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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之中那团火焰静静跳跃着渐渐逝去,最后随风而去。
梅椰扭头,将眼角一滴眼泪狠狠挤回眼眶,却见满身是血的北偌持着荒古轮回剑站起来,摇椅晃地走向邓堇破,笑起来竟是疯疯癫癫的:“呵呵,邓堇破,笑面魔君邓堇破!我今日不杀你,我誓不为人!”她说着,身子剧烈地舞动起来,一波震撼的金色剑雨瞬间倾盆而下,远远看去细如牛毛,实则根根粗如长枪,如此一场滂沱剑雨,力量绝对惊天动地。
邓堇破冷哼一声,一手划出一道红色屏障,迎击长枪般的剑雨,他竟也觉得有些吃力。
狠戾地笑了笑,他又加大力度,却见剑雨之中忽闪出一颗颗红色的火球,陨石般砸下来。
“要你死要你死!”北偌口中不停喃喃着,双目是完全的无神。
下方被她击得扬起几十丈高的阴霾灰土,坑洞越来越大,甚至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梅椰扶住图誊道:“大哥,殿下怕是疯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图誊道:“如今谁上去她估计都会分不清一团攻击了!先等她将力气耗完吧!”
“但要她一人面对邓堇破会不会有危险?”
图誊不语,或者说,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倏然一个人影冲出雾霾,灰头土脸的邓堇破咬牙切齿地朝北偌扑去,迎面而来一波波银色月牙似的利器,统统旋转着急速袭来,锋利得叫他也不敢小觑。
他连忙召出赤魔蛇,巨蛇大口一张,毒雾喷出,那些银弧接连被腐蚀。
正在这时,周围温度骤降,大好的晴天居然开始飘起雪来。
“又搞什么鬼!”邓堇破啧啧嘴,忽见一柄散发着极致寒气的长剑刺来,赤魔蛇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险,立刻吐了一口毒雾。
那柄剑与毒雾对峙,银冰的剑身一点点被消融。
“杀了你!杀了你!”疯狂的喊声远远传来,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毒雾前,脚狠狠踢在剑柄上,硬推着它前进,一瞬间便呲一声刺进了大蛇的蛇腹。
轰一声,又是尘土四起。
“八榕皇,你找死!”邓堇破仰头长啸,手一扬,大晁斧极速驰来,刚入手不待停歇,巨斧一抡便朝北偌头上砸了下去。
“杀了你邓堇破!”北偌也毫不示弱,抬起荒古轮回剑,四季剑法又要再来一番。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倏然出现,将北偌手中的剑打落,抱着她道:“小八,你冷静点!你早脱力了,还中毒了你知不知道!小八!”
北偌嘴里却只是在喊:“杀了你杀了你。”
另一边,一只庞大的狼型生物张开大口硬生生接住了那巨斧。只听它低吼一声,愣是将斧子自邓堇破手里夺来,狠狠甩远了去。
梅椰正要上去,图誊拦住他道:“没关系,主人很安全。”他松口气,“我们都安全了!”
皇甫抚摸着北偌,疼惜不已:“小八,先睡一觉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将北偌拥入怀中,她便突然昏了过去。
邓堇破冷笑:“原来是九苍皇驾临。”
皇甫猎抱着北偌,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他:“你是自己滚呢,还是留下来给我的獠牙当晚饭?”
“哼!我邓堇破也未必不是你九苍皇的对手!”他咬牙说。
“呵呵,想打败九苍,你可小心别把牛皮吹破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响起,风沙漫漫中,一名紫衣女子款款而来,黛眉杏目,竟是四清仙皇栾织,长孙角羽则默默跟在她身侧。
见到这两个人,邓堇破眼中微茫的战意终于全无,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兀自笑道:“今儿这场面可实在是大啊!竟一下聚了四位仙皇!”
“错,是五位。”
邓堇破回头,一名蓝衣女子正朝他盈盈浅笑,身旁,是目光游离在无人处做置身事外状的三御仙皇宿斟。
栾织冷冷地说:“我们几个也多年不曾动手了,正好也松松筋骨!但你可没法像对一狮皇和二桐皇那样搞什么埋伏偷袭了,正大光明地打,不知道你的胜算是多少呢!”
邓堇破凝眉,最终不甘地离去,身影转眼间消失在天际。
皇甫猎抱起北偌,问道:“有休息的地方吗?”
图誊连忙惶恐地回答:“有的有的,众位殿下这边请。”
众人来到营地,万洲会的人正清理焚仙魔修的残余,原本规整有序的营地被毁得七七八八,到处都冒着大战后的灰烟。
图誊给梅椰使个眼色,梅椰赶紧叫手下人收拾了一个还算完好的毡房出来。
听说图誊几人回来了,朱常与慕容晏匆匆赶来,两人身上受了点伤,但都没有大碍。
图誊手上的蛇毒都顾不及解,让慕容晏先给北偌诊治。
慕容晏进去一看,竟是满屋子的仙皇,还好定力尚佳,发软的脚勉强撑到了床头,把脉把了半天才诊出来,战战兢兢地说北偌没事,只是虚脱。
皇甫猎让慕容晏出去,栾织四人坐在毡房之中也是相顾无言。
待夜幕降临,北偌幽幽转醒,她不做声,只是躺着,望着房梁哭。
皇甫猎坐在床头,细细梳理她的碎发,心疼地看着她道:“小八,我求你别哭了。”
北偌转过去背对他说:“你为什么不早一点来!你早一点来梅溪就不会死了!我又害死了一个人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皇甫猎低头道歉,尽管这件事上他根本没有可以指责的地方。
她强忍着嚎啕大哭的冲动,身子颤抖得愈发剧烈:“苍狼,我该怎么办!我把梅溪害死了!他是那么好的人!我怎么办啊!”
栾织忍不住开口劝慰:“小八,那不是你的错,是邓堇破下的手,与你无关。”
“可死的本该是我,他替我挡了!呜呜!我害死了他!”北偌揪紧被子,无力地将自己蜷缩起来。
宿斟笑几声道:“没想到八榕皇竟也是这么脆弱的人。”
“说什么呢!”宿可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他摸摸后颈漫不经心道:“其实你若真想救他,也不是没有办法。”
宿斟看看栾织,后者只好说:“的确,还可用招魂一法。招魂阵分九等,从草木之魂一直到仙人之魂都可招来。但你这位朋友已到仙君一阶,起码需第八等的百人招魂阵。据我所知,仙凡之内,掌握此阵的不超过三人。”
北偌坐起来,带着浓重的哭腔,只是说一句:“我要救他。”
栾织叹口气说:“小八,我知道你是想弥补他。但你冷静点想想,即使我们布了阵将他魂魄招来又能如何?他是已死之人,成不了你的守护灵,那么你要造个身体再复活他吗?他本是该入轮回转世投胎的,你复活他是逆天之行,将来可能会引来更大的罪责也说不定啊!而且你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或许他便只想这般安静地离去呢?或许他为你而死便是他最好的归宿呢?”
北偌看着栾织,眼睛红肿得吓人:“栾织,没有谁该为我而死,我也不相信这是他该有的归宿。或许他遇见我,才是他今生最大的错误!”
“小八!”
“好了。”皇甫猎轻轻打断她们,为她擦拭眼角的泪,温柔地说,“我帮你。”
长孙角羽对栾织摇摇头,她也只好作罢,疲惫地说:“我也没说不帮你,人家也是为小八你好嘛,忤逆上苍总是非常危险的事啊!”
“不行!我要去问个清楚!梅溪肯定是她害死的!不准拦着我!”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嚷声,宿斟打着哈哈说:“反正我也无聊,我去看看吧。”
宿斟懒洋洋地走出去,正见慕容晏强拽着一个少女,不让她再往前一步。
“大半夜的,瞎吵吵什么?”他靠在门框上,慵懒地问。
慕容晏连忙惶恐地说:“殿下恕罪,我这便……”
“我要见北偌!她在哪!”朱艺寒气冲冲地挣脱开慕容晏,而后朝房里大吼。
宿斟眉一拧,漫不经心的神色落在朱艺寒脸上,突然变得犀利又尖锐,没有刻意的收敛,他的威压携带着杀气,腾腾地就奔涌了出来。
离他最近的朱艺寒当即栽倒在地,面露苦色。
慕容晏惶恐地上前跪地恳求道:“殿下息怒!艺寒年纪尚小不懂事,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原谅!”
宿斟不语,只是走到朱艺寒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朱艺寒娇喘连连,望着面前没有一丝表情,气势却比那些魔修还可怕的男人,终于后悔自己的鲁莽。
慕容晏心惊胆战地等待宿斟的反应,见他缓缓向朱艺寒伸出手,绝望地叫了一声:“殿下!”
他却只是伸手将她扶起,还顺便帮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谢……谢殿下!”朱艺寒面对他,大气都不敢出。
宿斟毫不避讳地打量她,一直从她光滑的额头到饱满的下巴,看得朱艺寒面红耳赤。
“你……”他润了润干哑的喉咙,“你母亲可还好?”
朱艺寒一愣,虽疑惑他为何问到自己的生母,出于恐惧还是立刻回答:“禀殿下,家母……在我未满月时便过世了。”
宿斟身躯晃了晃,苦笑:“原来竟是死了么?”他凝望朱艺寒道,“你长得很像她,不过继承的不是她的血脉,性格也一点不像她。”
他转身回去,只丢下一句话:“不早了,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