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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孝子啊!
我走上前,把他眼睛上的两片苹果拿掉,果然看到紧闭的眼角有眼泪流出。示意惜墨取了湿帕子,我细细地给他擦了脸,哄道:“快把眼泪擦干了,大冬天的,一会冷风一吹,当心脸皴了。”
他闭着眼抿着唇,眼泪依旧往下掉,我又补充道:“你皮肤嫩,脸皴了不好看倒不要紧,还要疼上一阵子。”
这句话下去立竿见影,他吸了吸鼻子,眼泪总算是止住了。
“回来的时候听人说,你午饭没吃,我叫厨房给你新做了一份。”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虽说我对他好,中间掺杂着数不清的利益关系,但我确实想将对他的伤害降低到最低。
他倏地睁开眼睛,努着嘴生气地嚷道:“不吃不吃!”
“不吃饭怎么行,这人……要是能不吃饭,那不都成神仙了,多少吃上一些,别把胃饿坏了。”汗哒哒,我差点要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只怕此话一出,我就得解释人为什么是铁,饭为什么是钢了吧。
身在古代,就得有古代人的自觉,要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女尊做王爷是很潇洒自在,但如果不想找一大票美男当老公,还不如穿越成一个绝色佳人到男尊和一大票女人争宠有成就感。
可是,既然老天让我到了这里,我还是继续我的责任与义务,哄男人吧!
“碧云,乖乖听话。”鸡皮疙瘩掉一地,我却不得不坚持着将肉麻进行到底。“吃得好才能长得好,瞧瞧,我家碧云这两个月似是又长高了一些呢。”
他横我一眼:“男人家要那么高做什么?”
呃,貌似这个年代男人的标准身高是一米七,温碧云已经达标了。而我遇到的几个男人都是异类,一个个都超过一七五,已属高挑身材。
但我喜欢个子高的男生:“高一些,更能显得玉树临风。”
“玉树临风?”他不赞同地说:“女子才要玉树临风,男子弱柳扶风才妙。”
我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敢苟同他的审美观:“不管东南西北风,填饱肚子是头等大事,否则这风一吹,人都飘了。”
像是应景似的,几个小侍提来了食盒,推门而入的时候衣裳带了风,吹到身上凉飕飕的。
“我不吃!”他倔强地把头扭向一边,又带上了几分哭腔:“做得都是什么东西,难吃。”
他素来挑食,小叔叔照顾到他这一点,前两日特意从旗下的酒楼里挑了两个厨艺上佳的,不过究竟厨艺如何,我也没尝过。
食盒已经打开,几盘精致的小菜摆上了桌子,另有一盅乌鸡汤,从碗口看去,能看到红的枸杞,以及白黄的黄芪当归。
刚做好的菜,一路上又是保温的,端上来的时候冒着热气,香味四溢,勾得人馋虫大动。
“先尝尝,真觉得不好吃再撤了。”
温碧云瞟了那桌饭菜好几眼,仍是赌气不动。
我笑着牵起他的手,他惊得颤了一下,并没有挣扎,红着脸不敢看我,却是由着我牵着他坐到了桌边。
有小侍分盛了两碗汤递过来,每碗都有几只大朵的黑木耳,两三个小小的鸡块沉在碗底,倒像是装饰。
我特意瞧了瞧盛汤的小侍,面生的很。
“这汤盛的不错,本王和王夫只爱喝汤,不爱吃鸡。瞧你是刚进府不久的吧,如何得知的?”
小侍低头答道:“回王爷的话,有管事爹爹叮嘱过,奴才不敢怠慢。”
这里一切都是小叔叔在打点,饮食起居都是小事,但小中见大,更显得小叔叔心细如发。我心里某个角落被触动,软软的、暖暖的,越发觉得亲情可贵,连带着对温碧云也多了几分亲切感。
尝了尝乌鸡汤,应是炖了许久,将乌鸡香全部炖到了汤中,配料颜色丰富悦目,香而不腻。
回来时我已吃过午饭,这会一碗汤下去,刚刚空闲了的胃又撑得满满,因此喝完汤之后,我不再动筷子,坐在一边,看着温碧云。
他秀气而迅速地喝了大半碗,想来比较合胃口,我狗腿地递了小半碗米饭到他面前,他睇我一眼,没有接。
“吃点吧。”我讨好地说。
他哼了一声,小声说:“这些东西如何能与舅舅亲手做的梅花乳烙糕相比,吃什么吃,气都气饱了。
我实在不知道所谓的梅花乳烙糕有多好吃,横竖也不过是糕点,他之所以生气,大抵也不是真的因为没有吃到,而是一片心意被我辜负了,心里头憋屈。
“叫人去把梅花乳烙糕热一热,我陪你一起吃就是。”
“怎么热,酥皮的,蒸热了就软了,放到油锅里重新炸了又老了。”
“那就冷着吃吧。”我退而求其次。
“冷了哪有热的好吃。”他撅着嘴,依旧对我不满。
“碧云的一片心意,不好吃我也吃。”
我笑着示意惜墨将梅花乳烙糕拿过来,到面前一看,梅花圆形的外皮,果然是用油炸过的,像是麦当劳的派。取了一个放到嘴边,轻轻一咬馅料就流了出来,细碎的梨肉末中有着好几种我猜不出的材料,带着淡淡的乳香和梅花香,甜蜜又爽口。即便是冷了,风味比刚出锅时差了好多,也仍然算得上一道极佳的点心。
“好吃!”我赞道:“这样的好味道,也只有宫里头才能有。”
“你以为宫里头人人都会呢?整个后宫也只有舅舅才做得出来。”
“哦?一直听说贵妃娘娘貌美倾城,却不想厨艺也惊人。”
他骄傲地抬起下巴:“舅舅会的东西可多了呢,厨艺自是不说,琴棋书画也无一不精通。”
我看到他眼中的崇拜,只是淡淡的笑。温贵妃其人如何我不清楚,只不过耳边最常听说的,却是他狐媚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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