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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夕下意识的拉住豫荣的衣袖,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如果豫荣太子真的执意如他方才所言那般,那她的下场如何不用别人提点,她心里就很清楚。
“放手!”豫荣皱起眉头,将妘夕掩饰不住的惊慌失措收入眼底。这不就是他想看到的表情么?可不知为何心头却并没有之前想象的报复之后的快感。
妘夕没有放手,但身体却缓慢地跪倒下去,下腹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叫她眼前一黑,凭着本能她愈加拽紧了豫荣的手臂。
“你又想演什么好戏?本王再不会吃你这套!”豫荣太子使力一推,妘夕跌出一丈远,随着剧痛传来,意识已经慢慢模糊了。
豫荣看着白色裙裾上的鲜红一片,不由心下一惊,赶紧走过去摇了摇已然昏死过去的妘夕,“喂,你到底怎么了?妘夕!”
暗红的血不断蔓延开来,妘夕惨白的脸此刻看着仿佛死了一般。
“快来人!”豫荣一把打横抱起奄奄一息的妘夕,发觉自己的手竟是在颤抖。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日之后。妘夕只觉得做了一耻长很长的噩梦,梦里她拼命的奔逃,耗尽了气力,却怎么也无法摆脱身后如影随形的黑色烟雾,那烟气一会儿幻化做一个鬼怪的模样,一会变成一个泣血的婴孩,她无法摆脱,立定之时,眼前便是一个万丈的深渊。
她别无选择地闭眼越跳而下,然后一声惊叫之后,她便醒转了过来。腹部曾经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吓人的鬼怪都消失了,她眨了眨眼睛,看见床头一个熟悉的人影。
“赫承……”妘夕轻轻喊了一声,看见他眼中的猩红,伸手想摸摸他的脸。
“没事的,夕儿,没事的……”赫承捉住她发凉的手掌,轻轻在他脸上摩挲着,那天骇人的情景让他几乎发狂,他差点以为他将永远失去她了。也的确如此,若不是七王医术高超,及时施救,她在鬼门关怕是回不来了。
“小姐,您醒来了,真是太好了。”朵雅此刻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话一出口已经双目泛着泪光。
妘夕慢慢抽回自己的手,隔着被褥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从他们的神情她已经知道,她还是永远失去了他(她),她的孩子。
两行清泪,无声滑落。妘夕痛苦闭上双眼,曾经她刻意不去多想,但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只有她自己清楚,这次流产并不是所谓的意外。
“王爷来了。”朵雅端着那碗汤药,冲穆沙摇了摇头,“小姐她……”
“为什么不肯吃药?吃了药身体才会好起来。”穆沙接过药碗在床头落座,眼睛扫了一眼赫承,“这里有我,你还是先回去吧,外头已经有人在非议……”
这时候大帐外有一些动静,没一会有人进来通报,“王爷,豫荣太子派人送了一些东西过来。”
赫承一听眉头皱了起来,暴躁道:“来做什么9不叫他有多远滚多远!”
“你喂夕儿吃药吧。”穆沙放下药碗看了一眼妘夕,见她还是紧闭双眼似乎不想看见他,心下凉了一截。也罢,她素来冰雪聪明,又通药理,想必今日已经猜到了真相。叹了一口气,他对来人挥挥手,“下去吧,让荣太子的人在偏厅候着,本王马上就出去。”
阿布在屋子里跺着步,见了七王赶紧上前行礼,“七王爷,这些是我家主人命我送到贵府的东西,还请笑纳。”
穆沙抬眼看去,大大小忻几盒的东西,他看也不看便说:“谢谢荣太子的好意,只是本王这儿啥也不缺,还是请带回去吧。”
“王爷自然不缺,只是这些都是给妘姑娘的东西,都是些上好的药材和补品,想来妘……”阿布是个习武之人,心直口快,见七王不收,言语之间有点急了,不想却被穆沙冷冰冰打断了。
“本王说了这里啥也不缺,朵雅,送客!”
阿布气的脸色有点发青,又不好发作,素知这个七王脾气古怪,却不想是这般不近人情,太子爷的好心怕是被当做驴肝肺了。只能提着东西悻悻然回去了。
“什么?他一样没收下?”豫荣太子看着原封不动提回来的东西,眉头微挑。
“是,七王说他什么也不缺,太子爷您就别费心思了,我看人家也根本不领情。”阿布想不通主子干嘛要汤这趟浑水,要是骁王妃知道了来质问他,都不知如何解释。
“那妘姑娘现在如何?可有醒来?”豫荣问道。
“属下不知,七王根本无意多说,一句送客便把我打发了。”阿布不解地问道,“虽说主人和妘姑娘算是相识一场,但如今各自的身份摆在那,我看太子爷最好什么也不管不问最好。而且……而且她腹中的孩子没了最好,否则对长公主不是有百害而无一益?”
豫荣有点怔愣的看着阿布,没想到这个看着粗枝大叶的下属,心思却比他细腻多了。没错,他现今的身份很尴尬,明知道骁王心里另有所属,却也只能装傻在姐姐面前什么也不提。更可悲的是,他居然对妘夕怎么也生不了恨意,甚至很愧疚那天自己的鲁莽导致她动了胎气。
“有些事,你并不明白。”豫荣喃喃自语,握着拳叹了一口气,“也罢,既然七王不收也不用再送去了。过几日我们也该启程回北崇了,你去准备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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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唯有油灯的光在睡榻前投下一抹光晕。妘夕睁着双眼,呆呆盯着屋顶,身体的痛已经渐渐消失了,可是心里的痛却是如同万蚁啃食。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地对待她,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
感受到身边有一抹黑影正在靠近,熟悉又陌生,她知道他来了。闭上双目,妘夕不知道此刻自己该如何面对。
一只略微发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摸了一摸,然后静静在她身边立定。
“夕儿,我知道你没睡着。”穆沙的背影投在墙上,在斑驳中跳跃晃动。
“夕儿,你打算再也不和师父说话了么?”
妘夕眼角滑下两行泪水,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直直盯着穆沙的眼睛,“好,那今晚就和师父好好把话说清。我的孩子怎么没的,旁人不清楚,我想你是最清楚不过吧?”
穆沙看着她的眼中并没有过多的情绪,他只将被子替她轻轻掖好,然后说道:“夜里凉,你身子还很虚弱。师父知道你现在还不能接受,但请你相信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呵呵,杀了我的孩子,却说是为了我好?”妘夕愤然难平,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下来,“其实我早该发现的!早该发现的!是我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问,因为我真的害怕这样的真相……我最信任的师父却要来害我!”
“你冷静点,夕儿,夕儿!”穆沙看着几乎发狂的妘夕,一把上去握住了她乱挥的双手,“我只是不想让你白白送了性命!虽然很残忍,但我找不到更好的办好。为师之前就提醒过你,不要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赫承至今和骁王妃做着有名无实的夫妻,你以为北崇长公主真的是吃素的?”
“你的意思是……”妘夕一惊,猛然想起那些袭击她的黑衣人,难道都是善钰王妃派来的么?难怪那晚师父明明可以活捉,却又故意放走。
“你明白就好,北崇和岚夏的结盟关系是目前大汗最看重的,有些事情就算我看破也不能说破,那些人已经给了你最大的警告。”穆沙慢慢安抚着情绪有点失控的妘夕。
“师父,我可以走的,我可以带着孩子远远地离开这儿……”妘夕喃喃自语。
“赫承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天涯海角他也会把你给找回来,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大汗那里,北崇那儿,都是两厢不讨好。赫承现在军功卓着,重新得到大汗的赏识和重视,你愿意他为了你放弃大好的局面,放弃这片辽阔疆土么?”
妘夕的头慢慢低下去,双手抱着曲起的膝盖,师父说的没错,是她太任性。赫承信誓旦旦回来之后肯定给她一个名分,可是这背后他需要承担多少压力和阻力,要冒着多大风险,自己居然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全然不顾,是她太自私了。
刚喝好朵雅姑姑送来的汤药,妘夕见她似乎面有难色,便问道:“姑姑有什么事情么?直说无妨。”
“小姐,北崇荣太子那边刚送了一封信过来。”朵雅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袖中的一封书信取了出来。
“给我的?”妘夕有点讶异,接了过来,正要打开,却看见朵雅还是一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的模样。
“姑姑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妘夕的指尖挑开了那信笺,“没什么事,姑姑就下去休息吧。”
一行小字映入眼帘:西山桦树林,但求妘姑娘一见,要事相商。豫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