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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到了亭子之后,拓跋韶便立马将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旭阳公主之间的距离。
拓跋韶微微将袖子上的水掸了掸,这才看着旭阳公主道:“公主快将琴放下吧,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吧。”
旭阳公主闻言点了点头,顺势将琴摆在了旁边的石凳上,便在一旁坐了下来,从怀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后,这才敢正眼看向拓跋韶。
“您……拓跋哥哥,你身上都湿了,快拿帕子擦擦吧……”旭阳公主双眼里满满的都是对拓跋韶的关切,但她的眸子却像是一泓幽静的湖水一般,只有在对上拓跋韶的目光的时候才会泛起一丝涟漪来。
“朕无事,倒是公主你,回去还是喝碗姜汤的好,莫要感染风寒了……”拓跋韶微微抿着唇,轻声说道。
旭阳公主闻言应了一声后,脸微微红了红的低下头来,只觉得心间都漾满了拓跋韶的温柔……
“拓跋哥哥,您这次来北国大概什么时候待多少天呢?能不能多待些时日呢……”旭阳公主抬起头来看着拓跋韶说道。
双眸像是盛了水雾一般,看起来就像是是个迷路的小鹿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
但拓跋韶却只是礼貌的笑了笑,温声道:“十天左右吧,朕的宫里的那位生了病,朕不放心,得早些回去陪着她才是……”
旭阳闻言整个人便怔忡了,反应过来后便立马站了起来,许是起身太急,手背直直撞上了放在一旁的古琴,古琴上下震颤了一番后,发出了一声低沉如泣诉的声音,让旭阳整个人也随之一抖。
手背传来的痛意让她双眸不禁微微眯起,但她却没有张口呼出痛意,因为心里面的痛意几欲让她承受不住。
拓跋韶虽然说的平淡,但是语气里的温柔缱绻却直直的落入了旭阳的耳中。
旭阳看得出来,那个“宫里的人”必然是拓跋韶极爱极爱的……
“公主,无事吧?”拓跋韶见她手背红了一块,在她白皙的手背上,显得愈发的刺人双眼。
拓跋韶不由得往前走了一步,想看看旭阳的手背到底有没有事。
但是旭阳却是慌张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捂住自己的手背不让拓跋韶看见。
紧接着摇了摇头,她眼圈通红,可以看得出强忍着泪意,“我……我没事,你不要过来!”
说完之后,眼中像是再也盛不住眼泪的重量似的,转身快速的冲进了雨里。
拓跋韶见状大喊一声,想追过去的时候,却听得旭阳边跑边喊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看到我这般狼狈的样子,求求你……”
拓跋韶闻言整个人愣了一愣,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旭阳已经跑远了……
拓跋韶有些愧疚的看着旭阳的背影,自己不想伤了她的,可是只有趁现在她还陷的不深的时候,让她明白清楚了,她以后才不会伤的更深……
拓跋韶看着已经变小的雨势,才稍稍放心一些,若是她身子不是太弱的话,应当无什么大问题的……
拓跋韶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欲走的时候,却又看到那把古琴,琴身线条优畅,想来是一把不俗之物。
拓跋韶上前轻抚了抚琴身,想着今早自己听到了那阵不俗之音,心里颇有一阵喟叹,若是两人能做朋友,应当会是极好的朋友吧……
过了半晌之后,拓跋韶还是从雨里走了出去,而那把古琴却也被留在了亭子之中,拓跋韶没有拿它,是因为不想再与旭阳公主再有任何牵扯。
当然,拓跋韶也不怕此琴会被人带走,因为凭旭阳公主在北国的地位,再根据她对这把琴的喜爱程度,也怕这北国皇宫里无人不知这是旭阳公主的琴吧……
拓跋韶走回玉文宫的视乎,云鸿正半倚在门口等着他,见他回来了,不禁眉头一挑,“皇上,起的这么早,不会是去见美人了吧?”
拓跋韶闻言看了一眼云鸿没有说话,径直往玉文宫里走去。
云鸿见状抿了抿嘴,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云鸿轻轻扫了眼玉文宫的周围,见没有人之后,这才慢步往里走了去。
进到内室之后,云鸿这才正色的看着拓跋韶道:“萧言传信了,他已经顺利的进入了乌云山,而且仔细按皇上您给的地图找到了那处地方,那那处地方想要进去的话比较难,所以这边咱们还需要再拖上一些时间。”
拓跋韶闻言点了点头,“让那些人都行动吧,百里寒刚继位,咱们得给他找些事做才行……”
云鸿在一旁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倒是比拓跋韶这个主人还要安逸一些。
“百里寒又不傻,定是会知道是皇上您做的手脚呀,时间倒是拖了,但是咱们到时怕是不好脱身。”云鸿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说道。
拓跋韶闻言也在云鸿身边坐了下来,笑了笑道:“无事,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他还是忌惮着大周的。”
云鸿点了点头,想来他说的也有礼,百里寒就是再气愤怕也只是为难自他们一番,真正动手的话,他也是处于不利的地位的。
“旭阳公主那边,到底是准备怎么做啊?皇上您给臣一个准话吧。”云鸿扯起一个大大的笑脸看着拓跋韶道。
拓跋韶闻言看了眼窗外,雨已经停了,但是一想到旭阳公主那眼圈通红的样子,真的是不忍心再去偏她。
“旭阳公主的事情先放下,她太过于善良单纯,不应该成为玩弄政事的牺牲品,我们先给百里寒制造一点麻烦,到时再想些办法顺利脱身回大周。”拓跋韶将自己的目光从窗外收回来的时候,淡淡说道。
“那臣岂不是无用武之地了?”云鸿睁大着双眼看着拓跋韶,但是心里却是觉得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拓跋韶说出这番话来。
他与旭阳公主定然是发生了些什么……
云鸿在感情上面比其他人都要早熟一些,从拓跋韶的语气来看,云鸿便能推测出许是拓跋韶已经与旭阳公主说清楚了,这才改变了之前的计划。
云鸿不由的撇了撇嘴,不让自己去骗那个小丫头也好,看她一副傻傻的样子,自己也真的是下不去手啊……
“你的用武之地大着呢,百里寒是个难缠之人,但朕一直觉得你比他更难缠,所以事情越往后发展,你的用处便更大……”拓跋韶认真的看着云鸿说道。
云鸿闻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本想瞪一眼拓跋韶的,后来想想这是对皇上的不礼貌,所以还是强制忍住了自己的这个冲动,只是语气上有些不满道:“皇上您这是在埋汰臣吧?臣听着可不像是在夸臣啊……”
拓跋韶笑了笑没有说话,但是认真的眼神却又让人觉得不是在开玩笑。
云鸿不禁在心里想,最难缠的人怕是皇上您吧……
天气阴晴不定,第二日又是一个艳阳天,百里寒带着拓跋韶在禹城逛了一圈,让他感受一下北国里百姓的生活,这样大周缺北国有的东西,而大周有北国缺的东西,两国就可以相应的换一换,这样就可以互利了,这也是百里寒和拓跋韶乐见其成的地方。
但是回了宫中之后,却突然有不好的消息传来,没想到旭阳公主的身子真的就是很差,就这么病倒了……
百里寒闻言面色巨变,吩咐侍女几句,与拓跋韶匆匆别了几句之后,便立即往旭阳所在的宫中走去。
拓跋韶站在那里,心里也有些担心,但是还是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因为他没有任何理由前去看望。
拓跋晒心里有一种负罪感……若是此病真的由他引起的……
百里寒到了冰禅宫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太医满脸凝重的从旭阳寝宫出来了。
百里寒心头又是一重,一把抓住一个太医,语气极为不善的问道:“旭阳到底怎么了?怎么病的这般突然,前几日与孤用膳的时候还好好的……”
那个太医被百里寒这般狠戾的表情吓了一吓,立马软了身子,跪在地上连连嗑起头来道:“皇上不要担心,旭阳公主只是感了风寒,已经喂了药了,但是公主她一直高烧不退,所以现在必须要让公主温度降下来才是,而且……而且公主她情绪有些不稳定……”
太医话还未说完,便一把被百里寒踹到了一旁,百里寒人已经从他身边急急的跑过去了。
百里寒一到旭阳的寝宫,便见她苍白着一张小脸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的蹙着,眼角还不断有泪流出来。
百里寒心中一痛,立马走上前握住旭阳的手,轻柔又心疼的喊道:“旭阳……旭阳……”
百里寒轻轻擦掉旭阳眼角的泪,到底是发生了何时,竟让她这般伤心,上次她哭的时候,还是因为百里寒被大皇子欺负的时候,旭阳一边哭一边求着大皇子放过他。
那个时候,百里寒就在心里发誓,再不让旭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