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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言和塔菲娜的孽缘早在五年前就开始了,那个时候的云彻处于嗷嗷待哺的成长期,虽然现在也是,但那个时候云言要小心紧张得多,接单子赚奶粉钱变成了生活的主旋律。
那个时候有个傻逼的家伙发出了委托书,同时委托给了两个人,分别是云言和塔菲娜。
结果在当天夜晚,任务目标差不多同时被擅长远距离狙击的云言爆头和习惯近身暗杀的塔菲娜割喉咙。先不说那个人死于什么,自己的目标被抢,这种事对于王牌猎人和一流杀手来说是很丢脸的事。
出于女人的小肚鸡肠和喜欢斤斤计较的本性,这两位算是对上了,更何况拥有身份与地位的女性自尊心更是诡异的高。可以说是年轻气盛的两个人开始了抢单子、使绊子、下黑手的不归路,直到现在。
差不多在半年前,塔菲娜最后抢了云言的任务目标就消失了,气得她咬牙切齿了好一阵子。
黎明前的时候是最为黑暗的,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一切回归混沌的黑色,分不清天与地的界线,夜风消散而去,无言的寂静压抑在心头,如末日降临,绝望之际令人心生不安。
“我就说怎么有种熟悉的臭味,原来是你啊,老女人。”
纯白的裙摆舞动飘逸,灵动的眼角微微上挑,勾勒出几丝妩媚的神采,塔菲娜站在树林难得的空旷地带上,即使没有亮光,她那身白色的礼服长仍旧像散发着淡淡的光晕,神圣得像个天使。
“彼此彼此,你也好不到哪去,臭婆娘,”将身形隐没在黑暗中,云言挑衅着回应,“你的品味还是一如既往特立独行,不觉得你这样像一根白萝卜么。”
“……呵呵,不劳你费心,”戴着同色系手套的塔菲娜双指捻起裙摆上的某颗碎钻,迅捷地朝黑暗中的某处激射出去,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铿锵声,碎钻停顿了片刻回到了她手中。
“哦呀,看来你的状态不太好啊,这个单子是接对了。”
话音刚落,塔菲娜就朝着云言的方向冲了过去,同时数颗碎钻凌厉破空而来,看似脆弱的金色的细线在空气中飞舞缠绕,留下一道道金色的光芒。
冷冽的锋芒直指云言,后者举起手中的枪械,格挡住那些迎面而来的碎钻,同时往后退了几步,剩余的两颗碎钻在她的眼前相撞后各种飞向不同的方向,钉在了树干上。
出手后的轨迹是很难控制的,只要改变细微的角度就能避开她的攻击,而且,塔菲娜的金丝才是主要的武器,前面的碎钻反而攻击力不高。
玩意难对付就在于近乎于无形的丝线,依靠空气中传来的细微震动实在是有点困难。云言的夜视能力还不错,更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对上那些难缠的丝线了,心里有数。
小心一点,不要陷入她的金色牢笼就可以了。
“嘭!嘭!嘭!”
连续几枪逼退了想要欺身上前的塔菲娜,云言随手将没有子弹的手枪扔了出去,抽出别在腰间的军刀,轻灵迅捷地挥舞着,每次刀刃上都有浅浅的银色光芒一闪而过。
忽然间,她们眼神一凛,两个人极其利落冲上前去,军刀与金丝在半空中汇聚交错,几星火花一闪而逝,随着武器嵌入肉体的声音,双方均轻盈落地。在她们面前倒着几个不长眼试图偷袭的黑衣炮灰。
“现在是我跟她处理私人恩怨的时候,不想死就滚远点。”云言抽出军刀,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滴落在黑色的土壤上。
“等我解决这个家伙之后就会去干掉主要的目标,在那之前你们少来妨碍我。”手上缠绕着金线,塔菲娜笑意盈盈,说不出的森然可怖。
说完,两人又迅速地对上,树林里满是武器碰撞而响起的铿锵声。
她们的行为充分证明了某个真理——女人撕逼,男人少多管闲事。
就算对对方不抱有好感,也没有所谓的仇怨可言,这两个人在一次次的交锋中渐渐认同了对方,颇为有种不打不相识的感觉。
“喂,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将金线交错成网状向云言笼罩而去,塔菲娜好像有和云言闲聊的欲望,“你怎么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任务情报上说他是情报局的人,专门帮白道干活的“正义使者”,难道你打算将自己洗白?”
“你说呢,这么感兴趣自己去调查清楚啊。”
“小气的老女人。”
“闭嘴,白萝卜。”
“……”
打斗声和不时响起的斗嘴的声音,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因为之前被威胁过,所以在这两个女人撕逼的时候,那些人都是绕过去的,动静最大的地方成了最安全的地方。
“谁,在一旁偷窥可是变态的行为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言和塔菲娜同时停了下来,神情严肃的看向某一处,眼里带着尚未退却的血腥肃杀。
“……”临从阴影中迈步走来,和两个火拼了大半夜,双双挂了不少彩的女人对比起来,他衣冠楚楚,神色自若,明明他才是最主要的猎杀对象,却淡定得像个看客。
“先生?”云言松了口气,“你在那里多久了。”
“……”临悠闲地靠着树干,湛蓝色的瞳仁瞥了一眼塔菲娜就转向云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天已经亮了。”
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天边泛起的鱼肚白一点一点地驱赶着黑夜的寒气,无云的苍穹露出碧蓝通透的色彩,看来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
云言伸手抹去脸上的血痕,仰头看着苍穹,高远宁静的天空让过快的心跳慢慢平复下去,“白萝卜,暂时休战,你还是先去解决任务目标吧。”
“……我改变注意了,”塔菲娜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白色的裙摆染上了刺目的血迹,原本盘起的长发此刻也散乱地披散在肩头,凌乱而美艳,“直觉告诉我你不是好惹的货色,接这个单子的我稍微有点后悔了。”
说着,她收起武器,提起裙摆利落地狂奔而去,眨眼间消失在他们面前。
“嘶——”
放松下来云言才觉得浑身难受,本来脚上的伤就还没好,加上与塔菲娜死磕了一晚上,她现在都快散架了。
“起来,走了。”临走过去将蹲在地上的云言拉了起来,“既然没死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还是说你想留在这里。”
“可是我走不动,”云言怏怏不乐地鼓起了包子脸,大概被塔菲娜的碎钻给打到脑袋了,现在还不怎么清醒,开始用那种被抛弃的小动物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盯着临。
“……”意味深长地看着云言,手下微微用力,将她横抱在怀里,后者瞬间就回神了,一脸震撼。没有早晨的清冷,温热的气息将她满头满脸地覆盖,丝毫生不出违抗的心思。
“……谢谢。”闭上眼不去看临的表情,听着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云言疲惫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呵。”
低声的轻笑,融入明亮的晨曦中,是时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