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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走到墙边,轻轻敲了三声。
“咚咚咚……”
虽然这声音微乎其微,却还是被千染捕捉到了。
“快快,桑妈妈,快来帮我弄一下。”
他离开窗边,于古筝前坐下。
桑妈妈赶紧上来帮他整理这繁复的舞裙。
“主子,您看这样,可以吗?”
千染左右看了看,“左边的裙摆有些歪了。”
桑妈妈走过去,又扯了扯,“主子,这回呢?”
千染:“嗯,可以了,退下吧。”
“是。”
她走出去,进了隔壁的屋子,唤了另一个人来服侍千染。
桑妈妈在外是芊舞阁的老板,也是名声显赫,若是被书虫认出来了,那这次的计划便前功尽弃了。
所以,在书虫到来之后,她只能躲起来,不能再出现了。
……
楼下,两位如花似玉的舞姬迎上去,体贴的为书虫引路。
“公子,看您风尘仆仆的,定是累坏了吧,您这是从哪里来的?”
书虫:“小生自史学庄而来,要往南面走,正巧路过此地,过来歇歇脚。”
两位舞姬一脸艳羡的样子说道:“哦,怪不得呢,从那种文化气息浓厚的地方而来,一看公子便是文雅的读书之人,书卷气十足。”
舞姬们也是会说话,只随便闲聊,便把书虫夸的眉开眼笑的。
“那公子您一会可千万要去四层看看哦,那里可都是才女啊!”
书虫疑惑的看着她,“哦?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每层的舞姬们,还有分门别类不成。”
一直在旁没说话的舞姬赶紧推了刚刚说话的那舞姬一下,“哎呀,你怎么说走嘴了,妈妈都说了不让透露的。”
随后,她问道:“这位公子,您贵姓?”
书虫:“小生姓冯。”
舞姬:“哦,冯公子,小女子有礼了,是这样的,我们的舞阁共七层,每层姑娘都有各自的特色。”
书虫:“那是不是说,越往上,就越好呢?”
舞姬只笑了笑,“这个,还得冯公子您自己去发觉了,妈妈不让我们乱说的。”
书虫转过身,往里面看去,想不到许久不来这里了,竟会多出如此有意思的一家。
“对了,你们这个舞阁是什么时候建的?怎么我上次来,没有看到呢?”
舞姬:“我们这是不久前才开张的,公子您不知道,一点也不奇怪。”
书虫:“那你们的妈妈的呢?我一会要把账结给谁啊?”
舞姬:“妈妈有事出去了,舞阁落成,大庆三天,所以,到今晚为止,都是不受任何银两的,冯公子您可以放心的在这里玩。”
这些回答,都是宇落事先想好,让舞姬背下来的。
她们对书虫的问题对答如流,没有半刻停顿,也就增加了不少可信度。
书虫面上虽开心,可是心下却还是有些狐疑的,竟还有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
而且,这馅饼竟意外的砸到自己脑袋上了?
他复又环顾了一下一楼厅堂内的客人和舞姬们,这倒并没有任何的异样,看着只是一家普通的舞姬馆而已。
回过神的时候,两位迎接他的舞姬妹妹已经离开了,去门口接待下一位客人去了。
书虫兀自晃了晃脑袋,可能是自己的职业使然吧,总是疑神疑鬼,怕这怕那的。
他轻挥折扇,迈开步子,往楼上走去。
……
敖宇翔与宇落依旧静默的在楼上等着猎物一点一点咬上诱饵。
不时有丫鬟递过字条来,报告书虫已经走到哪里了,在做些什么。
见书虫越来越靠近七层了,她心底竟有些不安了。
敖宇翔见她一脸紧张的样子,大手伸过去,握住她,以抚平她的焦虑。
宇落缓缓点了点头,告诉他自己没事的。
而另一个屋子里的千染,在百无聊赖之下,竟趴在古筝之上睡着了。
在旁服侍的丫鬟也是惊了,平日里,她只是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打杂的,是没有资格进千染所住的那楼阁的。
这次把她带来,也不过是因为她没在公众露过面而已。
在芊舞阁,妈妈桑独宠千染,对他从来都是百依百顺,不让外人靠近的。
这也给他惹了不少闲言碎语,女人多了,聚在一起,难免争风吃醋,嚼舌根不断。
所以这丫鬟对千染的印象,大多也是从那些人口中得来的。
说她自负,说她矫揉造作,说她侍宠若娇。
不过,今日一见,丫鬟倒觉得他挺温和的,不像那帮女人所说的那样架子大,还坏脾气。
见千染睡得正香,她没敢打扰。
不过,她也也没闲着,一直蹑手蹑脚的走来走去,一会,准备沏茶的器皿,一会,又去摆正歪了的饰品。
千染被她那不停歇的忙叨给弄醒了,他起身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不耐烦的说道。
“我的妈呀,这丫头,你这一刻都不停歇的,是在干嘛呢?你怎么这么好动啊,安静的站一会不好吗?”
丫鬟听后,吐了吐舌头,老实的站在了一旁。
这时,隔壁隐隐传出了三声“咚咚”的声音。
千染知道,是猎物要来了。
他忽的来了精神,直了直身子,整理了一下微皱的衣襟。
纤细的玉指一扬,轻拨琴弦。
刹那间。
悠扬的琴声委婉连绵而出,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玉音婉转,缠绵悠长。
书虫刚从楼梯上来,便听到了这优美的琴音。
他不禁拍手大为赞叹,“妙、妙、妙!”
“未见其人,先闻琴声,便知道这屋里的人,定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
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进去,一睹屋内美人的尊容了。
书虫快步向前,轻轻叩了叩门。
宇落一听,登时绷紧了神经,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隔壁。
辰惜和默两人人挨着团坐在墙脚,也是大气也不敢喘。
“是谁?”
丫鬟来到门前,轻声问道。
房门紧闭,看来这姑娘平日里,也是这样害羞端庄啊!
越是遮掩,就越会激起人们的好奇心。
此时,书虫早已是心痒难耐,恨不得赶快推门进去。
可是,这样吓坏了人家姑娘,可就不好了。
他转了转眼珠,想好了说辞。
“小生偶然经过此地,被姑娘的绝美琴音所吸引,不知,姑娘可否一叙?”
千染在心底“嘁”了一声,一脸的不屑,你这样的,我见多了!
他给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把门打开。
丫鬟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动作。
书生有礼貌的颔首,而后,便走了进来。
千染没有理他,低垂着眼眸,兀自抚着琴。
书生手持折扇,来回踱着步。
见美人没有抬头,他心下思索着,怎样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呢?
半晌,他开口说道:“没有一颗纯净的心灵,是弹不出这般美妙的曲子的。小生不才,见美人,心生喜爱,即兴吟诗一首。”
千染在心底已经向他翻了无数个白眼,俗不俗啊9吟诗,书呆子们都一个德行,酸腐的紧。
书虫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忘我的抒怀起来。
“佳人当窗弄白月,弦将手语弹鸣筝。春风吹落君王耳,此曲乃是升天行。”
一番有感情的朗诵完毕,他很有自信的瞄了对面一眼。
想想自己这么有才的人,在舞阁是不常见的吧。
千染不断在心底腹诽着:什么玩意儿啊,乱七八糟的,还即兴赋诗一首,这不就是把别人的诗拿来用了吗?不要脸倒是真的,当我们舞阁的人都是文盲吗?
隔壁的宇落听到这书虫的表现,也是与千染同种的反应。
不过,她倒认为,以他的能力,不是不会作诗的。
大概是见到千染之后,有些紧张了,才搬出心底倒背如流的诗来应付一下。
她无声的弯着墨眸,如此,便是成功了一半了。
着千染若是认真起来,可是还很可怕的,这么一会便把书虫迷住了。
隔壁,书虫正愉悦的等着千染给他回应。
千染故作欣喜的抬起眼眸,一脸的不可置信。
“公子,好文采!妾,许久没见过如此温文尔雅的人了!”
丫鬟见主子搭理他了,便也走过来,倒上茶,“公子,您请坐吧。”
书虫见到千染的全貌,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呆愣住了,世间竟会有如此倾国倾城的女子!
此生能见到一次,可谓是三生有幸啊!
“公子?公子?”
丫鬟见他看的呆了,伸过手去,在他眼前晃了晃。
“哎,哎。”
书虫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他困窘万分,连连应着,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您请坐,请喝茶。”
“好,好。”书虫坐下,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千染起身,丫鬟赶紧走了过去,一边扶着他,一边帮他整理繁复的裙摆。
他缓缓走过去,坐在书生的对面。
“不知公子,姓甚名谁?”
书虫憨憨的说道:“小生姓冯,单名一个冲字。还不知佳人如何称呼?”
千染:“您就唤我墨吧,妾,自小便是一个人,便自己给自己取了喜欢的名字。”
隔壁的敖宇翔听着,难得唇角勾起弧度,想起上次他去芊舞阁的时候,这千染也是这么行骗的。
宇落很是诧异的看着他,不自禁秀眉微蹙。
真是太奇怪了,听千染说话,他竟笑了,难道,他和千染真是有什么关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