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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女子背着身站在一旁,她低着头,眼泪摇摇欲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马文才跟着青楼女子是旧识啊,玉儿?叫的好亲切啊!
马文才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着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脸愤慨地指着玉无暇道:“玉无暇,好个玉无暇,枕霞楼的花魁娘子,我的确是认错人了,”马文才扣住玉无暇的肩膀,一步步将她逼到墙角,“你说,你把我的玉儿藏哪里去了?你把良玉还给我,还给我。”
我躲在被子里,没了动响,这女人到底是谁?她和马文才是什么关系?难不成她就是祝英台所说的,是马文才的心上人。
自从我接受了马文才开始,我就一直认为他没有别的心上人,看来是我错了。
“文才,文才……你听我说,”玉无暇终于忍不住自己的泪水,她拉着马文才的右手,似是乞求的语气。
“要我听你说?你要我听你说什么?听你是怎么跟男人调情,怎么勾男人上床的?这些话刚才我已经听够了。”马文才低下头看了一眼被玉无暇拉着的右手,命令道:“放手!”
“不,文才,事情不是你想得这样,你听我解释,”玉无暇不但不放开手,反而将马文才的右手越抓越紧。
马文才撇过脸,将玉无暇的手拉开,“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什么都不想听,好好的官府千金不做,偏偏要来做一个青楼女子,这就是你,玉无暇。”
马文才一脸颓废地坐在了凳子上,嘴巴里念念有词,“你不是玉儿,你是玉无暇,是一个青楼女子,我怎么能把你这种下贱的女人跟玉儿相提并论呢?是我糊涂,是我该死!”啪地一声,马文才竟然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马文才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自己的耳光,看来这个女人对他十分的重要,她是他的玉儿,那我是什么?
因为她的出现,马文才甚至忘记了他自己的来意,外面安静了好久,只有玉无暇的哭声,清晰入耳,马文才坐在凳子上,耷拉着肩膀,两眼毫无神韵。
我拉紧了棉被,脑子里很乱,王蓝田拍了拍我的手背,我突然像抓到了一根救命草一样紧紧地扣着王蓝田的手不放,我想立马掀开被子冲出去,但是我在他们之间算什么?
马文才苦笑了一声,想着想着就流下泪来,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玉无暇的面前,他看着玉无暇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却没有丝毫地动容,“告诉老鸨,我替你赎身。”
“不,”玉无暇像是受了惊吓般立马站起身,“我不要。”
马文才抬起眼看着玉无暇,像是听见全世界最大地笑话一般,“你不要?呵呵……你说你不要?黄良玉,你就甘愿做一个下贱的青楼女子吗?”
“金钱买不回后悔,金钱买不回名节,金钱它可以赎身,但它赎不回完璧之身,”玉无暇留着泪哭诉着,语气中藏着深深地无奈,“我已经是个青楼女子了,无论用多少金钱都洗不净我这肮脏的身体。”
“不行,我不准你留在这里,我不准,我不准,”马文才扣住玉无暇的手腕将他往门外去,玉无暇极力地挣扎着,“文才,你放手,我回不去了,我回不去了……”
玉无暇瘫坐在地上哭喊着,一只手紧紧地抵在门框上,马文才粗暴地攥起玉无暇的衣服,“看来你很喜欢做青楼女子的感觉啊?是不是一天没有男人你就活不下去?你就这么喜欢对男人邀宠献媚吗?”
玉无暇看着马文才许久之后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立马换了一种表情,她左手搭在马文才的肩膀上,右手竟抚上了马文才的侧脸,媚声道:“马公子,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今天就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好好伺候你。”
说着,玉无暇一挑手便拉开了马文才的系带,我受不了了,我再也受不了了,我一把掀开棉被,看着马文才和这个玉无暇站在我面前搂在一起,我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隔着纱屏,马文才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被子里钻出了人,他一巴掌狠狠扇在玉无暇的侧脸,力道很大,硬是把玉无暇扇到了地上,怒吼道:“无耻,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仪清……”王蓝田从身后拦住了我,被他这么一叫唤,马文才才发现我站在纱屏里面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看了玉无暇一眼,这张脸,我记住了。
马文才并没有向我解释些什么,我离开时他也没有阻拦,他似乎还沉浸在自己失控的情绪当中。
我在客栈换了衣服,和王蓝田一起回了书院,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讲过一句话,我还在反省我自己刚才过激的行为会不会惹起王蓝田的怀疑。
他既然没有问我,我又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呢。
一回到书院,我便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谷心莲和山伯的情况我也不想多问,只要人回来了就好,再说要不是因为谷心莲,这一连串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还有,马文才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去青楼换人的?
我坐在床上怎么想都想不通,那个玉无暇既然是官家小姐,又怎么会到青楼去,还有她自称是马文才的姐姐,那她一定比马文才年长。
“啪啪啪”外面一阵敲门声,“公子,公子不好了,马公子一回来就大发雷霆,现在在祝公子的房间里摔东西呢!”
祝英台?关祝英台什么事?今天的事情祝英台并没有参与过啊,莫非,是跟玉无暇有关,我立马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玉无暇去青楼一定跟祝英台有关系。
我跟叶子立马跑到了祝英台的房间,大门敞开着,里面的东西被摔得支离破碎,整个房间凌乱不堪,可是根本没有见着马文才和祝英台的人影。
马文才一定是去找祝英台了,而祝英台不在自己的房间那就在梁山伯的房间。
猜的一点都没错,马文才果然在梁山伯的房间里大喊大闹,山伯和巨伯两个人连起手来拖着马文才的身体,祝英台捂着脸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只顾着流眼泪。
难不成马文才把祝英台给打了?
“马文才,你发什么疯啊?”我瞪了马文才一眼,一看祝英台的脸,他下手还真狠,五个指印在祝英台的脸上清晰可见。
“祝英台,我告诉你,这笔帐就算我不跟你算,英齐也不会放过你,祝家、黄家更不会放过你。”马文才双眼通红,指着祝英台骂道。
“文才兄,你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动手打英台呢。”梁山伯拖着马文才的身体,显然也恼火了。
“梁山伯,我和祝英台之间的事,你没资格管,你给我放手,”马文才挣扎着喊道:“祝英台,你自己说,你对得起英齐吗?你对得起祝家和黄家吗?”
我倒是越听越乱了,怎么这么复杂啊?马文才口中的英齐应该是祝英台的八哥,管他又什么事情?
祝英台坐在一旁抽泣不止,银心跪在马文才的脚边苦苦哀求着:“马公子,我家公子知道错了,求你别再骂她了,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祝英台突然站起身向着马文才走去,“她在哪儿?带我去,我要去问个清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骗我……”
“问清楚?问清楚了时间就会倒流吗?问清楚了事情就会恢复原样吗?好,我告诉你,她就是自甘下贱,但是造成这一切的人是你,是你祝英台!”
“都是我,都是我的错,”祝英台蹲下身子抱着膝盖大哭了起来,“是我对不起八哥,我对不起所有人。”
“公子,别难过,谁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的。”银心和祝英台两个人坐在地上抱头痛哭了起来。
一个气,两个哭,搞得我们这些看的人束手无策,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该怎么劝啊?
马文才看着这主仆俩哭得稀里哗啦地,也渐渐平稳了自己的情绪,他将山伯与巨伯推开后,自己离开了房间。
在他离开之前他只看了我一眼,换做是以前,一定把我一起揪回房间,真的变了,我在心里自嘲着,一切都变了。
山伯见马文才离开,立马蹲下上扶起祝英台,祝英台却还是抽泣不止,梁山伯焦急地问道:“英台,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良玉是谁啊?她又怎么会在枕霞楼里呢?这,文才兄无缘无故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祝英台紧紧抓着梁山伯的手,“山伯,是我,都是我干的蠢事,我对不起八哥……”
“英台,到底什么事情,你说清楚啊,你说出来听听,大家帮你想想补救的办法。”山伯看着祝英台这样答非所问,更是焦急了起来。
祝英台流着泪摇头,“没有补救的办法,文才说的对,当美好的东西破碎以后,是怎么补也补不回原来的模样的。”
山伯与我们众人对望了一眼,众人皆是沉默,因为听祝英台的意思,她是不打算说出其中的缘由了。
“山伯,带我去枕霞楼,带我去枕霞楼好不好?”祝英台拉着梁山伯的手乞求道。
“这……我们好不容易才把心莲姑娘从枕霞楼救出来,现在又去,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山伯说得对,山伯已经去过两次了,再去一定会被那个老鸨认出来的。
祝英台闻言,立马推开了梁山伯,“你不肯帮我是不是?那好,我自己去找,银心我们走。”
“公子你冷静点,我们,我们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就算要去找良玉小姐,那也要跟马公子商量商量啊。”银心劝阻道。
我一直认为祝英台没有银心懂事。
“还商量什么?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祝英台不顾银心和众人的阻拦一定要下山去找玉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