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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在哀家面前交待过去了?”太后娘娘压着火,声音有些嘶哑,仿佛那火就在嗓子眼处,随时可以冒出来般,盯着跪在那里,额头已经磕的红肿的芬芳,“若是这一句就可以交待过去,哀家要你们这些做奴才的有什么用,还不如养条狗,最起码还知道叫唤两声提醒一下哀家!”
芬芳不敢再做任何的辩驳,只是一味的磕头,连声求饶的话也讲不出,心中明白,纵然自己对面前这位太后娘娘有救命之恩,哪怕自己于她有着天大的恩情,也抵不过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她可以随时要了自己的命,一时的错可以抵销掉之前种种的好,更何况当今的皇上并非是面前这位太后娘娘的亲生骨肉,而这位当今皇上所喜爱的人又是一个妖孽般的男子。.
更重要的是,面前的这位太后娘娘有意于用站在她身旁的简业取代在位的皇上,所以帮着当今皇上的人都是死罪,尤其是被太后娘娘视为心腹的自己竟然有嫌疑在帮着当今皇上欺瞒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看着只顾着磕头却一言不发的芬芳,不知怎地,心头的无名火愈发的无法控制,只觉得之前所有的种种,都是这个芬芳在暗中操纵,她的信任此时看来全是笑话,她相信这个奴婢的时候,这个奴婢却在心中时时想着要取了她的性命,是的,这个狗奴才一定是想要杀了她的!
也许,这个奴婢暗中一直在帮着李玉锦对付自己!也许当初她救了自己也不过是李玉锦的安排,否则,怎么可能让李玉锦逃出皇宫,安排的那个假的替身轻松的瞒哄过了自己,一定和这个狗奴才脱不了关系。.
“来人,将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活活打死!”太后娘娘咬牙切齿的吼。
芬芳的身子一颤,想要说话,声音却卡在嗓子眼里面发不出来,头脑里嗡嗡做响,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她怕死吗?她不知道,她以为自己不怕死,却原来是不曾真的面对死亡的到来,现在,她觉得她怕的要死。
守在外面的护卫听到太后娘娘的吩咐之声立刻赶了进来,看着地上面色灰白抖成一团的芬芳,有些迟疑,芬芳可是太后娘娘的心腹之人,在这皇宫里的所有女人里面,除了太后娘娘就是这位芬芳芬姑姑,就算是当今皇上的嫔妃们也不一定胜得过,他们只是听到太后娘娘用咬牙切齿的声音在吼要他们把‘这个狗奴才拖出去活活打死!’,却完全没有想到是一向得势的芬姑姑?!
他们有些迟疑,怕听错了,以芬芳在太后娘娘面前的身份地位,纵然是犯了错,也不过是斥责两声,哪里会活活打死取了性命?
“怎么?!”太后娘娘面色一沉,恼怒的说,“难道你们全聋了不成?全都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不成?也和这个狗奴才一样欺瞒于哀家?你们是不是统统都是李玉锦那个混帐女人的奴才,呆在宫里就是为了对付哀家!?”
几个护卫这才反应过来,匆忙的上前将在地上抖成一团的芬芳拖向外面,芬芳早已经脑子里一团空白,竟然不晓得求饶和挣扎,人依然是颤抖不止,却完全如同烂泥一般被几个护卫拖向门外,双腿在地上拖着前行,一只鞋被拖的从脚上掉落孤零零的呆在地上一处。
“等一下!”太后娘娘突然出声,面色阴沉盯着如同死人一般的芬芳。.
几个护卫立刻停了下来,却不敢将芬芳丢在地上,就那样半拖半拽着,齐齐的转身太后娘娘那个方向,个个低垂着头,等候太后娘娘接下来的吩咐。
太后娘娘长长出了口气,眉头紧皱,觉得胸口发闷,似乎一口气就要上不来一般,憋的她好半天才吐出一浊气,声音嘶哑的说:“就在哀家面前将这个狗奴才活活打死,哀家要看着她在哀家面前生不如死,哀家要她死的心里头晓得,这天下还是哀家说了算,不管是如今在位的皇上,还是那个已经逃到外面的混帐女人,想要和哀家对着干,哀家就会让他们后悔活着!”
护卫们不敢多事,取了棍棒,也不敢在手上放松,一棍一棍实实在在的落在芬芳的身上,声音闷浊,听得到棍棒与衣服皮肉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声声实实在在,听在耳中都觉得疼。
芬芳纵然是脑子里一团的空白,人有些呆傻,也是晓得疼痛之意,她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当年为了救太后娘娘性命也曾经差点丢了自个的性命,但自那次之后,她在宫中便有了太后娘娘的庇护,从未受过什么辛苦,虽然顶着个奴才的身份,却过得比宫中很多嫔妃主子们还要舒坦,如今这棍棒落在身上的时候,疼痛让她瞬间的清醒过来。
“太后娘娘饶命,芬芳从未做过对不起太后娘娘的事。”芬芳声音僵硬的说,她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急于解释,她是有在暗中帮着当今皇上,却真的不曾对太后娘娘不忠心,当然,她似乎也不完全是对太后娘娘忠心,她也对太后娘娘用了足可以慢慢要了太后娘娘性命的毒药,可是,她自己也有在用,也许她死的不会比太后娘娘晚,到了黄泉,她依然可以伺候太后娘娘,如同在世一般的忠心,“奴婢只是一时迷了心窍,奴婢在皇上小的时候奉了太后娘娘的吩咐伺候皇上,也是奴婢一时心软,但奴婢真的没有欺瞒太后娘娘,只是奴婢心中对皇上多了些疼爱之意迷了眼目,竟然没有发现太后娘娘察觉的人和事,是奴婢愚钝,求太后娘娘饶了奴婢性命。”
芬芳说话的时候,几个护卫见太后娘娘没有出言阻拦,手下便略微一停。
太后娘娘嘴角抖了抖,面上划过冷漠嘲讽的笑,缓缓的说:“你以为哀家会再相信你?芬芳,哀家一旦不再相信你,知道你有欺瞒哀家一言一字,哀家便不会再信你半个字。是的,当年你救了哀家的性命,也一直伺候着皇上,可惜呀,你再对皇上有疼爱之意,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这么多年下来,哀家一直在听你说皇上的事,皇上可以瞒得过哀家全是因为你,而你不管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原因不过是在你心里皇上比哀家更重要,你是哀家的奴才,却将哀家放在他人之后,若是换做是你,你岂肯轻饶?罢了,芬芳,现在就算是你真的是无辜,哀家也不会饶过你的性命,哀家不会要一个对哀家存了二心的奴才,这宫中最不缺的就是奴才,死了你一个,哀家可以寻出无数个比你更忠心的奴才!给哀家继续打,狠狠的打,往死里打,打的剩一口气,让她活着,过一个时辰再打,哀家要她到了地狱也记得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说到后来,太后娘娘的声音已经有些喘息和颤抖,明显的气力不足,人却依然后背努力挺的笔直,看着面色灰白,声音颤抖却在努力辩解的芬芳,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种微笑,一种让芬芳看了从心里凉到脚尖的寒意。
“太后娘娘。”芬芳声音颤抖,“啊!——”
听着芬芳突然发出的惨叫声,护卫们怔了怔,棍棒下去,这惨叫也是正常的很,可是,这是在太后娘娘的跟前,这声音也太瘆人了吧?若是吓着了太后娘娘,岂不是他们也要如这芬芳一般惨叫着生不如死?
“奴才去寻了布堵了芬姑——这奴才的嘴。”一旁的太监立刻说。
“不必。”太后娘娘淡漠的说,“哀家此时听这狗奴才在喊叫,心中却甚是痛快,哀家就是要听她喊,要看她生不如死!”
随着棍棒落下,芬芳疼得觉得皮肉和骨头似乎在生生的被扯离开,除了扯着嗓子喊出一个越来越不像人声的‘啊!’字外,竟然再无其他可做之事,身体也下意识的在地上挣扎,似乎是想要避开不断落在身上的棍棒,但有两个护卫死命的按着她让她动弹不得,她便只余了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简业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似乎根本听不到芬芳的惨叫声。
太后娘娘突然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简业,“简业,你觉得哀家是不是做的不妥?这奴婢到底曾经救过哀家的性命,保全了当今皇上的性命,哀家如今却要取她的性命。”
简业语气平静,甚至有些冷漠,好像面前那个惨叫声声的芬芳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蝼蚁,“她本就是个伺候太后娘娘的奴才,打从她出生开始,她的使命就是保护好自个的主子,也就是太后娘娘您,没有您哪里会有她,当年,她不过是尽了她的本份,您也许了她自那以后的所有荣华富贵,在这皇宫里,她是个比嫔妃主子们还要荣耀的人物,这原本是她的福分,她却偏偏的不晓得感恩,一个对主子存了二心的人,如何能够容许她活着,如今太后娘娘您对她的处置已经是极大的福泽,若换了简业,早将她丢到乱坟岗子里喂了野狗,为这种奴才生气才是太后娘娘的最大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