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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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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人听了老太太的话,都很无语,平时看上去很通情达理的老太太,怎么就这么大明大白说出媳妇嫁妆已经用了的话,就算在农村婆家强用媳妇的嫁妆也是被人不齿的。

“你做娘的都不为儿子着想,那么我们公堂上见了。”这个朝代对女子还是算好的,如果只要不是谋财害命被休或合离都可以拿回嫁妆的,婆家不给的话,只要被休或合离女子可以对簿公堂拿回嫁妆的,所以王兰香也不怕她耍横。

“好,好,你们走了也好。”连长林突然像想通了似的,在那儿自言自语。

王兰香在连玥荷的扶持下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连家大门,夏雨左手挎着一直没时间放下的大包裹,右手扶着连玥梅跟在后面。

老太太看着两个孙女看也没看她们俩老的,跟着王兰香走,就开骂,“两个死丫头,你们今天如果出了这个门,就再也不是我连家人了,跟你们娘一样,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祖母,这话您就不对了,您们可没养我,我是外祖家养大的。姐姐嘛,但是从今天的事来看,您还真是个大度的祖母,心里虽然非常不喜欢她,还是养在身边十几年。爹爹总教导我们百善孝为先,所以我们为了不碍您的眼,免得您老见了我们心情不好,所以离开是对您的孝顺。”

“你,你,快让你老子看看,这就是他的好女儿。”老太太知道连玥荷说的是反话。

“谢谢祖母夸奖,爹爹平时也夸我是个好女儿。”连玥荷还一副求表扬的样子,气得老太太头顶冒烟。

“滚,滚出去,我们连家没有你这样的孙女。”老太太快气晕了。

“爹爹,您看,祖母都不要我们了,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您女儿呢。祖母可能是不喜爱我们孙女的孝顺,喜欢儿子的孝顺,您好好在家孝顺他们吧。”连玥荷对父亲也有了些怨言。

“荷儿,是爹不好,你们走吧。”连长林不想连玥荷再多说下去,怕到时落得负逆长辈的骂名。

“弟妹”从酒席那边过来的连家大嫂看到王兰香娘三个空手走出了门,忍不装了声。王兰香对这个大嫂还是有些感情的,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虽然生了两儿一女,但是在连家就像个高级的丫环,默默无闻的埋头苦做。

看到王兰香脚步停了下来,连家大嫂鼓起勇气的说了声,“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们了,你和玥梅的东西我会帮你们收好的,过段时间还是要回来的,总归还是一家人。”

王兰香没有回答,连玥荷对这个伯娘还是有好感的,一屋子的人没有人出来说句公道话,只有她出来说了句对不起,她也是做不了主的人,“伯娘,谢谢你。”连玥荷转身跟连家大嫂说了声。

夏雨与母女三人上了马车,两个护卫骑着马跟在边上。老屋的客人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的一个喜宴,却像一场戏,先是新娘被调包,再是连家最好的媳妇自休下堂,看得众人是一愣一愣的。

连老头,听到连长河正蹲在门口抱头嘀咕,“我说这样不行,会出大事的,就是不听,现在出大事了吧。”他的火就冒了出来,用脚踢了下儿子,“快起来,去开席,客人都饿着肚子呢。”

“哦,”连长河跳起来,去开席,客人们都是来吃喜酒的,都是送了礼的,再大的事情那都是别人家的,酒席一开,他们的话题又都转到酒菜上去了,劝酒的,品菜的声音此起彼伏,连家又是热热闹闹的。

连老头与老太太经过刚才的事一闹,也不好意思出去陪酒了,躲在内堂里,连长林也面无表情的坐在一旁,一时之间他还有些接受不了,女儿的婚事,嫁妆都被侄女夺去了,媳妇带着孩子自休下堂,自己堂堂县令总是给别人断案伸冤,自家的事还没有断就成了定局。

他看着还在骂着的母亲和黑着脸的父亲,还是问出了心里的话,“爹,娘,我到底是不是您们的儿子,为什么我与大哥的区别那么大,您们就那么不待见我,连我的孩子都不放过。”

“混帐东西,胡说什么呢,你可是我十月怀胎生下,也不看看就你跟你爹长得最像。”老太太 听到儿子的话不高兴了。

“那为什么,您们要这样对我,你们要我出钱养家,养大哥一家,我苦点,生活过紧巴点,我都认了,可是您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梅儿,她也是您们养了十几年的孙女啊,就忍心毁了她。”连长林有些不解的看着他的父母。

“你也别怪我们,我们还是很疼你的,想想你小时候,我们是不是对你很好。让你帮你大哥,是因为当年你娘怀你大哥时,日子是最艰难的时候,吃也没吃的,所以你大哥身体从小就不好,当怀你时,家里日子好了,所以你的身子骨比你大哥好,你大哥以后是要给我们养老的,所以就让你多帮帮你大哥。”连老头看着同自己年青时一个样子的儿子,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帮大哥,我没意见,但是您们就那么确定我以后不会给您们养老吗?”连长林有些气不平的说。

“如果你没成亲前,我想你会养我们的,但是你不经我同意娶了王兰香后,我就想你以后会不管我们的,因为你的心被那狐媚子迷住了,不再听我的话了。”老太太插话进来了。

“我不知道娘为什么对兰香有那么大的成见,连带她生的孩子也不喜欢,可是她这么多年来,对爹娘,对大哥大嫂,侄儿侄女做得还不好吗?她跟着我精打细算,吃糠咽菜,就算委屈自己和孩子也是先把老屋这边顾好,这样的她还入不了娘的眼吗?”连长林说着眼眶有些红了。

“你知道如果不是她,你就娶了花儿,花儿就不会嫁给那个短命鬼,你舅舅也不会后悔给你表妹定了那样的亲事而郁闷成疾,早早的过了世,当年如果不是有你舅舅,你娘也活不到今天,所以王兰香就是这事的罪魁祸首。”连太太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不喜欢王兰香的原因。

“呵呵,原来娘生我就是为了报舅舅恩的,我当年早说过,我不会娶表妹的,只当她是亲妹妹。就算你要迁怒兰香,那梅儿有错吗,荷儿,轩儿有错吗,他们也是我的孩子,是您亲孙子,您们当他们是亲孙子了吗?”连长林心痛极了,原来父母只当自己是个报恩的工具。

“梅儿的事,我是真的为了她好,丹儿说了,那黄家小子是看上她,是黄家弄错了名子,我让你姐姐带丹儿去确认了,想到如果梅儿嫁过去,黄家小子对她不好,那不是误了她一生,但是又不想错过这个亲家,就想了这个调包计,你放心,等梅儿出嫁时,我会为她准备嫁妆的,不会让她吃亏的。”连老太太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连长林也有些不解了,这黄家到底是怎么会事,但是他还没晕头到底,就算黄家不对,家里也应该对他讲出实情,而不是让梅儿受那么大的伤害,想到梅儿那苍白的脸,如死灰般的目光,心就痛,想到老屋的人把自己一家当傻子般的作弄,把自己当长工一样的看待,结果却落得妻离子散,心就像刀割一样。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明天还是好好清一下兰香的嫁妆吧,等她真的上了公堂,对爹娘的影响就不好了,爹娘也累了,我不打扰了。”连长林是真的累了,转身就出了门。

“这个不孝子,还为她要嫁妆…”老太太又开骂了,连长林没有停顿回了房。

老屋的事连玥荷她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王兰香上了车抱着连玥梅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看着哭成一团的娘俩,连玥荷也想哭,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好好的喜事成了伤心事。

“娘,姐姐,别哭了,哭花了脸就不美了,现在我们还要去接弟弟呢。”连玥荷看到娘和姐姐哭了好一会,再不劝住,就会哭晕了。

“对,还要去接轩儿,梅儿,不哭,娘以后给你说个更好的。”王兰香止住了泪,在女儿面前失态了。

“娘,女儿以后不嫁人了,在家侍奉娘。”梅儿带着重重的鼻音。

“傻孩子,是那黄家没有福,没有娶我这么好的女儿,我女儿要配更好的人家。”王兰香看着红肿着眼睛的女儿,心疼得要命,这女儿从小就乖巧懂事。

“姐姐,如果那黄元看到不是你,还要来娶你,怎么办?”连玥荷弱弱的说了句。

“这-如果他当场送回了堂妹,来接我,我就嫁给她,好不好?娘。”连玥梅对黄元还是有些喜欢的,虽然只见过那一次。

“那黄元真的见过你,你祖母不是说他喜欢丹儿,?”王兰香看着女儿。

“嗯,比起村里的姐妹,我是幸运的,见过了人,他还送了这个。”连玥梅可能是被今天的事刺激了,拿出了挂在腰上荷包里的玉梳。

“他送玉梳你了,那么说他是中意你的,但是…”王兰香看着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女儿,后面的话说不出口,反正今天她们娘儿也是出尽了风头,就再出一回吧。

“那我们先到县城离他们家不远的地方等等看,如果他追来了,你就出去,如果没有追来,荷儿就去把轩儿接过来,我们先回丘平去,以后就不许再想这个黄元了,好不好?”

“好,听娘的。”连玥梅也想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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