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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当同事告诉侯耀杰在他来之前早茶店的人曾经来送过餐的时候他非常生气。
同事告诉他，早茶店的人来送餐的时候提了一个很大的恒温箱，是足够装下一个成年人的那种大箱子。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侯耀杰当时就怒了，来不及收起枪就要冲下楼去找所谓的早茶店。
“杰哥，让我去吧。”张瑾两步上来拦在了侯耀杰面前，态度非常真诚。
侯耀杰停下脚步，深切的看了眼张瑾，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血腥的画面，那张面如冠玉的脸一瞬间变得毫无血色，眼神惶恐。
“杰哥，没时间了？”张瑾迫切的说道。以杰哥现在的状态，他觉得自己自告奋勇没有错。
“去吧，抓紧时间。”虽有犹豫，但侯耀杰还是很快点头答应，嘱咐张瑾要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
等张瑾带着一队人离开侯耀杰才回到屋里，重整心情，带着人继续搜查屋子，整洁的房间就这样被他们翻得乱七八糟。
可始终没有任何发现，连一根头发一个指纹都没留下，果然是刚打扫得相当干净，一尘不染。
——
已经十点半了，吕蓝一看了手表，放下手中的报纸，问道：“张瑾去了多久了？”
“快一个小时了。”侯耀杰说话声音低沉，背对着吕蓝一，心情没有丝毫的轻松。
吕蓝一踩在椅子上跳过拦在中间的茶几，轻轻的落地后，走到侯耀杰旁边，望了一眼阳台外面，“依你所说，这里不会有任何线索，人很有可能是被送餐人员带走了。”
“我也想过，但这里太干净了，很不正常。”
“这么长时间，张瑾怎么还不打电话来？”吕蓝一嘀咕一声，看了眼停在楼下的车。
“你打个电话问吧。”侯耀杰很镇定，似乎比刚才更加平静了，深色眼眸布满阴郁，像暗不见底的深海一般。
一定是被这离奇的现象给困扰了。吕蓝一回头看着侯耀杰，无声叹气，拿出手机给张瑾打电话。
张瑾推开早茶店的的大门，接起了电话，“一姐？”
“怎么样了？”
“早茶店是有接过周志全的订餐电话，但他们这里的恒温箱装不下人，而且送餐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
吕蓝一脸色瞬间暗了下来，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说道：“赶紧收集证据调查，尽快把人找出来。”
“好的。”
挂了电话，吕蓝一回到屋里，毫无头绪的跟着东翻西找，把本来就凌乱的房间翻得更加糟乱。
好一会儿她又看到了桌上被自己翻乱的报纸，突然瞳孔一缩，一个巨大的发现让她沉闷的心立刻心潮澎湃，惊呼出声，“杰哥，这个报纸，或许是个重要的线索。”
“报纸怎么了？”侯耀杰紧皱的眉梢微动，回过头来问道。
“少了一张。”吕蓝一说着把同一个日期的报纸抽出来，翻来覆去仔细查看，果然少了四页。
侯耀杰这时候已经走了过来，吕蓝一把报纸铺在桌上，拿出另外一份报纸做对比，的确是少了四页，是最中间的一张。
“杰哥，怎么样？”吕蓝一笑着看向侯耀杰，手指在报纸上面点了点，心情大好。
“收起来。”侯耀杰让吕蓝一收好，转身走出大门，站在走廊里左右看了看，然后径直来到走廊的尽头。
吕蓝一把报纸折好放进制服的口袋里，走出屋看到侯耀杰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隔着长长的走廊喊了一句，“杰哥，走了。”
一直留在走廊里的两个警察把门关紧，在门缝处贴上封条，最后又在门口拉上警戒线。
侯耀杰摸了一把布满落尘的窗户，捻了捻指尖的灰尘，转身回到吕蓝一身边，嘱咐同事看好屋子，然后跟着一起往楼下走去。
——
万天齐把录音发送出去，收起手机，望向侯耀杰曾经站过的二楼，扬起了淡薄的嘴角，墨黑的眼神里是得逞与不屑的淡笑。
吕蓝一和侯耀杰下楼，入目便是一辆乌黑反光的高级轿车，车里万天齐那张硬朗又冷漠的脸让两人只是看了一眼就马上移开了视线。
“小蓝，你先送万天齐回去，把报纸给我。”侯耀杰没有过多的话，直接伸手向吕蓝一要报纸。
“我带万天齐来是没办法，理解一下呗。”吕蓝一知道侯耀杰的顾虑，一边解释一边把折好的报纸掏出来递给侯耀杰，“对了杰哥，这次调查我就不参加了，交给你和张瑾。”
“怎么了？”
“你不是知道嘛，我现在很不方便。”
“以防万一，这次案子结束之前，我不给你打电话了。”两人都是有默契的人，吕蓝一不说明，侯耀杰也完全明白。
收好报纸后他就给吕蓝一道别离开了。经过万天齐的时候，他礼貌性的给万天齐点了点头，表情甚至都未做变化，随后便给张瑾打电话约碰面地点，头也不回地朝路口走去。
吕蓝一回到车里，一句话未说，熟练的转动方向盘把车调转一个方向，踩下油门绝尘离开。
侯耀杰站在路口，望着轿车离去的方向，捏紧了耳边的手机，眼神黯淡。
“喂，杰哥？”
手机里传来张瑾的喊声，侯耀杰愣了好一会儿伸才反应过来，正了正脸色，说道：“把附近的监控调回来，不用过来接我了，我自己回警局。”
“可是杰哥，我已经看见你了啊。”张瑾在电话里惊讶地喊了一句，还“呵呵”的笑了两声。
侯耀杰抬眼望出去，果然看到一辆警车朝这边开过来，一个呼吸间就停在了他的面前。
张瑾摇下车窗，嬉笑着对侯耀杰挥手打招呼，“嗨，杰哥，我很快吧。”
侯耀杰无语，按下挂机键，拉开车门坐上了车，问道：“怎么会这么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是遇到点事情。”张瑾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周志全的确在早茶店订了早餐，送餐人员出去后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们店里的恒温箱根本就装不下人，所以啊，我怀疑是另外的人假扮成早茶店的人把周志全带走了。”
“不用重复我知道的事情。”侯耀杰面不改色的说道。
“然后我要了店员的照片，让监视的同事看了，他们都说在周志全楼下见到的人不是这个人……”
张瑾说着停顿下来，拿出手机递给侯耀杰，接着说道：“打开相册，第一张照片，就是那个店员。方便我们找人。”
“继续说。”侯耀杰催促道，打开手机相册，看到了店员的照片，一个很年轻的酗子。
“附近监控已经找人去拿了，周志全最新的资料也已经调查完毕，小谢说她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所以我们还是先回警局吧。”
侯耀杰“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回张瑾的口袋里，然后拿出报纸，看了眼上面的日期，静默片刻后又迅速的收起来，系上安全带，直视车前的道路，心中若有所思。
——
万天齐是个自负的人，他不认为有谁能骗得了他，绝不允许有人对他耍手段。
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不被骗，万天齐同样这样认为。所以，他做任何事都会给自己留后路——因为现在还没有人能让他做到破釜沉舟的地步。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当他知道自己被骗的时候，他怎么也不相信。谭龙军被杀时的监控他看过，是他认定段一帆假扮的周志全是凶手，也是他派人跟踪侯耀杰知道了段一帆的藏身之处，更是他命令人把段一帆抓了回来。
所有的一切相当于他亲自操作，他不认为自己在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可是，现实却告诉他，他真的抓错了人。
万天齐坐在椅子上，投向视频里的目光犀利且毫无温度，被绑在椅子上的段一帆满身是伤，蓬头垢面，脸上却是在这种情况下罕见的笑容，看起来相当得意。
“万天齐，你还是杀了我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段一帆的声音沙哑无力，让人以为已经气若游丝快要断气，但他还是能说出话来，甚至还可以嘲笑万天齐。
“别费心思了，我就是段一帆，我就是要杀你的人，你快点动手杀了我啊，别拖延时间了。警察应该有所警觉了吧，再不动手，小心会被警察发现，哈哈哈……咳咳……”
段一帆被打得不轻，情绪稍微激动便牵扯到全身疼痛的肌肉，尽管努力压制着，但他还是痛得全身颤抖，不时痉挛抽搐，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
“闭嘴。”站在一旁的男人厉声制止，胆怯的瞟了一眼视频里的万天齐，低着头不敢说话。
万天齐这么高傲的男人，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犯这种错误是第一次，被如此嘲笑也是第一次，自然是想杀了段一帆，比任何人都想，看他放在腿上青筋毕露握得死紧的手就知道了。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顾全大局，不能让计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