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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之言,可是属实?”唇畔的曼莎珠华,森冷妖冶,吓得那两个女弟子浑身都僵硬得不敢动,只得木讷道,“是是是,千,千真万确。”
“字字属实?”
“是,是属实属实……”
“看着我的眼睛。”
高鼻女弟子战战兢兢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瞪大的双眼,只觉被小女孩的双瞳所迸发出的一团红光所吸住,转眼,她就失去了焦距。
此刻,她四肢无力,面无神色,形如一个的被完全操控的傀儡。
皎月透过她的双眼,看见里面所呈现出的一幕幕:
凉九欢虔诚地跪在大殿上,对着灵智子他们立誓,要斩妖除魔。
凉九欢在一片后山树林中,额头沁着汗,仍在咬着牙,不分昼夜地挥舞着手中的天命剑修炼。
凉九欢乖巧地站在浣音洞外,对着一动石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她听不清她说的什么,可是从那温暖幸福的笑容中,她知道洞内有着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
画面的凉九欢,一个要与他们魔界势不两立的女人,一点一点地刺激着皎月的神经,“哈哈哈——”终于,她再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剧疼,大笑一声,手臂愤怒一挥,高鼻女弟子就如断线的残破风筝,飞晕了出去。
千秋琉璃镜似是有所感应,不断地发出强烈的水光,皎月寒着一张脸瞬步走近,这一看,彻底成了她犯下永不可饶恕一幕的爆发点。
那,那上面,竟是别刚才的一幕幕还要可笑可耻的幸福画面!
画面中的女子,小心翼翼地举起手中的茶杯,微笑着走到婆娑双树下,给旁边正在安静看书的男人。男人一点都不介意被她清扰,反而温柔地笑着接过,女子从荷包中掏出一把扇子,更加狗腿地给男人扇凉起来。
这你侬我侬的亲昵互动,早已咬牙切齿的皎月明知心痛无比,却仍然自虐般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握得发青咯咯直响的拳头,恨不得立刻掐死这对儿无耻的狗男女!
“一对儿龌龊的狗男女!凉九欢,姚应华,这是你们逼我的,我,我要杀了你们!”
话音落地,画面里的姚应华似是有所察觉,不动声色地抬起衣袖轻挥,千秋琉璃镜上的光芒瞬间消散,静静躺在那里,如同被抛弃的一块儿荒石,画面也随之消失的无影无踪。
“姚应华,你这强盗!”发青的拳头,一拳捶向面前,只听“咚”的一声巨响,那千秋琉璃镜就破裂在她面前。
痴障乃神地,感应到外力入侵,迅速变换阵法,为困住了皎月。而皎月也血红了双眼,已经失去理智,毫无惧怕。
她怒环四周,一想到这是凉九欢抛弃他们父女俩,没心没肺地生活了千年的地方,悲讽一笑,她怒喝一声“雪狼”,誓要大开杀戒!
“啊哦——”听到主人呼唤,雪狼应声凭空出现,对着天空凶嚎一声,转瞬变做庞然狼兽,载住她就飞冲出了痴障的围困。
伴随着又一声冲天剧响,皎月他们直飞天空的身后,狼烟不断。
如此大的动静怎能不惊动天虞山弟子?很快负责看守三大仙障的敖听心已经带着弟子慌张地赶到了这里。
“雪狼喷射火球,火烧花事谷!”不等她望着一片神障狼藉晃过神,只听半空中传来一声大喝,四周地面再次晃动了起来。
敖听心怒视望去,只见半空中,皎月那个魔族公主骑着一头雪色狼兽,停在花事谷的上空,杀红了双眼。
那狼兽领命,不断地从嘴中喷出巨大的火球,皎月就站在它头顶上,高傲地像一个小女王。
此时她满脑只有杀杀杀,心道,凉九欢,我就不信你发誓也要共存亡的天虞山花事谷出事,你不会被逼回来。想到这里,有感觉这动静还不够惨烈,手中的血玉镯蓦然,不停撞击花事谷的各个角落。
就在这时,鹤双宿他们天外六剑仙君均带着手下弟子匆忙赶了过来,眼前的危急形势逼得他们不得不先命弟子们御剑摆阵,设置仙屏,挡住那狼兽火球和皎月的攻击。
奈何对方实在攻击强悍,很快便有数名摆阵弟子吐血身亡。敖听心怒火中烧,心中不停地大骂这小女孩是个变态,无缘无故就杀上他们天虞山,简直欺人太甚。
“可恶!”她恨得提起天灵剑就想飞上去与她大战三百回合,却被墨宝园半途拦住,“你冷静一下,她脚下的雪狼乃是上古魔兽,口吐冰火焰球,我们天虞山弟子虽大多仙籍,但修为和法力仍然深浅不一。轻者会被直接烧成白骨,重则尸骨无存,你不可轻易靠近它!”
“冲动个屁!你没看出来她无缘无故公然烧杀花事谷,就是要挑起仙魔大战吗?我已经忍受够了,是他们魔界先一再嚣张。抢我东海神针,杀二师姐整个族人,如今又跑来火烧师父的花事谷,这我坚决不能再忍”敖听心不顾墨宝园的阻拦,推开他还要再冲上去。
鹤双宿及时拦住道:“六师妹,如今我们能暂时先挡住这火球一阵,等师父和师叔他们来了再说。”
“可是大师伯他们都在浣音洞帮师父医治……”
“听心,专心迎战。”西陵飞及时阻道她的失言,与鹤双宿对视一眼,“大师兄,这里有我们几个先挡住。”两人心照不宣地点点头,极为默契。
鹤双宿上前一步,抬首望着半空中杀红双眼的皎月,尝试与她交涉:“皎月公主,如此做,莫不怕因你一人引起仙魔大战,造成生灵涂炭?”
“呵,笑话,我乃魔界公主,岂会顾念你们满口仁义道德的生灵?”似是听到天大笑话,皎月唇畔谩笑,她看清那惊乱云集的天虞山弟子中,果真没有凉九欢的身影,转笑为怒,“交出凉九欢,否则等我火杀这花事谷,必屠杀你们整个天虞山。”
“口气不小,别说欢欢此时不在这里,就是她在,你以为我们还会置她于险地吗?”敖听心见她小小人一个,却实属嚣张,实在可恶,不由大喝起来。
皎月站在那里面无表情,虽然是六岁的孩童模样,气势却丝毫不输,不禁让人感叹,果然是魔族公主。她怒沉着声音道:“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届时我要是还看不到她,休怪我无情。”说罢衣袖一挥,半空中变出一个偌大香炉,香火开始焚烧。
“你!仙魔有别,我天虞山之人岂是你想见就见的?这里更不容你在这里威胁!”敖听心更加怒道。
“呵,到时候我可不介意,整个东海洪涛波澜,水淹四边百姓生灵。”
“你这魔女,简直毫无人性!”敖听心真怀疑他们天虞山有魔界奸细,否则也不会在灵智子和玄威子为花事了运功疗伤的关键时刻,被这个小魔女趁机来犯。而且一来,就火烧花事谷。
此时的敖听心完全陷入了万分焦灼之刻,七天前当她知道凉九欢又要离开花事谷去那苍华莲境找姚应华时,十分愤怒。可是她却不能拦她,因为这是师父的意愿。
师父对外说是劳神过度,需要闭关,可是只有她们天外六剑仙君知道,那是他突破身体禁制,元神强行出谷,在与玉无瑕琴萧交战之时,修为大损而不得不闭关。灵智子和玄威子多次强逼他闭关疗伤,而且他们二人会每隔七天进入浣音洞,一起为花事了医治。
虽然他们无一人能看到花事了疗伤的画面,但是一想到需要灵智子和玄威子两位神君一起运功方能给花事了疗伤,他们每个人都无法也不敢想象他伤的究竟有多重。
这也是在凉九欢甘愿回到天虞山后,他们每个人都守口如瓶,共同隐瞒她的一件事。
他们六人想如常一般同她欢声笑语,却都宁可躲着她,否则他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所以,此时此刻,无论皎月如何威逼,他们都不能找回凉九欢,不能让她在此刻知道花事了的病情,不能再置她于险境。
很快,一炷香的时间焚烧的很激烈。当万伺邪已经带着妖魔大军赶时,当皎月一点点失去耐性时,香焚尽了。
一炷香灭,毫无凉九欢身影,皎月大喝一声“今日屠灭你们天虞山”就挥动成千上万的妖魔大军,势不可挡地杀向了天虞山。
这一日,夕阳残红,东海奔啸,后来的天虞山秘册上这样记载:第二次仙魔大战来的突然而猛烈,仅凭一八岁女魔童,战得天虞山狼烟遍地。
当凉九欢慌忙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秘册上这段话中的惨烈景象。
本是安宁祥和的花事谷,如今遍地狼烟,因为心急如焚,她赶回来时,已经筋疲力尽。此时此刻看到那高空上杀红眼的皎月,心口剧痛几乎断了呼吸,“皎月……”
难以置信地呢喃出口,就在两个时辰前,当云歌仙子不顾一切狼狈地闯入苍华莲境那一刻,她方惊闻此事。
她亦跪在那里,同云歌仙子一起恳求姚应华放她回来劝皎月,焦灼焚面,姚应华如何不肯,终还是软下心,放她赶了回来。
如今有了一定功力,她强忍着剧痛,对姚应华的阻拦摇摇头,然后驾御着天命剑转瞬飞到了半空中,试图换回皎月的理智。
“皎月,你不要冲动!我回来了,你是要抓我,对吗?我跟你走,你不要再这样一再错下去了……”
此时的皎月得到了烈火与杀意酣畅淋漓的沐浴,心早就凉了,哪还会在意她的回不回来。更何况,她还是跟姚应华同时出现。
“呵,你终于回来了啊……可惜,晚了呢。”皎月勾起额前的一缕红发,面无表情地望着凉九欢,发号施令的纤纤细指未停,只见轻轻一扫,万伺邪傲笑一声,领命率领妖魔大军向鹤双宿他们发起了更大一波猛攻。
“月儿?”凉九欢愕然望着下面厮杀的惨景,难以置信地望着皎月,一脸茫然的悲痛,“皎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逼……”
“你问我?”唇畔所绽的那朵曼莎珠华笑靥,闻言蓦然转怒,皎月愤恨地指着她的脸,“是你先骗我的!”
“骗你?”
“你还不承认?你说过要和我一起救醒母后的,却在利用完我父皇解除月族巫咒之后,就又抛弃我和父皇不回魔界,那不是骗是什么!”
“我,”那天从月族回来,她一直都记得,所以一边努力练剑,一边钻研美人师叔的医书,“我一直都记得啊,皎月。这些天练完剑,我就翻看美人师叔的医书,已经找到救醒你母后的方法了。”
这句话成功换回了皎月一丝冷静,她定定地望着她,急道:“什么方法?”
“只要找到你母后的魂魄,用七彩朝珠将其注入魔绝魂棺中,就能救醒她了。”
“哦?”皎月闻言突然诡异起来,“即是如此,那我若说我已经找到母后的残魂,你可愿意救?”
“愿意!愿意的!我有七彩朝珠……”
皎月望着她一脸“赤城”,笑靥愈加诡异:“呵呵,如果,你死了,就能救醒我母后,你会去死吗?”
凉九欢没想到还是当初她在魔界问的那句话,那时她以为她在故意开玩笑。
她的沉默再次激起皎月的喜怒无常:“哼!说来说去,你就是个骗子!”
面对指控,凉九欢发现自己此时真的毫无辩词。就在二人急剧转恶的涌流中,只听她们下方敖听心斥喊出声的怒言:“你这小魔女,我小师妹为你找到救你母后的方法,已是仁至义尽,此刻还要逼她一命换命,简直是得寸进尺!她没有义务亦没有责任牺牲自己,非救你母后不可!”
皎月不怒反笑,小手轻轻抚了一下雪狼,不知在它耳边说了什么,雪狼头缓缓往下低去,在距离地面三丈之处,皎月默然跳下了雪狼,生机摇曳地走向谨慎防备的众人。
她停在不远处,含笑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姚应华面容上,高深莫测道:“呵呵,敖听心你还别说,她凉九欢,还真的有这义务与责任。”
众人愣愣地望着她对姚应华的挑衅,他们不解她此话,不解她此举,或者说,似乎从未看懂过她的喜怒无常。
“月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有这义务与责任?
凉九欢深知她对姚应华彻骨的恨,此刻也御剑急飞了下来,想拦住她,却敲听清她这句话,脑海中闪过一片片混沌,意识像是不受控地被引诱。
“因为你就是我的……”皎月望着面前的她,以及她身后脸色从清圣高绝到惨白无色的姚应华,恶劣地勾唇,一字一字缓缓道出。
“够了!”一声惊呵,吓得凉九欢不由瑟缩地转头看向姚应华,“君上,你怎么了?”
她此刻方想起,自己每次对着他的温润笑容,总是忘了,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无上神威的绝美男子,还有一个高高在上的身份。
那个不忍天道再毁,授九天诸神之道法,布法于九地之中,伏诸巫妖以卫正,制四海以承风,弥纶日月星辰,役使风雷水火,方安天道于正轨之中的上古神尊兼掌管神籍,天孙太子的授业之师。
浩瀚紫衣随风急掠,盛大的衣摆划过眼前,一朵暗香空莲穿过韶光的华美映入眼中,姚应华已经上前一步将她拦在了身后。
一双落雪双眸望向皎月:“你真正怨恨的人是我,不要为难卸。”
“卸?呵呵……”鬼魅欢笑的童影转瞬就贴在了姚应华面前,那速度快的众人根本无法抓住,她个子很低,只能踮起脚尖,勉强才能抚摸上他的胸膛。
“君上!”她仰头甜甜一笑,娇喊出声这两个字,趴在他僵硬的胸口处,缓缓道:“君上叫的如此好听,若是旧人听到,不知是该喜该忧……哦,我忘了,她和她都是同一个人嘛!”
伴随着话音落地的还有,喷溅而出的血花声。
凉九欢就站在姚应华身后,瞪着一双麻木的双眼,眼睁睁地看到一只娇小的手,穿透面前人灼热的身躯,血顺着纤纤细指,绽放在那朵暗香空莲上。
紫衣染红,心口一片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