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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墨被流放般的扔在冷宫,两个日夜,期间无一人造访过,她心中极度恐慌每一刻都在担心将军府与谨言情况,恨不能立即飞奔出去,却又打不开从外紧锁住的大门,短短两日的时间她却觉得比十年还要漫长。
这两日她想了很多,她的头脑从没有这般透彻过。
在这透彻的思维下,她似乎想通了一些以前从未想过的事情,只是这些事情她一丁点都不愿意去相信,因为太残酷了....。
大门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开门声,彭墨怔了下,旋即起身奔至大门处,一抹明黄色透过指头粗的门缝刺进她的眼中。
她眸光顿缩,脚步顿止。
在她的注视下,斑驳老旧的大门被缓缓推开,门外站着的是她的夫君,大庸国当今的皇上:金睿。
彭墨看着他,往日谦和温润的脸上此时一片漠然,紧抿的唇角没了往日和煦如春的笑,皇袍加身,帝之威严已然显露。
金睿也再看着她,脸色苍白,双眼红肿,一脸的憔悴,身着破旧的单衣,蓬头垢面,犹如一个乞丐;可,乞丐却拥有这般绝艳的容貌和这双惹人怜爱的水眸,看着他的眉心微微拧起。
片刻,彭墨率先收回视线,微微垂眸掩住即将泄露出的深情与心伤,轻声问道:“皇上是来告诉我结果的吗?”
金睿听言,收回淡的没有一丝情感的眸子,抬步走进冷宫,身后的侍从无一跟从。
度步来到殿中,他打量着破败脏乱的房间,而后转身看着垂首跟上来的人,淡淡开口:“念在多年的夫妻情分,你余下的岁月就在此思过吧。”淡薄的语气带着施舍。
思过?何过?她想问,但是她知道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会温柔呵护她的夫君了,她怯懦却也倔强,不屑于再问出心中的酸楚也不愿再泄露出心底的深情。
默了片刻,她轻声开口:“将军府结果如何?”
金睿看着她,眸底内满是憎恨,轻嗤一声,冷声道:“怎么?皇后还想仗着将军府的威严来恐吓朕?”
彭墨抬眸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人,喃喃复述着他的话:“仗着?恐吓?”
没想到将军府多年的舍命襄助,在他的口中竟只有这两个词汇?
“想来...将军府的结果是不好的吧!”两日的时间,无上的皇权足以摧毁任何一个庞大的家族。
想到此,她的心瞬间被揪紧,脸色惨白如纸,呼吸都带着疼痛,她不敢再看他一眼,自行走到房间内唯一的破烂的凳子前,坐下,她已无力支撑这身体。
金睿不语,看着她这般,嘴角掀起一抹冰冷嘲讽的笑意。
“谨言呢?他可还好?”想起那个年幼的孩子,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低缓的音色中带着颤意与恐惧。
看着她脸上的眼泪,金睿深深皱眉,冷冷别开了眼,道:“太子顽劣,不服教养,已被褫夺太子称号,现在宫中思过。”
不服教养?褫夺封号?思过?彭墨品着这些字,火热跳动的心脏彻底的冷了下来,似冰像铁。
是啊,将军府已灭,她和瑾言又怎么可能被他留下来?
想到此,她低声问:“皇上何时杀了我们母子?”
“随时!”金睿回头看着她的侧颜,眸底的冰寒透着丝丝得意。
彭墨听着,已经冰冷到极致的身体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
自那日金睿走后,又过了半月余,此期间隔三差五会有一个宫女来送吃食,其余时间再无一人造访。
她夜夜都梦到将军府的家人,梦到谨言的笑颜,欢声笑语犹在耳边,她还来不及体会这梦中奢侈的温情;场景突变;温情突然变成了人间炼狱,她眼睁睁看着家人孩子受尽了百般折磨血淋淋的死去。
彭墨抬头望着天空,任眼泪流了满脸。
忽然,开门声响起,彭墨木纳的望向大门处,只见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应该镇守在边关的彭昊,他的三哥!
彭昊穿了一件素白色常服,这颜色衬得他少了些武将的冷硬多了些书生气息,可彭墨却知道这白色衣袍的含义。
看着被呵护在掌心长大的妹妹变成了如斯光景,彭昊的整颗心撕裂般疼痛,一双拳头攥的死紧,可他却不想妹妹看到他这般,只是强忍下来。
兄妹二人对视良久,未语泪先流。
彭昊压下心中万千思绪,先行收回视线,侧首吩咐道:“收拾一下。”
身后跟行的几位太监,听到吩咐忙进到院子里,摆放桌椅,茶点等物。
彭昊含笑走过去拉住妹妹冰凉的手,带着她坐下。
彭墨看着彭昊消瘦的犹如刀锋的侧脸,低声道:“三哥瘦了。”语带哽咽。
彭昊扯了一抹笑,伸手拂去她散乱在脸颊的发丝,放缓了声音道:“边关清苦,所以瘦了。”
彭墨听着便哭了,她将军府为金睿守住了大庸,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个结果。
彭昊眼眶发酸,抬手为她擦去眼泪,笑着从怀中掏出一纸包,摆在桌上,层层打开。
里面是彭墨未出阁时最爱吃的绿豆糕,他还未参军前时常买给她吃,这些年在外征战已经好久都没机会买给她吃了,今日...是最后一次。
“你一向爱吃,尝一尝,看味道是否一样。”
彭墨闻言笑了笑,捏起一块吃了,味道还是如以前一样,酥甜入口即化,消退的泪水再次盈于眼睫。
看她一块吃完,彭昊把手中吹凉的茶递出去;彭墨笑着接过喝了。
见她喝了,彭昊微微点了点头,也跟着笑了。
跟行的太监悄悄的打量着二人,不禁疑惑,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家族遭此大难不是应该抱头痛哭吗?
金睿的近侍来宣,彭昊无法多待,离开前他深深看了彭墨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去。
素白的衣袍消失在视线内,彭墨的眼泪瞬间飞蹦出来,她知道,这一转身便是生死!
她唯一的,最后的亲人将在今日离去!
彭昊被太监带到了勤政殿,殿中端坐着当今天子,往日谦虚至亲的妹夫,而他的身边本该是皇后的位置,此时却站着另一个女子:如雨。
当年在将军府长大小丫鬟如今已是另一个模样,他凉凉的扫视二人,袖中的拳头慢慢收紧。
“见到皇上还不下跪?”如雨美眸瞪向彭昊,厉声喝道。
彭昊冷嗤一声,眼神一扫射向如雨,目光沉沉满含戾气,军中走出的一身肃杀之气不可小觑,又岂是她一个女子能受得住的?
如雨对上那嗜血的眼神,登时吓得一缩,脊背一阵发凉。
金睿看着眸光便阴沉下来,不过一瞬他又笑了,揽着如雨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悠悠笑道:“爱妃别怕,将军就是长的凶。”
凶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死在这宫里?败在自己手中!
彭昊深知今日进宫的结果,重新看向金睿:“我有事要和皇上单独说。”
当彭昊在边关听闻将军府的消息后,他就知道金睿不会留他性命,宫中妹妹与外甥现在还活着的依仗,就是他手中未收回的兵权。
如宝如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妹妹怎么能死?若是死了他又该怎么向死去的爹娘兄长交代?可若他死后,外甥的性命尚有转机,妹妹却必死无疑了!左思右想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在边关多年,彭昊知道的奇闻异事不少,他连夜找到了一个苗疆人,从他手中得了一种蛊毒,子母蛊!
母蛊他已经放在彭墨的茶水中,哄她喝下,而子蛊...,他看向明黄的龙袍!
皇上听着轻缓一笑,从容不迫的笑容里满含嘲讽与得意,片刻轻轻开口道:“爱妃先下去。”
如雨在将军府多年,深知兄弟三人之中彭昊的性子是最桀骜也是最狠辣的一个,眼下他被逼到死路若是奋起反抗,以他高强的武艺....她有些担心皇上的安危。“皇上您若是遇到危险可怎么办,臣妾不放心。”
皇上笑得温柔也冰冷,眸光再向看彭昊时便带了威胁:“皇后还在冷宫里,彭将军又会做什么糊涂事呢?”
如雨一想,也是得意一笑,是啊,彭墨是将军府永远的软肋,抓她在手心里,彭昊绝不敢轻举妄动!
彭昊与彭墨年龄最为接近,所以兄妹关系也是最好的,彭昊疼妹之心那是绝不掺假的。
想到这里,她娇笑道:“还是皇上想的透彻。”说完优雅一福身,往殿外走去。
经过彭昊身边时,她脚步微顿,斜睨着他抿唇笑道:“本宫要去冷宫中会一会皇后娘娘,先告辞了。”声音轻缓,吐字带着玩味,又让人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