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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洒落在丞相府的月苑,冬日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春天的气息悄然而来,温子然带来的几棵盆栽,已经有许多都发出了嫩绿的色的枝芽。
庭院内,温子然一袭白衣坐在石凳上,正凝神编着手中断成两截的挥神鞭。
这牛皮是他特意让城南寻来的,用来修补挥神鞭是最好的材料,可是,温子然似乎对修补武器没有多大的经验,这么久过去了,两截挥神鞭没有接起来,反而把一双修长的手指弄得满是血渍斑斑。
他轻叹一声,墨玉的眼眸也泛起些许的放弃之意,可每当想起韩碧君,他就又将弄破的手指,随意处理一下,又开始了修补工作。
轮声碾过尘土,杏儿推着韩碧君不知何时停在了温子然的身后。
看着躺在石桌上的挥神鞭,韩碧君眸光一暗,这曾是她认为这世上最珍爱的宝贝,就算是头断血流,她也绝不会让这挥神鞭出任何的问题,可现在……
视线上移,落到了这固执的男人身上,她目光柔和轻声道:“没想到,你也会修补武器啊?”
温子然回过头,便对上了那双温柔的眼波,他凝眉道:“怎么不在屋里休息?”
韩碧君吩咐杏儿先下去,而后自己推着轮椅到了温子然的身侧,单手撑着脑袋道:“今日的阳光这么好,老是闷在屋里,说不定会闷出病来的。”
温子然看着韩碧君眼底的笑意,心里虽然仍有愧疚,但是见韩碧君恢复的很快也很好,便欣慰了一半。
“子然,这挥神鞭,你就别修了,反正就算是修好了,我也没有办法再用它了。”
温子然覆上韩碧君的手,温柔地点了点韩碧君的眉心笑道:“能用,怎么就不能用,我记得伯母曾跟我说过,你小时候都可喜欢挥神鞭了,晚上必须抱着它才能入睡,我是看你这几日晚上睡不好,所以想修好它,来安你的心。”
温子然的手掌有点粗糙,韩碧君低眸望着他这右手上大大小小都是被这牛皮给革出的血线,心有不忍:“别修了,你这样,我会担心的,我知道你这样做无非是对我有愧疚,但是我跟你说过,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灵芸,这是我命中注定的,我坦然面对,不需要你对我这样。”
“碧君,你误会了,我这样做不是弥补,而是想要照顾你,一心一意地照顾你。”
韩碧君视线移开,望向周围温子然送来的盆栽,叹道:“春天来了,不知道灵芸这几日过的怎么样了?”
一提到苏灵芸的名字,就像是一把利刀,刀刀剜着温子然的血肉,他垂下眼眸,声音陡然间变得冷冽异常:“碧君,这里是风口,我带你去阳光下,晒晒太阳吧。”
温子然起身,要推轮椅,可被韩碧君阻拦了:“子然,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你去找灵芸回来吧。”
温子然冷眸一转,执意推着韩碧君往有阳光的地方缓缓走去:“碧君,以后别再提她了,她已经有了她的选择,我不想再去打扰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快就融化在了清风当中。
那日,韩碧君昏厥了过去,她根本就不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猜都能猜的到,苏灵芸想要隐瞒的事情最终还是暴露了,温子然误会,导致了现在的意冷心灰。
“子然,我相信灵芸,她是爱你的,她那日那样做,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你不妨给她个解释的机会,你们从认识走到现在,经历了多少苦难,现在分开,真是可惜了。”
韩碧君是第二个知道真相的人,可她却不能说。
轮椅戛然停住,温子然望着解冻的河流,不知是不是阳光刺眼,让他的眼睛眯起:“碧君,你什么时候变成上了年纪的婆婆了,只有婆婆才会说出这种说教的话语。”
“或许是因为刚从鬼门关回来,所以就对人生有了不同的感悟吧,人生苦短,能在一起就千万不要因为一些小事而分开,当初,灵芸没有跟卫国太子走,而选择跟你在一起,你就应该明白了她的心意,懂她才是,说句实话,这世间谁都能捅灵芸一刀子,灵芸一定是能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可你温子然现在捅了她心上一刀子,你让她该做如何呢?”
温子然自始至终背对着韩碧君,视线落在滚滚的河流中,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她推着轮椅,到了他的身侧,握住了他有点凉意的手,安抚道:“你相信了她那么多次,难道还差这一次吗?”
温子然转而蹲下,反握住了韩碧君的手,眸光潋滟:“我们不提她了,碧君,我已经向韩太后提了关于你我成亲的事情,韩太后恩准我们十日之后便举办成亲仪式。”
韩碧君知道成亲是温子然的计划中的一部分,可是她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难道,他真的不再考虑苏灵芸了吗?
“子然,这成亲是不是太仓促了?我知道你这刚打了胜仗,在军中有了军威,但若是这么快就向韩太后报复,是不是有点……”
温子然轻轻摇了摇头,认真道:“我娶你,这次并不是为了报复韩太后,我承认之前是,可现在我没有这个想法了,我想照顾你,让你不再受伤害。”
韩碧君微微怔住,温子然眼眸中的诚恳,不像是说谎的。
她知道自己的心,是喜欢温子然的,可这番话中要是没有那么参杂一点可怜和愧疚之意,那该多好。
“子然,我可以答应嫁给你,但只是顶着你复仇计划一部分的名义,做你的妻子。”
“碧君……”
韩碧君单手覆住了温子然的嘴,她怕他再说下去,好不容易坚定的心,就又要动摇了。
“别说了,你要是再说下去的话,我可就不同意嫁给你了。”韩碧君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开玩笑道:“好了,我出来太久了,我得回去见见我娘了,顺便告诉她,我要做新娘子的事情了。”
“那我送你去。”
韩碧君伸手推开他,倔强道:“不用你送,我知道路,我自己推着去就行,你先回去吧,对了,挥神鞭别再修补了,要是被我知道你再背着我修,别看我现在站不起来,我一样可以教训你,好了,我先走了。”
韩碧君小心翼翼地推着车轮,顺着小道与温子然擦身而过的刹那,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落了下来。
温子然回头望着她缓缓前行地艰难,她做轮椅不过才五日的时间,对轮椅很是不熟悉,温子然终究是担心她,便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直至送她安全到了偏厅,才放下了心。
季渊守在苏灵芸的床榻前,不知不觉单手托着腮就睡了过去。
宋伯陵从门外走进来,见季渊睡的正香,还流哈喇子了,他不禁摇头一笑,之后解下身上的外衣,轻轻盖在了季渊的身上。
苏灵芸紧闭的双眼,睫毛微颤,眼珠乱动,似是又在做恶梦了。
果然不一会,苏灵芸突然张口大叫:“别走,你别走!我求求你别走!”
季渊顿时打了一个哆嗦,原本的惺忪睡眼也被喊叫不断的苏灵芸给惊醒了。
“乞丐嫂子”季渊喃喃出语,正要起身安抚一下苏灵芸的情绪,可蓦然从身后伸出一双手,抢在季渊前面,将支起半边身子的苏灵芸扶回到了床上,并替她掖好被角。
季渊抬眸一看,原来是宋伯陵。
“大皇子,你不是回房间休息了吗?这几日你都没有睡好,这里有我就行了,你赶紧回去吧。”季渊催促着宋伯陵往门边走去。
而宋伯陵侧首握住季渊的胳膊道:“你不也没睡好吗?看你眼圈都发黑了。”
“啊,真的吗?”季渊是最在乎他这张脸的了,他立刻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左照右照,果然眼睛下面尽是乌黑。
“小渊,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出来一下吧。”
季渊点点头,跟着宋伯陵走出了房间,为了不打扰到苏灵芸,他将房门轻轻阖上。
“大皇子,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我们可以回卫国了?”季渊迫不及待地猜测道。
宋伯陵望着季渊,从小他就把季渊当做是亲弟弟一样对待,昨日突然知道了他的想法,这件事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见宋伯陵许久不说话,季渊探出脑袋,好奇地看着宋伯陵脸上有点为难的神情,而后道:“大皇子,你到底要说什么?该不会是大王又下急诏,让你回卫国吧?”
“不是,我已经上书父王说,唐国城池中有些事,还没有处理完全,等处理妥当了,便回去。”
季渊凝眉歪着脑袋:“如果不是大王的事情话,能让大皇子露出这副神情的,恐怕只有乞丐嫂子了,不是我啰嗦,那乞丐嫂子……”
“小渊”宋伯陵蓦然打断了他,眼眸中多了一层担忧:“小渊,无论如何,我都把你当亲弟弟看待,我希望……你也能把我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