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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师叔没有说停止我的修炼我便不能停,看了看自己依然肿厚的手,再看了看时辰,我也该动身去玉湖了。
“师妹。”许师兄面上疲惫难掩,但望见我还是温和一笑。
我缓缓慢慢的踱步到许文谦面前,行了一礼道:“昨日多谢许师兄求情,是花瑶的不是,连累了许师兄受罚。”
许文谦笑道:“师妹多心了,我哪有受什么罚呢。”
我则叹气道:“许师兄,你人真好。”
许文谦淡淡一笑,然后缓缓说道:“师父说你若嫌修行辛苦,每日练到午时便可。我听师父的意思,他不会再对你的修行要求的那么苛刻了,但你从明日未时起,必须要去涵苍殿听候吩咐。”
我连忙摆手,面前犹如两个猪蹄子在晃动。忙道:“不辛苦、不辛苦,我每日就是修行到子时也无妨,只是能不能不去那涵苍殿?”
许文谦无奈的摇摇头,宽慰道:“师父不会再责打你了,还害怕吗?”
“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我凑近道:“师叔为人刻板,说话与做事的方式皆不是我能接受的,所以还请许师兄帮我劝劝师叔,我定会勤加练习,所以这每日去涵苍殿接受师叔训导之事就免了吧。”
“你怎知一定是训导?师父既然能做得紫贤上仙,自是有过人之处,你若能从他身上习得一点半点,未必不是日后的福报。”
师兄已经这样说了,我如何还能再去求他。只是我小声的问道:“师兄,你的意思是师叔是要私下传授我些修行要领?”
许文谦揉揉我的头发,笑了一声便去布结界了,玉湖之上传来许文谦淡淡的声音:“不用想得太过复杂,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许师兄布好结界,却仍是弄了个的幻术在里面,幻术做的栩栩如生,我仿佛能闻到其中的鸟语花香。而昨日我服用的那颗丹药也并不全无用处,就在我捉仙鱼之时,御气的循流规律我已能基本掌握,所以今日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只是那药多有弊端,所以不能常服,服用过量会导致修为散尽。
我很快的学完了御气术,师兄打算五日内把我教会,却不想才过了两个时辰我就已经运用自如了。
我瞄了一眼许文谦,讪讪道:“师兄,不如你教教我怎么化成云朵吧?”
“什么化成云朵?”许师兄大概没听明白,面容疑惑。
我细细解释道:“就是那日你送我回竹涧小苑时,站在我屋外呆呆的不动,结果我轻轻一拍你,你的身子就化成一个正在消散的云朵,最后变成白烟飘向天空。”
许文谦似是想起来了,挠挠头发,腼腆一笑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师妹想学我自然愿意教,只是你能从最简单的幻术学起吗?”
我认真想了一想,∝答道:“左右要呆在瀛洲很久,既然是花瑶所喜欢的,花瑶就一定会认真去学,师兄快说说,最基础的幻术是什么?最高级的幻术又是什么?”
许师兄拿我没办法,只能缓缓道来:“幻术。顾名思义,便是做出一个虚幻、是假似真的方术从而迷惑对方五感,属阴阳五行中的一种。最低级的幻术莫过于干扰对方意识、思想,让对手陷入你为他营造的幻术之中,称之为‘初识’或‘幻境’。
而一般的幻术,就如我结界中为你布那种,你可以清楚的闻到花香、听见鸟叫,甚至觉得你一伸手就能抓到一片雪花在你手中慢慢融化。这类幻术叫‘入识’,也称做‘幻阵’。而不懂幻阵之人难以分辨,往往你踏进幻阵之中而不自知。”说完,许文谦微微笑了一下,问道:“师妹,这是哪?”
“玉湖啊。”我纳闷许师兄干嘛突然这么问。
“错。”许师兄抬手轻挥,眼前景色忽变,真正的玉湖已经在我们身后了,而我面前变成了一望无际的草坪。
我瞬间惊叹,刚刚玉湖还在我面前,我甚至不知我面前什么时候出现了幻术,而且跟眼前景色毫无半分差别。
许文谦对我的表情很满意,轻笑了笑解释道:“这便是中等的幻术,你以为你随意走了两步无碍,但就在你脚下,我布了一层与外界一模一样的幻术给你,很难分辨对不对?”我点点头,我根本不知我已经走入幻术之中。
许文谦接着道:“幻术往往只有结界大小,而且都存在破绽。像你刚刚那般随意走了两步才进入了我的幻阵,若是在实战中,你向左或退后两步皆到不了我的幻阵中,我岂不是白白布了?”许师兄见我听的来劲,卖了个关子,半晌才道:“所以这就要求布幻阵者要精准的把幻术布在对方脚下,而我在你身边自然不难,我此时若在数里之外或是更远,也是要经过一番斟酌推算再布下幻阵的。所以一般的布幻者都为了省去麻烦,直接把幻阵布在对方的必经之路上。”
我嘴巴张的老大,惊奇道:“那我以后在必经之路上岂不是要格外小心?”
许文谦故作哀愁的叹了声气,道:“那可不一定,对于高级或顶级的幻术几乎无地形之分,即使身周无可以利用的条件照样能杀人于无形。”
“怎么讲?”
许文谦淡淡解释道:“高级幻术称作‘控识’,算是最顶级的幻阵。可侵入对方的五感和任意灵识,为你所操控。好比说你刚刚布入我的幻阵而不自知的话,我下一步就可叫你去杀了你身边的人,不用疑惑,你若被我控制,我完全可以把你身边的人幻化成你敌人的样子,再稍稍扰乱一下你的心智,可想而知。”
我对许师兄的崇拜之情几乎不亚于蓝水,看他平日里一副呆呆笨笨的模样,竟不知他懂得这么多,连道家最忌讳的杀人之法都解释得如此到位。我听得入迷,早已不知所以,搂着许文谦的胳膊兴奋道:“那顶级的幻术称作什么,有什么区别呢?”
许师兄有些尴尬,却也没推开我,接着跟我解释道:“顶级的幻术在‘控识’的基础上多了‘探识’,已经超出了幻阵的范围。简单的解释就是你在侵入对方意识时,能探知到他的修为、接下来的目的,甚至是过往记忆。其他的师兄也不懂,师兄还没到‘探识’这一层,总之就是控制了别人还可以把他探知一遍,着实有些变态。”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许文谦竟也有这看不惯时的爽朗一面。我突然想起道:“对了,我怎从未见蓝水施展过幻术?”
“哦,其他师兄弟都觉得此术偏激,不愿意去学。”
我有些疑惑道:“既是阴阳五行中的一种怎会是偏激之术?”
许师兄没有再说下去,他总不能说这幻术过于狠辣、他师父因为不放心,所以独独传给他却不传别人。
... ...
春去秋来,九玄又纳入一批新入门的弟子。
正好思逸和思诚都已达到了闭关修炼的境界,所以掌门打算把带领这批新弟子每日做功课的机会交给思儒。
现在的思儒自然还不知他便是内定的下一任掌门,只是掌门把这么大的事交给他,他总不能辜负掌门的寄望。一同辅佐思儒的还有思澈、思玄等人,皆是与思儒同时入门又修为较高的弟子。
大殿内传来不休的争吵声。
“他们今日必须学第三套剑法。”声音低沉,思儒固执地说道。
这一辈弟子虽与他们同是思字辈,可无论是资质或修为都差的太远,甚至不如与思儒一同入门却在内试中被淘汰的弟子。他既然承了这事,就要负责,以这批弟子现在的修行在内试中全都要被淘汰,到时九玄必会更加为难。
说话的是思澈,语气有些激动:“你没看到他们连第二套剑法都练不好吗,你若强行逼迫他们去学,到时一套都学不会怎么办!”
思儒当年无属性,怎会不知修炼的辛苦。可这批弟子太不争气,第二套剑法已经教会他们,若稍稍有点上进心就该日夜苦练,连这点苦都受不住,淘汰也罢。
思儒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话:“练不好我来担着!你只管教好你那组弟子就是。”
思澈握紧拳头,怒视着思儒离开的背影。身后的思玄直接不爽道:“他这种人不过是自持修为和法术比我们高一点点罢了。若大师兄对我们如此训斥我倒还算服气,可他算老几!也敢跟我们吆五喝六的!”
思澈冷笑一声:“他是邺掌门的长子,将来最差也是齐云山掌门的位置,如今他又身赋五行属性,掌门和师尊都很看中他。现在树立些威信不过是给日后铺路罢了。”
思玄一脸不屑,嗤笑道:“我最是不耻这种靠家室背景进来的人,连当年与那医士私通,被发现了还能再让他回九玄,可见掌门等人当真厚爱他!”
一年前,他为了花瑶要放弃修行,此事一时间在九玄传的沸沸扬扬,九玄上下乃至思暮都以为他们会在一起。而当他重返九玄后,掌门除了勒令此事不许再传外,也没做过多的解释。
此后,花瑶不知去向,思儒修行多有进益,掌门等人也愈发看中他,这倒引来了众多弟子的不忿。而此事便在背地里沦为了所有弟子的笑柄。
“算了,我们比不了他。”思澈心下也是不服,却也只能叹气。
思玄早已不满思儒多日,压不了他的嚣张便只能背地里说些个难听的话。思玄咬牙切齿道:“我们自然比不了他,邺思儒下山做了那等苟且之事,照样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还不是风光无限!”
思澈到底理智些:“师弟,别说了,花瑶好歹是东华仙君的徒弟,你就是不怕得罪思儒也不该这般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