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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侯爷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叹了口气道:“明日宴会,为父叫你替柠儿前去的另一层意思是,要你见了太后娘娘外也顺便见一下皇上,也好借机培养培养眼缘。虽说皇上乃万金之躯,一面难求。但柠儿身份特殊,你用她的身份见皇上不难。”
“与皇上培养眼缘?”
“是,见皇上,以你妹妹的身份。”沐侯爷虽表情看似为难,可语气强硬得却毫无商量的余地,“你进府也有三个多月了,与柠儿相处得也是十分融洽,自然也知道柠儿她心性敦厚,天真善良。若她只是个郡主也便罢了,父母族亲定能护她一世周全。可若是进了宫,一入侯门深似海,以她的性子别说是继续我沐氏百年繁盛,恐怕连全身而退亦不能做到。所以,为父就想……”
“就想让女儿替柠儿进宫是吗?”沐修槿觉得就像是有人正狠狠地在她心上剜了几块肉下去似的,一瞬间她只觉自己脑中一片空白。任她千算万算,却怎么也没有算到父亲竟会待她如此薄情。
她一生下来就将她过继给舅舅还人情也便罢了,她只当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十六年来从未给她传过一封家书她也不计较了,她只当是身份特殊,为了避嫌。可是她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回到家中刚刚三月有余,本应好好补偿对自己的亏欠的父亲,怎能因为心疼小女儿,怕她在尔虞我诈的宫斗之中难以保全自身,就将大女儿送入虎口呢?
沐修槿觉得眼眶中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正不住地涌动,似是下一秒便会奔涌而出。她忍住那句差一点便会脱口而出的“那我呢,您就不担心我被人利用陷害吗?我也是您的女儿啊!”默默低下了头,没有出声。
沐侯爷见女儿发呆,以为她是听进了自己的话,又进一步申明利害:“爹爹知晓让你孤身一人进宫,独面这波诡云谲的内廷斗争确是有不妥。况且你才刚刚回家,爹爹也十分舍不得再与你分别。可奈何女大不中留,你已至破瓜之年,终归是要嫁人的。你妹妹年纪尚小,从小又娇惯坏了,根本不知道这人心的阴险狡诈,你怎么忍心让你妹妹受人算计与陷害?更何况若你没有被你舅舅待到黑齿国,那么入主凤位的便是你。进宫之事本就是你妹妹替了你的,如今你回来了,正好过回原本属于你的人生。不过你也不要太过担忧此事,进宫之事尚早,怎么也得等到明年了,在这之前你刚好可以抓紧时间,学习一下六宫事宜与礼仪规矩。”
沐修槿紧紧攥住拢在袖中的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涨得她头脑发昏,她甚至想直接与侯爷决裂罢了。可她到底还是将心中的怒火忍了下去,因为她深知若想达成计划还要依靠沐氏的力量,此时与沐侯爷撕破脸对谁都没好处。况且距封后大典还有一年多的时间,这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什么都可以发生,她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筹划。
想到这儿,她轻轻一笑,压下心中的波浪滔天风起云涌,做出一副小女儿家害羞的姿态:“女儿年纪尚幼,此等大事,一切全凭父亲母亲做主便是。”
沐侯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当真是乖巧懂事得紧,知晓为家族牺牲,这一世到底是沐氏欠了你。你放心,虽说内廷外朝不宜相交过密,可为父定会护你周全。”
“是,女儿多谢父亲。”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沐侯爷说完,又不忘补充道,“对了,今日为父与你的谈话可千万别叫你我之外的其他人听了去,尤其是你娘亲与柠儿。”
“是,女儿谨记父亲教诲,若父亲没有其他吩咐,那女儿便先告退了。”沐修槿向父亲行了个礼,退出了书房。
她刚一踏出房门,沐佑柠就从旁边的亭子里窜了出来,拦在她面前:“姐姐,你又不经常出门,按理说对京中的路不熟才对。可你是怎么找到京兆府的?该不会……你嫌麻烦,根本就没有去报官吧?”
“怎么会?我既然说了帮忙,便不会食言。”沐修槿走到亭子中,随意地坐下,白了沐佑柠一眼,“至于我是怎么到京兆府的,很简单啊,我出了巷子口在街上随便租了辆马车,车夫就把我带到了京兆府门口。”
‘啊?“沐佑柠彻底蒙了,“可是我分明记得你身上并没有带银子啊,你是怎么租到车的?”
“哦,到了京兆府,我让车夫先在门口等一下,然后进府见了京兆尹,让他付了车钱。”沐修槿一脸的理所当然,“堂堂霁月郡主好不容易纡尊降贵地到他的京兆府一回,当然要给他个巴结的机会了。”
“那你又是如何请他出兵的呢?”
“这个就更简单了。”沐修槿柔柔一笑,“我告诉他我方才在大街上偶然见到有人正在打架,还打得十分凶狠,怕是要闹出人命,请他去派几个前去调和调和。等他答应之后,我又告诉他门口的车夫知道位置,我身份特殊不好出现在那种诚,让他们请那车夫带路便是。”
沐佑柠还是有一点弄不明白:“可是,那你又是怎么回家的呢?”
沐修槿哭笑不得地看着满脸疑惑的妹妹,无可奈何地接着解释:“说你笨你还不服气,你为何不能举一反三呢?我既然遇上了京兆尹这么个金主,自然是要利用到底,不会轻易放过他。最后当然是让他派人送我回来的。”
沐佑柠被姐姐叙述惊得目瞪口呆,她情不自禁地为姐姐竖了个大拇指:“姐姐,你真是太聪明了,柠儿对你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沐修槿嘴角噙笑:“这有什么?早就告诉过你,说话做事前都要先过过脑子,用对方法,不要意气用事。还有,若我告诉你,我回家后还顺便帮你解决了前来查你是否在家的父亲,你是不是更要崇敬我了?”
“啊?真的?”沐佑柠喜不自胜地问道,“那姐姐你是怎么糊弄过去的?”
“糊弄?你怎么说话的?”沐修槿挑挑眉毛,“什么叫糊弄啊?这叫计谋,兵法,三十六计懂不懂?”
沐修槿站起身,走出亭子。此时虽是已日薄西山,可阳光却愈发的强烈起来,倒是比那正午的光芒还要浓烈,炽烈的阳光洒满了整个天地。
沐修槿站在满地的阳光中,伸手挡在眼睛上,嘴角微微上翘:“任你再怎么折腾,到头来也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你已并非那如日中天的时刻,我只要再等一会儿,只需一会儿,我就可以亲眼看着你自取灭亡。”
“姐姐?你在说什么?”沐佑柠眯着眼睛站在沐修槿身边,“这屋子朝向不好,正对着西方。每日傍晚夕阳都要射进来,当真是烦死人了。”
沐修槿侧头望着远处树木苍翠中露出的一片檐角,朱唇轻扯,露出一个写满算计的笑容。沐侯爷,既然你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了。沐修槿抬手扶扶发间的凤血玉笄,看来,她是时候要去拜访拜访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