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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结心底那几个字就这样轻易地铺陈在眼前，在这之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它其实是个秘密。】
换气？那是什么外星词汇？
也没人教过我接个吻还得换气的，我要是掌握这项高级技能我早就不是旱鸭子了！
而且这个时候聊这种话题不会太煞风景吗？
各种想法蜂拥而至，苏意唯大脑瞬间短路。
不用照镜子也知道，现在她肯定面红耳赤跟烤熟的活虾一般。
那副懵懂的样子实在太萌，扇动的纤长睫毛像根小羽毛似的，一下一下刷的人心里发痒。
傅司南顿时收起想要逗弄她的心态，他怕再这么下去会把持不住。
这个吻，连自己都有点意外。
在没厘清自心思之前，他不想贸贸然把事情搞糟，尤其是，现在两个人都各自有放不下的结。
突然抽身，一把拉起还傻愣愣的苏意唯。
“走吧，送你回去。”
车子开上大马路。
因是跨年，所以街上还是三三两两人流密集，看不出半点午夜的萧瑟之景。
开了没多久，傅司南突然一脚刹车停在路边，原本过了生物钟正有些迷糊犯困的苏意唯登时清醒了，大惑不解地看着他。
只见傅司南急急跑下车，在路边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前，掏钱买了两串又拎回来。
“你要哪个？”
看了看，把手伸向山药那串，傅司南则对着剩下红果那串上来就是一大口。
“这么晚吃甜食你不怕胃酸啊？”苏意唯一边小口小口咬着，一边抱怨。
“你还不是一样也在吃。”
“所以我退而求其次选了山药啊，补脾养胃生津益肺，比你那吃下去泛酸水儿的山楂可强多了。”
靠在驾驶座上，傅司南嚼着红果，口腔传来的酸涩感让他不自觉眯了眼睛。
“有时候，人不能光从理智角度出发考虑事情，那么谨小慎微地活着可就太没意思了，偶尔随性随性其实不是坏事。”
“我知道啊。”苏意唯依旧小口小口咬着糖葫芦，山药在她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但有时候人就是喜欢为难自己，明知道是犯贱却挡不住。”
傅司南把最后一粒山楂吞下肚，顺手开窗把串冰糖葫芦的细棍子准确丢进垃圾桶。
“如果有人陪你一起犯贱，那就无所谓。”
苏意唯花了整整三天时间来琢磨这句话的潜台词到底是什么，以致于周敏茹走进来坐到她对面都没反应过来。
“喂喂，我说你，又神游什么呢？早跟你说受伤了就好好在家养着，好不容易有几天长假期，结果才休了不到一半就来上班，这不自己找虐么？又没人给你全勤奖。”
“我就是犯贱啊！”话刚出口就觉得不对，怎么把心理活动直接说出来了？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我在家呆着也是无聊，还不如来上班。反正伤的也是脚，看诊又不用走来走去。”
周敏茹给了她一个“你就是犯贱”的眼神儿，然后伸手抓起桌上的苹果就是一大口。
“哎，这几天怎么不见我偶像来找你啊？我跟你说，别随随便便跟人吵架，这么大的人了，要有自控能力。”
“我没有随便吵，我是很认真在跟他吵啊！再说，人家也不是非有义务天天来看我嘛。”
自从跨年那晚莫名其妙地接了吻之后，她就再没看见过傅司南，要说始乱终弃的戏码是不是上演的早了点儿？人家起码都是搞大肚子才玩消失，没听说刚上个一垒就退场的。
“这语气明显就是有问题嘛！简直太伤我的心了，你俩要是好好的，姐姐我每天还有帅哥可以看。”周敏茹捂着心脏部位，“真想不到有一天能跟梦想中的男神这么近距离接触，苏意唯你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之前有个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为你前赴后继，他前脚刚结婚，马上就有个更优质的男神接档。改天把伯父伯母介绍给我认识一下，让我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能生出这样的奇葩女儿。”
苏意唯白了她一眼：“我是真刀真枪受过伤好吗？你媳的话换给你！”
就听门口传来笑声：“苏大夫这是打算把我换给谁啊？”
抬眼望去，三四天没见人影的傅司南正斜倚着门口看着她俩。
“你是什么时候学会听墙角这个传统美德了？”
“我没偷听，是你们没关门，我就光明正大站在这儿，也没人制止我。”傅司南满脸闪着无辜的神圣光芒。
“呦，敢情还是我们的错儿了？”
“没关系，恕你无罪。”傅司南一边走进来一边脱掉外套。
周敏茹在心里低叹，这俩人忽略我忽略得真是彻底啊，我这一百多斤大活人坐这儿愣是没人注意到。
再者，男神，请你不要用这么帅的脱衣方式闪瞎我的眼好吗？
苏意唯没理会他，直接冲着自家学姐：“刚刚找我来是要干嘛？”
“哦，对了，春节要排班，我来问问你过年回不回家？”
沉吟了半天。
“排我初三以后的班吧，前几天我打算回去一趟。”
“成。”
虽然骨子里特别想留下来看这出都市纯爱剧，但碍于电灯泡瓦数实在太大，秉承着观众不得参与剧情的原则，周敏茹只得一步三回头地不舍离开，把空间留给男女主角。
“你过年打算回家？哪天走？”
“不劳相送。”
“谁说要送你来的，我这不就是问问么！”傅司南也学刚刚周敏茹那样抓了一颗苹果往嘴里一塞。
“相信我，这种豪放的吃相真心不符合你的人物设定。”苏意唯一边吐槽一边也拿起苹果，“你也直说吧，找我干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
“好好的人谁没病来医院啊！你脑子有问题？”
傅司南叹口气，表示今天姑娘火力太猛，有些招架不住，不如直接缴械投降。
“萧逸后天回英国，打算请大伙儿吃个饭，你去不去？”
“这种事打个电话说就好了，干嘛还亲自来一趟？闲的难受还是时间富裕？公司白发你薪水不用干活么，果然是裙带关系？”
傅司南觉得脑后自动多了数条黑线。
“你就非得逼我说我其实是想来看看你的么！”
苏意唯把手里吃剩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
“我有手有脚能吃能睡，有什么好看的？想看美女照镜子不就得了？！你别是脑子真的坏了吧，我可以帮你预约神经科检查一下，用我的员工卡，有七折。”
“今儿到底是谁得罪你了？”傅司南满脸无奈，“我从进来就开始中枪，现在都快被扫射成蜂窝了。”
“不是说请吃饭么？几点，去哪儿吃？”
对于话题转换如此之快，傅司南还有点不适应，但是看看苏意唯不善的面色，决定还是不卖关子痛快交代比较好。
“说是去他家，明儿晚上6点，到时候我来接你吧。你能早退就早退，不能的话，我就提前一点来这儿等你。”
“不用，我这儿没有你呆的地儿，再说这是上班场所，一天到晚老会客也不像话。”苏意唯打开电脑上的病例，头也没抬：“行了，话也传达完了，你可以走了。”
“小的大老远来通风报信，您好歹也赏顿饭吃啊。”
“桌上有饭卡，自己拿了去楼下食堂吃吧，随便刷。”
苏意唯依旧不动如山。
实在没辙，傅司南只得使出终极杀手锏。
“别啊，人家特地来找你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都不舍得爆胎的傅家少爷，此刻正低三下四卖萌撒娇，“你陪我去呗，你们这儿地形我也不熟，万一再走丢了多得不偿失啊？”
“损失也是你那些拥趸损失，我又没入会。”
眼看面前这人油盐不进，纵横人际圈向来如鱼得水的傅司南也没了辙。
“救死扶伤的苏大夫，您这是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眼见您对我如此冷淡，我这整个肝脏就钻心地疼啊！”
“内科检查出门往左走第三个屋。”
“你到底怎么了？谁得罪你了，说出来我给你报仇。”收起嬉笑的态度，傅司南拖着椅子坐到了她面前，压低声音，“难不成是来大姨妈了？”
苏意唯终于从电脑病历当中抬起头，被扫了一眼的傅司南马上举起双手：“对不起，说错话了，可是你打算就这么跟我冷战下去？”
盯着那张略显滑稽的脸足足有三分钟，就当傅司南被看得浑身发毛时，苏意唯突然起身往外走。
“喂喂，干什么去啊，别把我晾这儿啊！”
“不是要吃饭么？再不走连剩饭都没得吃了！”
一时间被情绪转变如此之快的苏意唯给弄懵了，心里感慨着，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可嘴上却没胆量说出来，只得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等等我啊倒是！”
正值吃饭高峰，医院食堂挤满了人，可大部分都在看到尾随在苏意唯身后的傅司南时停了下来。
不少人冲着他们指指戳戳，苏意唯权当没看见，径直走到自选区，挑了自己喜欢吃的几样放在托盘上，又递了个托盘给他。
“你吃什么，自己拿。”
傅司南没接，而是一副撒娇口吻：“我吃你的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