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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会武功的你还是有点讨厌。”千水假装皱起眉头,旋即一笑,从腰间取出装梦幻散的琥珀瓶,在指尖磨砂两下,见伤狂的脸色难看,心头生出几分快感。
现在没有人敢对我说不。
“所以,要先让你委屈几天,等孤把他下葬,再好好……”
“别碰我。”伤狂死死盯着千水要触上他唇瓣的手,千水一怔,眉峰骤冷,一把捏住伤狂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伤狂的眸子瞪得老大,气得身子颤栗却动弹不得分毫,正要咬他,千水却有预感似的松开了他,挑着眉头舔了一圈唇角,笑了,“这只是个开始。哼,下了山,你会乖乖求孤碰你。”
“你休想。”伤狂狠狠地回绝,泪却还是呼之即出。
千水痛快地看着他的眼泪,“哭吧,孤就喜欢看你哭。”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伤狂还是难以置信这居然是他认识的千水。
难道是人易容的吗?
他不禁看了一眼床上的午川——也不是不可能……
“变成什么样?”千水冷笑一声,“从前是孤太傻,不懂得争取,不然,你早就是孤的人!”
伤狂一怔,这一颦一笑分明是千水的样子,可为什么他会说出这些话。
“你错了。”伤狂复杂地看他一眼,“不管再来多少遍,我爱的,只会是帝君。”
“孤现在就是帝君!”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够了!”千水一把扣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嘴撬开,径直倒下梦幻散,无情地松开手,冷看着他,“过几天你就不说这些话!”
伤狂吸了口气,止住眼泪,“多少天我都不会背叛帝君的……我心里的北国帝君,只有他一个。”
说着,伤狂闭上眼睛,脑袋混混,不省人事了。
千水接住他的身体,把他和午川并排放在床上,思虑着怎么把他们带回去,目光一转,就看到了抬衣服的箱子,可惜这大小只够装一个……
目光扫在午川和伤狂的脸上,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把衣服清出来,将伤狂放在了其中。
这一动,伤狂袖中忽然掉出一片帛纸,千水一怔,下意识地捡起来。
“呵,原来是偷看了孤的信。”千水一笑,将伤狂装在箱中,重新把信寄了出去,还在其上多加了一句“人留千坟,舵主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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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棺下葬后,百官哀鸣,叩首跪拜时个个都一脸沉闷,有的人辅佐帝君十五年,越是这个时候,心情越是复杂。一面感怀与帝君的过往,一面又为自己渺茫的前途担忧。
一朝天子一朝臣,终于也要轮到他们了。
下了千坟山,个人都回府等待着第二日的早朝。
帝君虽然没了,可北国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
停滞几日的政事一一都要解决,众人都忙碌起来。
千水听说币元早就下山去了,不禁庆幸没有这样一个碍眼的人随行,瞧瞧让帝君上了他的马车,和他一道回了北禁城。而装伤狂的箱子则被他上了锁与其他行李放在一处被运回宫中。
他想,只要到了北禁城,他们就再逃不出自己的掌心。
“千水。”帝君又一次从梦中醒来,才发现马车已经到了承欢殿前。自从他复活以后就嗜睡了许多。
“嗯?王兄,你醒了。”千水自然地扶着他的手臂,“刚好到了,下车吧。”
“你先打发他们。”帝君侧目看向帘子,风拂过时露出几个侍从的背影。
“哦,差点忘了。”千水一笑,匆匆下车借故把人都支开了。
帝君由着千水搀扶走下马车,进了承欢殿。
装着伤狂的箱子正放在承欢殿的一脚,靠近床榻的地方。
“王兄,还是很累吗?”千水关心地扶他到床前。
帝君顺势坐下,揉了揉太阳穴,“嗯,这两日总觉得睡不够。”
“可能你才复活,一时间还不是适应身子。”千水看了眼箱子说道。
“嗯。”帝君微微颔首,身子又疲倦不堪地倚在床头,随时都可能入睡的样子。
“那王兄先休息一会儿吧。”千水要扶他,却被他突然睁眼拦下了。
帝君摇摇头,“不行,孤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一睡就梦见伤狂和北国……总要做点什么才踏实。”
“嗯?”
“这北禁城里恐怕潜伏着许多孤不知道的人。”帝君扫视一圈承欢殿,视线却仿佛透过殿宇看向更远的地方。
“帝君是说……”
“嗯,这些细作一日不除,孤就不能歇息。”帝君揉揉眼角,让自己精神起来,却一松手,困意又如潮水般袭来。
千水眉头一跳,心渐渐冷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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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元,你真的要走?”白舜宇看着正给院子里的树浇水的币元,问道。
“嗯,是啊。”他微微一笑,继续浇着树,“君上从前告诉我,这些树就好像他,就算没有人照料,上天也会给它们阳光雨水,它们仍可以好好地活着。”
“币元……”
“嗯。”币元转过头对他笑笑,然后苍凉地抚摸着面前细如手臂的树干,“可是如果有人愿意照料它们,它们活得不是会更好吗?”
尾音带着稍稍地颤音,白舜宇捂住嘴巴,终是没有哭出来。
他想过等自己退位后就把权力交给币元,可没想到还没等到他退位,帝君就先走了。
币元能否入得了新帝君的眼还不好说,光凭币元无心侍奉二主,不懂得讨好新帝君,连他这个外人都看不过眼这一点,新帝君怎么可能沿用他?
就算碍于君上的面子继续用他,这样的时光也不会持续太久。
所以,想过劝说,却都千言万语止在喉中,拍了拍币元的肩膀。
币元忍住泪水,继续灌溉。
生活总要继续。
自己当初以为会死在鹿城,却不想帝君出现在那里,将自己救出虎口。
当初以为无法适应北禁城的生活,却不想帝君委身教导,予以重任,给了自己这十五年的风光。
够了,真的够了。
帝君,是时候让币元守候你了。
浇完树,币元提着他不多的行李——两个墨绿色的包袱——只身前往承欢殿,要去和新帝君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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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就交给我做吧。”千水扫过地上倒映的阳光斑点,心中寒意腾腾。
“千水。”帝君没有应他的话,忽然唤道。
千水抬头望他,“嗯?”
“你从前讲话都是看着孤的。”帝君淡淡地说。
千水分明从他眼底看到疲惫,笑着说,“现在不也是吗。”
“不一样了。”帝君叹息一声。
千水心里咯噔一下,却没接话,眸子死死盯着床帏的一脚,额头上冒出涔涔吸汗。
这个男人明明已经武功尽失,为何却还让自己觉得压迫?
他不过是在吓唬自己……
“现在只有我们了,孤只问你一个问题。”
“嗯。”千水心里盘算着何时出手,却又如这几日一样,每每想到动手,又每每犹豫。
“孤还能信你吗?”
“嗯?”千水抬头看他,却对上他犀利的目光,心虚地躲开了,“王兄问这做什么,我若是不可信,还有谁能信。”
“就是啊……”帝君忽然一笑,声音叹息到苦涩。
千水不敢接话,大殿陷入无边的寂静。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帝君抓着床榻,他本不想问的,可这些问题缠着他,他实在寝食难安。
“什么、什么为什么。”千水慌张地后退一步,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帝君睨眼看了一眼他退开的地方,他忽然醒得自己暴露了。
他惴惴不安,为什么,就连安初和伤狂发现他身份的时候他都没有如此紧张过,帝君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废物,自己怎么反倒怕起他来了?
“看来是真的。”帝君凝着他的目光,“在大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果然问了。
千水的瞳孔忽然涣散,面具被撕掉了,没必要再伪装了。
“没什么。”千水冷漠地转过身,背对着帝君,“既然你发现了,我就没必要和你演戏了。”
“和孤演戏?”帝君淡漠地看着他的背影,“不,是孤和你演了多日。”
“什么意思?”千水惊讶地转身看帝君,见帝君眼神的扫视,忽然觉得可能对方实在诈降,暗暗感觉输了底气,“你早发现了?”
帝君不置可否地凝着他的眸子,“小水是个很阳光的人。”
千水一愣,明明帝君是看着自己,也说的是自己,可却总觉得他在说另一个人。
“可从你回来,孤就没在你眼里再见到半分那个眼神。”
“那是因为千下死了。”千水还想替自己开脱。明明演技好到连伤狂都察觉不到,他不信帝君是看出来的。
“小水,你是孤看着长大的。”
轰。
千水心中有处沉的地方忽然波动一瞬,却又很快的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冷然道:“那又怎么样。是啊,你发现了,那你为什么不揭穿我。还敢去嵇康受死,把北国留给我。”
帝君眉头一皱,“那时孤只是怀疑,以为自己多想了。可复活的这两天孤觉得有件事特别蹊跷,想来,和你的古怪联系在一起,一切都变得合理了。”
“什么。”千水慌乱地游离着目光。
“千下的狐尾,是斩下来的,所以才没有消失,对吧?”帝君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测,重重地呼吸着,希望千水说出什么来。
却只见千水额头的汗珠凝得更加饱满,嘴唇都苍白了。
“孤和你有过约定,一辈子都不告诉千下他能离开红楼。可你违约了。孤起初信了你说的是为了伤狂,可那狐尾还有关于嵇康十三皇子的事,孤在嵇康的时候就打听了很多。甚至亲自尝试调动嵇康的天地灵气。”
“……”
“嵇康的灵气也没有那么稀薄……”
“……”
“以千下的能力,不至于赔进去四条命救人……”
“……”
“所以……”
“不要再说了!人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