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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带得胃难受了吧?”
云翳拔腿就往卫生间跑,取来毛巾,把她手里的碗放一边,给她擦擦嘴,用力拍了几下她的后背。
步莲华咳了几声,眼泪儿都出来了,鼻涕眼泪口水,抹了一脸。
点点头,她动动嘴,哼唧两声怒道:“恶心死我了!”
不由分说,简单地清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云翳开车带她上医院。
挂号的时候,有点犯难,这算是胃肠科还是单纯的发烧啊,看了看那挂号护士不耐烦的一张脸,云翳咬咬牙,闪到一边拨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以后,副院长来了,亲自给步莲华检查,一开始怕是吃坏了肚子,又是抽血又是化验粪便,搞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折腾的步莲华小脸惨白。
“到底是怎么了,吃坏了还是着凉了?”
云翳急了,这可是大医院,找的又是管事的人来看,要怎么说现在的医生真是十个有九个扯淡,这要是平头百姓来看病,又得看医生护士脸色,又治不好病!
“小翳,我去问一下血液科的大夫,怎么还没出结果……”
副院长也急了,正嘟囔着,一个护士跑过来,手里拿着化验单,风风火火地喊道:“哎呀看这数据,应该是怀孕了嘛!怎么一点常识都不懂,这不就是妊娠呕吐,害喜呗……”
她不知道手上报告的主人是什么来头,说话也没个遮拦,副院长赶紧喝了一声:“小张!说什么呢!”
怀孕?
谁的孩子?
听到这个消息,坐在沙发上的步莲华差点栽倒在地,她没有那种初为人母的喜悦之情,倒是第一时间在反思,这是谁的孩子。
五个,五个啊,都做过,谁知道是谁的!
眼前发黑,她察觉到被人一把抱住,拥在怀里,云翳轻轻吻着她的头发,哄道:“乖,还得去做个检查,看报告上的数据,这孩子都有俩月了。”
步莲华惴惴不安地躺下,看着戴口罩的医生撩起自己的衣服,露出还很平坦的小腹,她想转过来看看那台古怪机器上的屏幕,却被勒令躺好不要乱动,调整好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长出一口气,她慢慢地平静下来,可是当她真的无比投入地去感应这个突如其来的生命时,她惊恐的发现,为什么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站在一边的云翳,发现她的脸色忽然变得极其难看,再一转过头,发现那做B超的大夫脸色也挺怪。
没一会儿,又进来一个岁数稍大的,两个人对着屏幕说了好一会儿,什么胚囊啊,胚芽啊,云翳和步莲华听得一头雾水,俩人心里都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到底怎么回事?”
将步莲华揽在怀里,云翳很冷静地问,只是他握着步莲华的手,控制不住地收紧,给她捏得生疼。
“这个、这个我们现在也说不好,还得等过几天再做一次检查……只是、只是现在没有查到胚芽,所以、所以……”
医生欲言又止,看向一旁的副院长,小心地措着辞。
“所以会怎么?”
步莲华看向他,皱着眉轻问。
医生一擦脑门上的汗,也不结巴了。
“可能会流掉,再过一周再检查,到时候要是再查不到,就是真的有问题了,有可能先天不足,养不活的。”
眼前再次一黑,虽然之前有不好的预感,可真的听到了确定的言语,步莲华还是心痛的难以附加。
孩子,这么小的孩子,不健康,活不了!
不管是谁的,可她都是当妈的!
也不知道一路上是怎么熬过来的,一进卧室,步莲华鞋也不脱,衣服也不脱,就躺在了床上,闭着眼,不说话。
后面的云翳吓坏了,一把抱住她,摇着她的肩,急急道:“你怎么了?说话啊?哪疼还是不舒服了?”
步莲华也不说话,憋得脸通红通红的,眼看着五官就皱在一起了,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她好像哑巴了似的,嘴巴张得大大的,但是一点声儿也发不出来,只从喉咙里发出动物临死时那种可怜的气流声。
“你说话啊,啊?你别吓唬我……”
这个样子的步莲华是云翳从来没见过的,她懂事,她智慧,她迷糊,她善良,但是她这副完全没有一点儿生气的样子,他真的没见过。
过了好久,她才从嗓子眼儿深处挤出几个字,沙沙哑哑地,云翳把耳朵凑到她嘴边,才听见她在那儿一边一边地小声说:“我要孩子。我要孩子……”
心,一下子被狠狠地,捏碎,揉碎,踩在地上。
这是他的女人,可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
脸上凉凉的,云翳抹了一把脸,哽咽道:“我要你,也要他,咱们三个,死也不分开。”
折腾了好久,她终于在他怀里沉沉睡去,睫毛上还沾着眼泪,睡着了也不时地抽噎几下。
换了衣服,也脱了鞋,盖好被,看了步莲华好久,云翳才带上门,出去。
他站在客厅里,站了好久,才掏出手机,打电话。
“郁骁,是我。我能保证,说服我的导师出山,你也得保证,远离我的老婆。”
他一字一句,红了眼睛。
半晌,才听见那边幽幽传来一句男声:“这交易不对等,我选择说‘NO’。”
女人怎样会觉得有安全感?
或许,安全感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给的,是来自于心安心,身安定。
似乎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天就亮了,几乎就在窗帘被晨光染上的一瞬间,步莲华醒来。
这个小生命来得真的突然,而且是个这么安静的生命,以至于,她真的开始相信,它可能会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一直保持着平躺的姿势,几个小时没敢移动过,这一刻,她终于忍不住,轻轻翻过身,啜泣起来。
一双手臂,从后面绕过来,环住她的肩,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后,男人吻了吻她的颈窝。
“天亮了,我认识个师父,愿意去看看么?”
她心思忽然一动,云翳,在观里带发修行过不是么。
两个人收拾完毕,正打算出门,步莲华手里一直没怎么响过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眉一皱,眼皮不怎么跟着乱跳起来。
她正弯着腰换鞋,接通后那边声音极嘈杂,乱哄哄的,她“喂喂”了几声,才听清。
“我是郁骁!我大哥,我大哥在工地上出事了!我这就去接你,你在家等我……”
刚要说什么,那边已经率先挂掉,只剩下忙音,“嘟嘟”的拉得老长。
眼皮猛跳了几下,步莲华这边还不知道发生什么,只是听那语气绝对不会是好事,工地,自然就是宋家和郁家合作项目的工地。
“云翳,你先去道观,记得替我多烧香多祈福……”
不等她说完,云翳截断她,急道:“那你干什么?干脆我也不去了,我陪你……”
“那怎么能行,我们两个心里嘴里都说过要去,结果谁也不去,是要犯忌讳的!”
头疼得紧,她飞快地穿好鞋,踮着脚抱住云翳,坚决地摇了摇头。
一见到郁骁,步莲华的心就“咯噔”一下,他都是这样子,那郁骥岂不是……
就看见郁骁身上的白衬衫撕得好几处口子,从布料后隐隐透出擦伤的一道道血痕,英俊的脸上也肿起来一块,红紫发亮,皮下一定是淤血。
“你、你一定得去看看他,我怕他要是真走了,你不在他合不上眼的……”
郁骥被送往全市最好的综合医院,尤其擅长外科,大大小小上百间手术室,步莲华跟着郁骁疾步快走,不知道郁骥在哪一间。
身边不断有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匆匆经过,三五成群,一会儿就来一拨。
步莲华跟在郁骁的身边,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她的心里就越来越凉——
这一定意味着郁骥伤得很重,不然要这么多专家做什么。
“到底砸到哪里了?”
如果只是简单地被工地上的东西砸一下,不可能这么吓人,路上郁骁开车不方便多说,步莲华这才逮到机会问他。
“早上是我和几个工人在地基底下看图纸,边上有辆起重机,那个悬臂不知道怎么就过来了,估计是司机有些疲劳驾驶,没太注意有人,我哥一看就扑过来了,把我护住了,那个司机这才反应过来,不过还是晚了,砸到了,当时我哥就休克了……刚才抢救的医生跟我说,骨头茬子顶到肺子里了,可能、可能要……”
郁骁懊恼得无以复加,拳头猛地砸到墙上,手上干涸的血块就扑簌簌往下掉。
听了缘由的步莲华一阵晕眩,天啊,起重机!她光想想就哆嗦了!
可她不敢再多说什么,郁骁此刻比她难受得多,因为郁骥是为了救他,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大概半个小时后,在外地的郁骐也赶过来了,三个人一起,站在深度观察室的外面,就跟电视里的一样,有一扇巨大的玻璃将这间病房隔开。
里边有医生,有护士,还有各式各样冰冷古怪的精密仪器,各种线和管就连在郁骥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