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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寻和叶天音都明白,这种事情就算是生气也无用,但是却无法不生气,那种内心的压抑,想立即抓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那后来呢?”
“我把那些混账杀了,不过…最后还是让他们溜了几个……只怪我能力不济,不能斩草除根。”
“这不怪叶祖,是他们太狡猾。”
“所以当年赤介杀了黎落,很是让我出了口气。”
叶初寻点点头,她也很同意这件事。
片刻,叶天音将一个盒子拿过来打开,里面是一株纯白色的无一丝纤尘的荷花,“这是云湖里的白荷,这些年终于开了一朵,用来镇痛是最好不过的了,前些日子你给他吃的雪灵芝与火莲已经做了铺垫,再加以白荷,应该能好个八九分。”
一听雪灵芝和火莲,她就想起当日骗月无良给她熬药,然后又各种逼迫他喝下去,于是她不好意思的扯了扯嘴角,“没想到叶祖也知道了。”
“丫头,你以为就你们那点破事还能瞒得过我,只看你们的眼神就能明白个七分,再者,月无良的一身医术可是我教给他的。”叶天音很是得意的说道。
“……叶祖太厉害了。”
“跟我贫没用,那小子对你的好可是超越了我这个恩人,你自己多少心里有点数,虽然你拿自己的血去救人我没说什么,但是这种事以后不要做了,否则到时候真出了什么问题,谁也救不了你。”
叶初寻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连滴血那件事也让叶祖给知道了,自己当初还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失策,失策啊。
“寻儿谨遵叶祖教诲。”
“哈哈……果然很舒坦。”叶天音大笑。
“叶祖的意思是?”
“有家人的感觉就是舒坦。”
身体里有个地方忽然被触动了一下,一股暖流充斥其间,唇角不自主的开始上扬,“叶祖所言极是。”
等她从叶天音的房间里出来,只觉得腮帮子有些累,约莫是笑的太多了,不过,最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待她转过墙角,却看见了某人。
某人正定定的看着她。
“有…有事?”
“时间太久了。”
“呃…好像是有点。”
“说了些什么?”
“…关于除妖师的事。”
“还有月无良。”
听着赤介极其肯定的语气,她倒不好再说别的,只得点头,“也说了些。”
“你的配饰是怎么回事?”
叶初寻暗自心惊,终于问了么。
“在我房间里。”
“去拿。”
“啊,我想起来了,配饰坏了一处角,我让他们拿去修了,呵呵…”
“送到哪去了?”
叶初寻别过脸,做回忆状,“送到离这五十里的小村庄了,那里有个艺匠,功夫挺高。”
“来回一刻钟,我去取。”
“呵呵…不用不用,我让他们拿回来就好。”说着加快了步伐。
赤介闪身到她的前面,冰眸紧逼,却不出声。
被这样一双眸子盯着可真是受刑,叶初寻无奈的往后退了半步,深呼了一口气,极为委屈的说道:“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聪明?”
“什么事都知道的那么清楚,而我想知道一件事时却总是找不到任何线索,被你一看,我就心虚的不得了,你们就不能笨上那么一点点,就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赤介微微蹙眉,显然他被叶初寻弄的是一头雾水。
叶初寻偷瞄了一眼,发现某人正在发愣,心中不禁开始有些得意,她要得就是这一瞬间。
“我怎么这么笨呢?哎……”伴随着一声长叹,叶初寻越过赤介朝自己的房间走去,此时,应该躲起来。
待她的身影已看不见,叶天音从墙角处走过来,审了审一脸疑惑的赤介,忍俊不禁。
“赤介,你也有今天啊……”
“什么?”
“没什么,哈哈……太有意思了。”说着越过赤介身边离开。真不知道到底是该说他们两人是聪明还是笨,还是万物相生相克,正好两个人就相克呢?这么简单的耍人场景,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于是,叶天音得出结论,当局者迷,迷自迷。
叶初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哼着小调,今天心情不错。
无良那里有了解药,终于可以不再忍受痛苦了,而今天最大的成就是把赤介耍了。
越想越爽,越想越乐,她觉得自己成了伟人,其实她就是假装委屈,然后换来赤介的无防备,趁机溜走。
不过转念一想,赤介这般经不起触情的言语,若是哪个女子前来表白什么的,深情万万,如烈士一般,那他这种状态下的短暂犹豫,不就是答应了?
不行不行,以后还是不这么做了。
于是,她又觉得此番自己从一个沟里跳进另一个泥潭,如此快速的变幻着表情及思维,也不过才一刻钟的时间。
腰间没有了佩饰,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必须快些从无良那里拿回来才行。
就这样,两个人决定一早去,早去早回,左右也没什么大事,单纯的私事,一路游山玩水是不可能的,但得赤介允许,可以在田间小地歇息一会,对于好久没有见识外面世界的叶初寻,这无疑是件极大的乐事。
翌日清晨,叶初寻被枝头喜鹊的叫声早早的吵起来,打开窗户看着对鸣的喜鹊,她不禁勾唇一笑,今天也许会有好事发生呢。
说好的早去,可真到动身的时候已经临近晌午。
众人七手八脚的往包袱里塞了许多吃的,说是拿去给小金麟解馋,但却没有叶初寻的份,让她这个作为一家之主着实掉面子,不过她倒是不讨厌这种场面。
赤介早就一边等的不耐烦,干脆上前直接拉着叶初寻走人,两人起落穿梭于巷口之间,身形转瞬消失,就算是有人看见,也定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叶初寻觉得头顶有块阴云,当她抬头看去,惊的她险些从房顶上掉下去。
“鹰儿?你怎么跟过来了?”她还以为是一片阴云……
只见血鹰斜着身子绕了叶初寻一圈,最后落于她肩膀之上,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脸,样子极其不舍。
赤介也同一时间停了下来,皱眉道:“它怎么在这?”
“我也才发现。”
“不能带着它。”
血鹰好似听懂了赤介的话,伸开翅膀就要朝赤介冲去,叶初寻是劝了又劝,这才让它平复下来。
“带着鹰儿吧,也没什么不妥。”
“不准。”
“鹰儿很乖的,我保证它绝对会是好帮手。”叶初寻举起右手说道。
看着她一脸的希冀,赤介终于软下心,“敢碍我的事,我立刻杀了它!”
“绝对不会让它碍着你的。”然后拍拍血鹰的翅膀,血鹰立马飞起,却一直不离叶初寻身旁。
两人一鹰,这这样消失在田间。
…………
蛇谷此时正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下,蛇王后已经被逼下位,关在谷中水牢,其儿子被关在另一处的牢中,相比水牢的条件要稍微好点,这是月无良经叶初寻提点后,所改变的仁慈之处。
月无良正坐在洞外庭院中下棋,对面坐着一人,白衣白发,正是那白辰狐族的美公子,白翁。
“月无良,你的棋艺是不是太好了些,跟谁学的?”
月无良淡淡一笑,“初寻。”
“叶初寻?她怎么从来不与我下?”
“约莫你的棋艺太差了吧。”这话倒是不假,白翁只要来蛇谷,月无良准拉着他下棋,但白翁是回回必输,月无良知晓他的棋艺,但是好的棋者是不分对方是何种水平的,能在比自己差的对手中找到前进的办法,那才是真本事。
“我觉得最近棋艺有提高。”
“是么,那就好。”
“我想去叶景院一趟。”
“我保证你去了会被赤介打出来。”
白翁叹了口气,对于月无良所说的任何话,他绝不反对,不是不敢反对,而是反对不了。
“我就应该早早结束赤介的命。”说着狠狠得落下一颗白子。
月无良抬头看了他一眼,仍旧是淡淡的笑,“那样的话,你也活不到现在了。”然后那只如玉一般的手轻轻的放下一颗黑子,“白翁,你输了。”
“什么时候也让我赢一回?”
“等你棋艺比我高时。”
白翁咬牙切齿,“月无良,做人不能太狠。”
“彼此彼此。”
看着那淡淡的笑,白翁想立马掀桌子,但是潜意识的告诉他,这无疑是在找死,有了这点认识,他也就慢慢的静下来。
白辰狐族那边,他一分一秒都不想待,若不是月无良让他看着点元须的动作,他绝对不回去,虽说他这还够不上是叛族,但是却已经少了以前的感觉。
自从亲眼看到六叔伯被赤介杀死,再被告知那是元须的奸谋,他害怕,害怕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个,不是怕自己会死,而是怕会伤到那个人,那个让他整日惦记的人。
月无良瞟了一眼发呆的白翁,光凭那嘴角的弧度,就知道他在想一些有的没的,于是随手捏起一粒黑子弹了过去,不偏不倚,正巧砸中那嘴边的弧度。
白翁吃痛的坐直了身子,恨恨的说道:“月无良,你找死么?”
“不敢不敢。”
“你!……”
白翁此时就像怒张的弓,随时准备发射弓箭。
“报!”一个小妖跑过来,伏于月无良脚下。
“什么事?”
“禀大人,洞口有两个人说要见大人。”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