有太子的禁令存在,灵若只得把安胎的草药配好拿去给五斗熬制,据说宇落倒是乖乖的喝着药。
灵若她也偷偷跑到太子殿几回,但都是吃了宇落的闭门羹,给她气的几次都想破门而入。
宇落的性情越来越暴躁,五斗每天都战战兢兢的伺候着她,生怕她动气,他受点儿委屈倒是没什么,就怕娘娘与他生气再伤了身体。
这一日,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五斗正蹲在厨房给宇落熬补汤,就听一个侍卫跑过来汇报。
“启禀大人,有人求见王妃娘娘。”
敖宇翔不回来,默和空也不回来,这太子殿的日常基本都归五斗管了。
五斗挥挥手,“不见不见,王妃娘娘谁也不见。”
侍卫:“可是大人,来人是慕国公主慕婉嫣,她说王妃娘娘一定会见她的,只要把这个字条给她。”
五斗直纳闷儿,这慕婉嫣怎么会说的这么胸有成竹。
哪次见面,她不是碰的灰头土脸的,主子应该很烦她才对啊!
“那拿来吧。”五斗将汤汁从炉上取下来,倒进盅里,而后将字条揣进了袖兜里。
这时韩灵若从外面走了进来,“诶,五斗,我正找你呢。”
“韩姑娘快请坐,找我啥事。”五斗放下手中的活招呼她。
灵若在家算着日子,估摸着宇落该显怀了,所以过来问问情况怎样。
五斗给她讲了讲宇落的近况,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食量倒是比原来大了。
至于孕肚,他没注意到,一会去送汤的时候,再好好看看。
灵若听完,提醒了他一些注意事项,叮嘱他仔细些观察孕肚,完事马上告诉她。
一起如常,她便回去了。
五斗看汤也晾的差不多了,便给宇落送去了。
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把慕婉嫣的字条拿了出来。
宇落接过字条扫了一眼,表情瞬间凝固。
“她人呢?”
“回主子,还在殿外等候。”
“速速请来。”
“遵命,主子。是请到大殿的会客厅,还是?”
“就到我这儿来,快去。”
“是。”
五斗亲自跑到殿门口,领着慕婉嫣去了主寝殿的嗅客室。
按理说,像她这样的外人是不可能让她接近寝殿的,主子的想法,他猜不透。
那字条上到底写了啥呀,他也不敢看啊,早知道偷偷瞄一眼好了。
慕婉嫣一路欣喜的看着走廊两边,这就是平日里敖宇翔生活的地方,会不会巧遇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