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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窗外几个黑影闪过,轻声响动一瞬,屋子里又多了几个人,“不如在下陪王爷下一盘如何?”
阮梦晗凝眉看去,顿时哑然,是他?
冷逸轩一边转眼看着他们,一边还在抵御着跟进来的暗卫。
寒冽大手一挥,那些暗卫得令,瞬间消失在了月夜。
“冷公子这样地不请自来,似乎有些不合理。”寒冽开口,语气中充满了冷意与淡漠。
冷逸轩并没有在乎他的态度,也没有理会的话,反而是走过去拉起了还坐在哪里的阮梦晗。
没有防备的她,惊呼一声跌到了冷逸轩的怀里,头顶传来轻笑声:“阮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冷逸轩就稳住了她的身子,转而坐到了她刚刚坐的位置。
寒冽的神色不觉又冷了几分。
阮梦晗也暗自咬牙,温怒道:“这位公子,你夜闯小女子的闺房可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冷逸轩的眼神向寒冽的方向示意了一下,淡定地说道:“在下知道,所以怕靖王爷会对你不利,只好冒昧地闯了进来。”
他的神情和语气,完全是一副为了她好的样子,温和的侧面再加上另一半恐怖的面具,怎么看怎么诡异。
“冷公子多虑了,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寒冽寒声开口,怒目而视着他。
冷逸轩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伸手拿起一枚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阮梦晗无聊地看着他们两人一言不发的在棋盘上落子厮杀,起初她看的还有些兴趣,但是后来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凌乱,看的她头晕。
索性也不再理会他们,自己转身上了床睡觉,倒也不担心他们会对她怎么样。
次日,她睡眼朦胧的醒来,那两个人早已不在,只丢下桌子上凌乱的棋盘。
她见此吩咐了白梅进来收拾,而后自己也起身打理了。
皇家狩猎在即,不知阮明会不会跟着去,如果去的话,她势必要阮明带着她才好。
阮明下朝回来,她直接去了他的书房。
进去后,看到阮明一脸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痛楚的表情;看到她进来,才扯出一丝笑容,“梦晗,你怎么来了?”
她走到他背后,给他锤了锤肩膀,娇笑道:“当然是来帮爹爹分担痛苦的,爹,你看起来很不高兴啊!”说着侧身半蹲在他面前,睁着清亮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阮明叹息一声,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都怪爹爹没有能力,没有把祖上的荣耀传承下来。我们祖上世代崇尚武力,跟着开国皇帝打江山,这才有了辅国公的称号,只可惜现在......哎,皇家狩猎也没有了爹的份儿。”
说道最后,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苍伤和无力感。
阮梦晗知道他是真的很悲痛,毕竟自己没有传承家族的荣誉,反而一度的衰退了。
“爹,盛极必衰,是有它的道理的,你就别责怪自己了。”阮梦晗知道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已经不可能达到了,反而想好好的安慰一下这个落寞的人。
阮明拍拍她的头,欣慰道:“我女儿比我看得开啊G呵。”
“那里是看得开,活得好就行了。”她俏皮的吐了吐舌。
“是是是。”
父女两个相视一眼,一阵大笑。
安慰好阮明后,离开他的书房后,阮梦晗思索着看来还是需要寒冽的帮助才好。
“白梅,你告知靖王爷,让他想办法带我去皇家狩猎场。”她悄声对白梅说道。
“奴婢明白。”
——
武德三年,农历十一月初
皇上带领朝中重臣前往皇家狩猎场,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行驶在崎岖的路上,皇上为了避免扰民,已经下令不允许走官道。
所以现在他们走的道路,充满了艰险,连带着前行的速度也变得缓慢。
阮梦晗一声男子装扮,满头乌黑柔顺的长发已盘起,插了一个固发髻,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干净利落,颇有男子的风范。
她只一个人跟着寒冽来的,白梅会易容,让她在府中装扮自己,最合适不过了,还有秋菊她们在一旁掩护着,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她跟着那些侍卫,一起骑在高大的马上,骑马她一点都不担心,毕竟她原来也是练过的。
只是长时间的在寒冷的天气下,骑在马上不怎么活动,她觉得身体上开始有些麻木了。
她搓了搓拉着缰绳的手,希望不要僵硬了才好。
原本半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的地方,照现在这个速度,到了皇家狩猎场,恐怕要晚上了。
正在设想着,忽然身子一暖,天旋地转之间自己人已经在了马车上。
“本王想要骑马,你在上面保护好王妃。”寒冽人在马上,转头神色冰冷的吩咐她。
阮梦晗不动声色的淡笑,她可以看得到他眼眸中的深意,她也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打开车门,安安静静的坐在马车的最外边,马车里还放了暖炉,顿觉身上暖和了不少。
马车里坐着的叶欣愤恨的放下撩起的车帘,这么冷的天,王爷是宁愿出去骑马,也不愿和她待在车里。
还是怕这个女人受冷,才出去骑马的。
忍着心里的不甘,看向阮梦晗,冷眼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后,才放心,不过是王爷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王爷做事一向严谨,你可不要坏了他的好事。”叶欣冷然开口,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阮梦晗呆愣,没想到叶欣会和她说话,“侧妃放心,我不过是个无名小卒,您才是王爷的贤内助。”
叶欣不过是寒冽的侧妃,正妃她还不够份儿的;只不过寒冽就娶了她一人,她才把自己摆的位置高高的。
既然她狠,就别怪她更狠了。
叶欣冷厉的目光看向她,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提起她的身份。
“明白自己的身份就好,别到了最后死无葬身之地,那可就掺了。”她讽刺一笑,不再理会她,而是拿起案桌上的书卷看来起来。
那不屑的眼神,阮梦晗敏锐的捕捉到了。
她只是一直没想到原来叶欣知道她的身份?看来寒冽真的是很爱他的侧妃,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和她说。
经过一路的颠簸,果真如她猜测,晚间时分才到了目的地。
提前到达的侍卫早已搭好了帐篷,以至于皇上和那些大臣一下车就到自己的帐篷里歇息了。
寒冽利用了他的权利,为她准备了一个单独帐篷,混在里面也不容易被发觉。
悄无声息的进了自己的帐篷,还没有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被人死死的掐住了喉咙。
阮梦晗用力的反抗着,越反抗那种窒息的感觉越厉害,好像随时都可以丢到了性命。
“阮梦晗,我警告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冷逸轩寒声说完,手臂用力一甩,阮梦晗毫无征兆的跌在了地上。
她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到新鲜空气的她用力的咳嗽着。
不管她痛苦的摸样,冷逸轩冷历的眸盯着她看了她一眼,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像来时一样。
许久之后,她才恢复了神色,站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
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她想今天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冷酷、无情、嗜血。
他到底是谁?难道真的只是皇上身边的谋士这么简单?
心神不宁的阮梦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爬起来,穿着衣服披了一件披风就出去了。
月色正好,清冷的空气使她浑身战栗,整个人瞬间精神了不少,挥退了内心的不安,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走去。
却不知身后已有人在悄悄的跟着她。
不太平坦的地上,满是枯树叶和掉落的树枝,看起来有些荒凉。
‘嘎吱’一声响动,让她惊慌了一下,侧头看去,一个模糊的人影从树林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倾斜的月光照着他修长的身姿,光晕投射在他柔和的脸上,明亮的双眸中闪着点点流光,嘴角挂着浅笑。
就那样看着她慢慢走近,她不敢相信的盯着来人,“倾城?”
倾城雪温和的浅笑,对她点了点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说完,就把她往怀里一带,利用轻功飞到了远处,直到离驻扎帐篷的地方越来越远。
倾城雪把她带到一个山林的半山腰处,可以看到驻扎地亮起来的点点火光。
放给她后,倾城雪不解的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阮梦晗原本想撒个谎的,但是看到他的样子,不知为何她不想骗他,只好道:“我来见皇上。”
“见他,为何?”听到这个词,让他变得有些微怒。
“倾城,等以后我再告诉你。”听的到他语气中的怒意,不由转移了话题,“你带我到这么远的地方是为看星星看月亮,谈诗词歌赋的吗?”
想到原来很红的一段话,突然想拿来调侃他一下。
而她不用问也知道倾城雪肯定是跟着明王寒澈来的。
倾城雪知她不想说,也就选择没有再问,取下一直背着的琴,“难得一见,我来教你弹琴。”
阮梦晗欣喜一笑,兴奋的对他说:“我好像掌握了一点,我弹给你听。”
找了个平坦的地方席地而坐,拿过倾城雪递过来的琴,双手放在琴铉上,一勾一拨一弹,行云流水的曲子倾泻而出。
倾城雪也坐在她的身边,倾听着她曲中的缺陷之处。
一曲毕,她带着忐忑的心情转头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有进步。”
倾城雪含笑点头,“嗯,进步很大,不过还欠火候,今天我再教你更深一点。”
说着拿过琴,弹奏起来,不时的停顿下来,让她理解和感受,再进行实践。
就这样他们在一起待了一整晚,也丝毫不觉得困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