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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宋天杰回头看见了立在门口的孟佩月。大概是急中生智,他不假思索地对父亲说道,“爸,我已经找到了,找到兰姨的孩子了。”
“孩子……”
听到宋天杰的话,老人的眼睛里蹦出一丝光亮,艰难地抬起头,挣扎着想坐起来。
“爸,你别动,我带她来看你!”
宋天杰跑到门口,二话不说拉着孟佩月的胳膊,来到了病床前。
“爸,你看,就是她!她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你的女儿!”
“小月……”老人似乎不敢相信,陪伴他多日的女孩就是他的女儿。
见孟佩月正在发呆,宋天杰在她的胳膊上猛掐一下,疼得她眉头直皱,“别愣着啦!快喊爸爸呀0呀!”
孟佩月知道宋天杰是临时抱佛脚,让她配合他演一出戏。可是面对病床上老人渴盼的眼神,她无法拒绝,就算是撒个善意的谎言吧。
“爸爸……”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喊人“爸爸”,这足以唤起她心底里那深藏着的对亲人的思念与依恋之情,令她不由地鼻头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流转。
“孩子……对不起……”
“爸爸……”
她的呼唤与她的眼泪,真挚到让在场几人都信以为真,就连她自己都被感动到了。一旁的宋天杰看着情深意切的父女相认的场面,对自己刚刚拉来的“临时演员”的演技格外满意。
心补须心药医说得一点也没错,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裁了,居然嚷嚷着要出院,拉着孟佩月的手,说要带着“女儿”回家。
“宋……额,爸爸,你还是好好休息,等身体全好了,我们再回家,好吗?”
“女儿”的话果然比什么都管用,老爷子不再吵闹,乖乖闭上眼睛睡觉,睡颜安详,嘴角噙笑。
宋天杰把她请出病房,掏出钱包,抽出一沓钞票递过去说,“刚才多谢了,这是你的酬劳!”
“不必了,我配合你并不是图你的钱。你还是多陪陪老人家吧!”
孟佩月脸上的淡定让宋天杰不由的吃了一惊,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宋天杰若有所思,难得这年头还有对金钱不感兴趣的女人。
好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临近中午,19床的病情反复,医生打了强心剂依然没能把他从鬼门关拉回来。得知消息的孟佩月跑来时,医生已经为老爷子从头到脚盖上了白床单,心电监护仪上跑着一条令人悲痛的直线。
病房里已经来了一群逝者的远近亲属,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叹息,病房里压抑而沉痛的气氛快要让人窒息。最靠前的宋天杰也是红着眼眶,悲痛不已。
原来先前他来了精神只是一个回光返照,心愿已了的老爷子,最终含笑去了。孟佩月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白色的床单,整颗心被揪痛了,她真的太多愁善感了一点吧,作为一名护工,最起码的应该将生死看得透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暗自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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