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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知府是带着仵作先行一步的,要是平日里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平民百姓他也不必大动干戈的亲自前往查案,实在是死的是王承松而且他夫人宋香还在他府上呢,这是多么糟心的事呐。
宋知府与仵作方进了王府就听见女子嚎嚎大哭的凄惨声音,那叫一个撕心裂肺的,府里下人很有眼色的齐声道:“小的们拜见宋大人。”
宋知府敷衍了两声,示意身后的仵作前去查看,俩人一前一后进了大厅,入目便是地上铺一张凉席,席上躺着面色发白宛若昏迷不醒的王承松,而有个女子扑在凉席旁哭的不能自已,原本娇弱的脸是尽是丧夫后的痛苦。
男人都有颗怜爱女子的心,宋知府亦然,是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倒是放柔了些:“王姨娘节哀顺变呐。”
那女子正是碧莲,她见是宋知府来了,忙用帕子擦拭泪水,扑通一声跪下,口中振振有词道:“妾身恳请知府大人为我们家相公做主啊,相公毒发而死,定然有人指使的!”
“哦?有人下毒?”宋知府讶然道,没想到这王承松怪惨的,看起来老实的样子,暗地里得罪不少仇家啊,这不一命呜呼了都!
仵作想要上前查看王承松尸体情况,还未走近便又听得大厅外传来吵闹声,几人向外看去,只见几个下人将一个男子反手绑着连抓带拽的走进了大厅,宋知府向碧莲投向不解的询问眼神。
碧莲更是表现的诧异万分,指着那被绑男子便惊呼失声道:“怎么是你,王管家?”
王管家心里也是纳闷,他自从被王承松赶出府后虽说也心怀报复之心,可他并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啊,今早他刚醒来便被一群人不由分说的绑着一路不跟他搭话,蛮横的绑来了王府。
想到这,他不由得把目光瞥向碧莲,下意识的觉得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碧莲也垂眸看他,只是眼底尽是一片狠绝之色,几乎在那一刻王管家也懂得了她的意思,就是这女人想害死他。
他岂能束手就擒,便挣扎着向知府大人解释道:“知府大人,小人所犯何事呢?”
知府大人也是一脸迷茫,反倒是碧莲信誓旦旦的指着他,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痛声斥责:“是你下毒害死了夫君,王管家你竟然恩将仇报,好狠的心呐!”
王管家一口咬定不是他做的,并且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冷笑一声,向地上呸了一口口水,骂道:“你这贱妇,竟然敢污蔑我!知府大人,小人是无辜的!”
“无辜?”碧莲根本不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连忙接话:“昨日你偷盗府上那么多银子,我求了夫君饶你一条狗命,你倒好怀恨在心,竟然给夫君下毒。”
说完她又不动声色的向那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人连忙开口:“是啊,我们几个还在王管家的床底下发现一个油纸包。”
油纸包被仵作接过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闻之变色啊,那是砒霜哇!是砒霜啊a死人的那种。
不用怀疑了,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他!
碧莲还故意问那是什么,仵作拍拍胸脯,严肃道:“这是砒霜!”
砒霜一出,众人更是坚定凶手就是王管家,他怀恨在心伺机下毒害死了王承松,王管家也是懊恼自己棋差一步,这包砒霜的确是他早就买好了的,也是准备哪天解决了王承松,却不知为碧莲那贱人作了嫁裳。
知府见人证物证齐全,觉得这就是个恶仆害主谋财的案子,便端着官腔,厉声质问王管家,“疑犯王柱,本官问你这王承松是不是你毒害的?”
王管家死都不认罪啊,本来人就不是他杀的,他脑子抽了才顶黑锅呢!反正任凭知府大人如何问他,他都是默不作声,大有从此不开口的意思。
碧莲神补一刀,双眼冒着绿光,迫不及待得建议道:“大人,他不认罪也简单,拿着砒霜去问问药铺不就好了,砒霜这种东西,每家药铺都会作记录的。”
王管家一听气血涌上心头,看着碧莲就是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贱人,枉我信你,大人,小人冤枉呐,肯定是这贱人下毒害死了少爷,她想独自霸占王府的财产!”
“王管家的话,我就不明白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夫君的,我为何要谋害自己的夫君呢?那有什么好处?”碧莲一脸愤怒,又担忧动怒影响了肚子里的孩子,这才收敛了些。
“你确定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王承松的吗?”门外响起不合时宜的悦耳男声,直直戳中碧莲的心窝窝。
她就像被踩到了痛脚一般,腾地一下泪水哗哗的流啊,就像不要钱似的,根本停不下来,然而来人并未露出一点怜惜之色,反而看向仵作,挑眉问:“确定王承松是中毒身亡了?”
仵作一见是秦景澜,羞愧的摇头,这不一连串的事他还没来得及查看尸体呢,只光顾着看撕逼大戏了。现在一听秦景澜的话,忙投身于尸检中,只是他方将手搭在王承松的胳膊上,蓦地惊呆了。
这不是诈尸吧?为甚那王承松还是有脉搏的呢?仵作不敢请下言论,又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的啊!妈呀,他根本没死好吗!
仵作觉得无比荒唐,说好的毒死以及所谓的砒霜证据是怎么回事?宋知府见仵作脸色变化忒有喜剧性,不由得纳闷了,这检查个尸体还有那么复杂?
仵作猛的一拍大腿,张口就道:“大人,这人没死啊!”
众人石化中,尤其是碧莲更是滑稽,泪珠挂在脸颊上,要落不落的,听了仵作的话不住的摇头,还恶狠狠的反驳:“不,我不信,夫君他分明是死了!我不信。”
瞧瞧,多恶毒的女人,这般咒自己的相公,方才还哭的撕心裂肺,一听王承松没死,立马露出了真面目。
秦景澜绝对是一段子手,他饶有兴趣的看向碧莲,似笑非笑的说:“你怎么如此肯定王承松就是死了呢?难道你早就料到他会死不是?”
碧莲目光闪了闪,并不答话,只管又嚎嚎大哭。这个女人很有心机,晓得装疯卖傻,躲过追问。
钱锦玉扶着几乎要哭晕过去的宋香,心里啧啧感叹这碧莲也是个演戏的中高手,可惜她碰上了秦景澜,三言两语使她功亏一篑,唉,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呐。
仵作说王承松就是喝了种貌似假死的药水,以至于他昨晚一夜看起来就像是死了,而且算算时间,他大概快醒了。
然而更奇妙的时刻发生了,他话音方落,王承松就一个起身从凉席上坐起,钱锦玉没有看错,仵作当时身子还是颤了颤片刻,约摸还是受到了惊吓。
所以说,你那么突然坐起来干甚!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好吗!
王承松双眼准确无比投向一旁的碧莲,语出惊人,他怒气冲冲,道:“你这个贱人,竟然想下毒害我!幸亏我那么信任你!”
这是什么情况?咱懵逼了好吗?所以说现在的情况是窝里斗么?你们不是人见人恨的渣渣夫妇么,怎么还狗咬狗起来了?
没想到阿,这碧莲还怪心狠的,自己相公都下得去手。钱锦玉摸摸下巴,幸亏咱是个贤良淑德,蕙质兰心心地善良的好妻子,思及此,她也瞄了秦景澜一眼,意思为你要懂得珍惜。
秦景澜被那眼神看的莫名其妙,也罢,他一个木头能懂才怪。咱实在不能对他寄托太大希望,只要他不纳妾,咱就感恩戴德顺带省心了。
碧莲先是咬紧牙关不承认呐,可咱秦大人是谁,不慌不忙的听她扯淡了会,然后慢悠悠的招来上次寻得林二,林二全都招了。王管家也恨碧莲过河拆桥甚至想要谋他的命,恨她心狠手辣干脆也都招了,当他说碧莲肚子里那孩子都是他的种的时候,王承松脸都绿了。
钱锦玉私以为她该送他顶绿帽子,哈哈哈,忒应景了,原谅咱落井下石而且心情非常爽!
知府大人虽然贪婪但是办事效率挺高的,当下就把碧莲与王管家收押入牢,王承松这才想起宋香的好来。只是钱锦玉觉得吧,男人都觉得容易到手的东西不珍贵,更不会好好珍惜。
于是她连拉带拽把宋香带回了府,但是这并不能阻拦王承松追妻回府的决心,隔三差五的在宋府门外唱啥情歌吟啥情诗,直教人打心眼发酸。
宋香更是按耐不酌几次都心软的想要出府,钱锦玉原本还拦上一拦,直到有一天,宋香拉着她的手,双眼尽是坚定神色,很笃定的告诉她自己的决定,“秦夫人,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我不能让孩子没有父亲,而且我选择的我不后悔。”
钱锦玉被堵的没话可说,难受极了,她为宋香感到不值得,然而宋香还是露出抹幸福的微笑,“真羡慕你们,秦大人那么爱你,你能找到这么好的夫君,定要好好看住了才是。我走了……”
喂喂喂,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吧,咱承认咱姿质平庸,也不聪明,可咱心里不好受了,咱……咱去挠墙去。
王承松所愿的接走了宋香,钱锦玉站在大门外,突然转头埋进秦景澜宽厚的肩膀里上,声音有些迷茫:“为甚她那么傻呢,明明……”明明那个王承松并不是良配。
秦景澜叹道:“大约是她想开了吧。”
或许当初是轰轰烈烈爱过的,余温过后即便不那么火热,但那爱却变成一种羁绊,逃不掉挣不脱,毕竟那也是曾爱过的人啊,终究是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