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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真的不吃,我也就不让了,自己坐下来慢慢吃,秦喜儿在一旁坐着喝茶。
吃饱喝足,这才收拾好出门。依旧是没有带末儿,赶车的照例是亦克,秦喜儿是自个儿骑马来的。
今儿个叫大起儿,我从神武门墨迹到乾清宫的时候,朝会还热闹的很。这是肯定的,十天叫大起儿,什么人都有大堆的倒灶事儿要奏。
说实话,自从我第一次见老康就是在大朝会上,很久没碰上这种场面了,秦喜儿进去给自己师傅汇报我来了,我就站在乾清宫外胡思乱想,一点都不担心被人告了状。
秦喜儿出来了,“福晋,皇上让您进去。”还有,“栋鄂七十也在里面。”
人家可是苦主儿,不然这大朝会上老康咋会叫我一个宗妇来,又不是庙会。
“奴婢见过皇阿玛,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好久没有行这么大的礼了,有点不适应。悄悄瞄一下我家十三站的位置,这货一点都不担心我的样子,脸上都快笑出褶子来了,也不知道有啥好笑的。
“起来吧。”老康示意我起来。
我刚站好,国家元首就开口了,“十三媳妇,栋鄂七十说你欺负他家小姐,还诽谤他,可有此事?”
我转身看原告栋鄂七十,老头子比我那挂名阿玛老马看起来年轻点。老头子看着我一脸义愤填膺的样子,大有我不给他个说法就跟我没完的架势。
我笑着问:“栋鄂大人,我欺负了令嫒,您就来告御状了,您家闺女还没断奶啊?”
这话一出,别说那帮子数字,就是文武大臣和老康全都没绷住,笑翻了,幸亏是朝堂,这要是闲聊的话,估计得呛死几个喝茶的。
老康面上故作严肃,眼睛里可全都是笑意,还有鼓励;我家十三那张脸都快笑烂了,一只手悄悄地给我比出了大拇指;老九估计对他那未来老丈人一点希望都不报,和老十抱着肚子开始狂笑。
老十是个愣头青,一边跟着老九笑,一边对着老康道:“皇阿玛,这栋鄂小姐还都没断奶怎么能嫁给九哥啊。”这话一出,下面笑得更厉害了。
栋鄂七十脸都要涨红了,看着下满笑瘫了一屋子人,老脸更是挂不住了,“您是十三阿哥的福晋,小女只是一届臣女,自然受了您的欺负不敢声张。”
“不对啊,我听说您家闺女可真不是个省油的灯,骂八福晋都不带眨眼的,怎么,在我面前就成了猫咪了?”我可不惯他说瞎话的毛病,再说这么一来又多给栋鄂扣个辱骂皇室的罪名。
老八这下可不答应了,一下出来拉住我,“她还骂过妍琪?怎么没给我说过?”
“八爷,八嫂是怕您担心上火,所以没告诉您。”然而我悄悄在老八耳边道:“她骂到了八嫂最痛处,她怎么能告诉你让你跟着一起伤心呢?”
老八眼中闪过一丝恨色,睨了栋鄂其实一眼,跟老康告了罪,回到自己位置上站着。
我看一眼墙角上的西洋钟,都察院的折子马上就要送到了,我也懒得跟他东拉西扯了。正色道:“栋鄂大人,且不说你闺女到底有没有跟你说实话,单凭她昨天大闹九爷家小格格的洗三仪式,说破了大天我也不信她是个被人欺负了不敢声张的主儿。”
他张嘴想申辩两句,就被我又拦住了,“今儿诸位爷都能给我作证,昨天你闺女在九爷府上到底都干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我劝你最好回去问清楚了到底是谁惹了祸!”
老康其实很清楚昨儿个到底是个什么场面,不过这位老大还是装作很有兴致的样子让他三儿子和四儿子现场倒了个带。
老三的复读功能很是不好用,这货是个做学问的,说话文邹邹的,好端端的白话能被他修饰的根本听不懂,老四就比较忠于情景再现,直接把谁说了什么说了个一清二楚。
“不是这样的,小女绝对不会这么说的。”听完了情景再现,栋鄂七十死活都不相信,觉得我坑了他。
四四可不是吃素的,冷气模式一启动,“怎么,栋鄂大人是觉得三哥和我当面欺君不成?”那冷嗖嗖的小眼神一眼扫过去,老头子就被冻傻了。
我做语重心长状,“栋鄂大人,我知道您一家子都是从盛京来的,从前在盛京当巡抚,那就是当地的土皇帝,你家闺女性格刁蛮了一点我们都能理解,可是现在毕竟已经到了京城,你还当在盛京就您一家独大啊?”
我听到又有人“噗嗤”了,也不知道谁的笑点这么低,这都能笑出来。
“虽说皇阿玛已经指了婚,再过一个来月就成了皇家的媳妇儿,说起来我还得叫一声九嫂,可也不能没过门就跑到九爷府上闹事啊。”我继续劝着。
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转身问老九,“请问九阿哥,小女昨日在府上是否有行为不端之处。”
我就没明白,已经找人证实过了他居然还要找老九再说一遍,你以为他是你未来姑爷就向着你啊?
老九烦透了这一家子,自然是没一句好话,“大人看来是不相信我三哥四哥说的?”老九的脸上带笑,可是眼里却没有一点儿笑意,“大人的千金还真是好家教,偷偷跑来我府上就算了,我当她是客人好好招待,可是居然还仗着皇阿玛已指婚还要插手我府里的事情,难道这就是栋鄂家的规矩?”
一见老九也不帮他说话,栋鄂七十可是真的没招了。刚准备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督察院的折子就送到了。
老康没有理嘴巴张了又闭,活像没水的金鱼一样的栋鄂七十,只是瞅了我一眼,赞赏的意味很浓,这是夸我时间把握得刚刚好。
第一本折子打开,接着第二本,然后好几本。等到翻到第六本的时候老康终于爆发了,一本折子兜头朝着栋鄂七十就飞了过来,不过我一向被老康敲怕了,本能的缩了一下,被千古一帝鄙视了一眼。
栋鄂七十猛然跪下,战战兢兢去拣地下的折子。就看了一眼他就大喊冤枉。
老康早已有了真凭实据,哪里还听这种虚话,二话不说让刑部尚书站出来带着折子问案,“他祖上就是经商的,若案子经查属实,他贪墨的银子,如数补齐,祖产都给他留着;牵扯的人命官司,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刑部尚书点头应承着,回到自己位子上继续站着。老九倒还一脸希望的看着自己皇阿玛,希望老康能想起来他,把这婚约给作废了。
不过,“老九。”似乎是为了配合老九,千古一帝适时的喊了一声。
“儿臣在。”以为四九年就要到来的老九嗓门很亮。
老康看了眼自家儿子,缓缓道:“你已经指婚了,如果栋鄂氏罪不株连满门的话,你的嫡福晋还是她。”
一听老子这么说,老九的脸色那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我正琢磨着一会等到下朝拉着十三去瞅瞅老九,冷不防老康叫我,“十三媳妇。”
“啊……”一不留神就忘了我身处何处了。
“啊什么?”老康笑道,“事儿都完了,赶紧的去给太后请安去,做完月子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进宫来。”
呃,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要不是今天要演戏,你当我愿意进宫被你阴啊。
趁着我走神的空挡,老康又捏了本折子在手里蠢蠢欲动,“还不去,还在这儿让我们看你耍花活儿?”
得,被嫌弃了,果然是媳妇上了床,媒人扔过墙啊。我只好认命的谢恩告辞,滚出了乾清宫,向后宫滚去。
貌似真的很久没有来后宫了,从怀孕后期开始,实在是懒得来,主要是不愿意见德妃。
孝惠太后似乎是知道我要来,早早的派了心腹嬷嬷在宫门口等我,见到我先跟我道喜,我忙向她道谢,又从随身荷包里取出一个金锞子送给她。
孝惠太后早已礼完了佛,正坐在炕上喝茶。她是蒙古人,虽然几十年离开了故土,但是还是不习惯喝茶,每天还是要喝奶茶。
我给太后请了安,坐在炕上。她上下打量我,到把我给看羞了。孝惠太后乐了,对着心腹嬷嬷道:“瞧把这丫头脸皮薄的,看上两眼居然就害羞了。”
嬷嬷也跟着笑,我索性把脸皮取下来搁到口袋里,陪着太后胡说八道,“那是奴婢被美人儿看羞了。奴婢平时脸皮可厚着呢,十三爷都被奴婢调戏过。”
这一说孝惠太后可就是刹不住的笑,点着我的额头,“你这丫头就会胡说,哀家都老太婆了,哪儿还美啊。”
我做伤心状,“皇太太,您要不是美人儿,那奴婢就真没法儿看了。你瞅瞅您这脸蛋儿,说您四十出头都有人信。”
孝惠太后被我逗得直乐,“就数你这丫头嘴甜。”
不过,“你这嘴甜的丫头却总也不上哀家这儿来,是嫌我这老婆子这儿憋闷吗?”
我帽子有些大了,而且我觉得我又被老康阴了。忙在脑子里打草稿,我总不能说是我不爱见德妃所以总也不进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