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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洵似乎并不惊讶,只见他双眼微凝,反对轻初云更多了几分兴趣,“如此你倒是说说看本王与这雷天虎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轻初云缓缓起身好整以暇道:“堰芎山与暮霭山相邻,在下曾到过堰芎山,站在山顶暮霭山的情况一览无余。听闻王爷如今正在暮霭山修建夜台,这本倒也没什么,可在下想着若是夜台中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雄踞在堰芎山的山贼无疑太过碍事了。”
“秘密?”夜千洵眸光一冷,看着轻初云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轻初云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道:“在下猜想这失踪的官粮应该就藏在暮霭山中吧,修建夜台需要大量的物资,故就算王爷堂而皇之地将失踪的官粮运送上山也不会惹人怀疑。当然这些不过是在下的猜测,王爷若要一证清白只需让右相派人搜查一番即可。”
轻初云虽是淡淡地说着,一字一句却是掷地有声,夜千洵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中的杀气越发浓烈……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时间亦恍如停滞了般。良久,夜千洵终于收回了目光冁然笑道:“你很聪明也很有趣,难怪莫流暄会将你留在身边,就连本王也想将你留在身边。”
“王爷这算是承认了吗?”
夜千洵双手负到身后毫不在意道:“是又如何?如今你在本王手上,莫不是还能有什么法子?”他抬眼看向窗外,“时间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
轻初云有些意外的看向夜千洵,“你不杀我?”
夜千洵斜睨着轻初云冷冷道:“留着你还有些用处!”说着便提步而去。
看看他颀长的身影渐渐没入了黑暗中轻初云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方才有一刻她是真的嗅到了死亡的气味,若是在与夜千洵的对峙中她泄露了半分胆怯那么现在她便是真的死了吧……
自从那夜之后夜千洵便在没出现过,轻初云虽是被抓来,但夜千洵却没有派人严密看守,在这王府内她倒是能出入自由。
这日轻初云斜倚在柳树下,看着池中时隐时现的鱼儿思绪渐渐飘远。已经是第三日了,不知无忧现在怎么样了,既然夜千洵能对自己出手定然也不会放过他,希望他一切安好。
“云青在想什么?竟连本王到了也未察觉。”
轻初云一惊,回身望去,只见夜千洵正玩味的看着自己,她迅速敛了心绪道:“云青在想王爷待在下真是不薄。”
“哦?”夜千洵扬眉,“说来听听。”
“云青如今虽是阶下之囚,但王爷暖衾锦衣样样不少,还能让云青在王府内行动自如,岂非是待云青不薄?”
夜千洵微凝着双眼看向轻初云:“云青……不,应该叫你轻初云吧,你果然很特别,如此境遇竟然还能安之若素,本王也不禁要对你另眼相待了。”
轻初云含笑道“王爷也不派个人监视在下,就不怕在下跑了?”
“你怎么知道没有?况且那日本王已经探过你的脉息,你根本不会武功,要如何逃出去?更何况这敏王府若是容人自由来去之地解无忧早就来救你了。”
“王爷所言极是!”
轻初云也暗觉自己问得可笑,诚如夜千洵所言,自己不会武功,单是敏王府这高墙瓦瓴就能将自己难住,又何需劳人看守,奈何自己天生便不是练武的材料,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夜千洵缓缓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道:“听闻你的茶煮得不错,近日本王府中正好到了一批新茶,不知可否为本王煮一壶?”
“不愿!”
“不愿?”夜千洵敛眸,“莫非你的茶只为莫流暄一人而煮?”
轻初云一愣,说起来除了阿爹和自己,她的确只为莫流暄一人煮过茶,难道……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如此境况哪里会有闲情逸致煮茶呢。
夜千洵将她的神色揽在眼底,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道:“本王听闻自顾婉莹走后莫流暄便开始好男风了,并且还在府中豢养了一位清丽秀绝的男子,两人整日出双入对羡煞旁人,莫非这流言中的男子就是你?”
闻言轻初云婉然笑了起来,“英明如王爷又岂会真的轻信了这些流言?”
夜千洵幽幽的看着她道:“原本本王也觉得这些流言不可信,不过今晨探子来报说莫流暄正扬鞭策马疾疾向槿都赶来,故此本王想着或许着流言也并非是空穴来风。”
轻初云心中一震,莫流暄赶来槿都了!莫非他已经知道自己被挟持的事所以特意赶来?
不过她很快否认了自己这个想法,莫流暄向来是以大局为先的人,又岂会为了区区一个属下而自乱阵脚,何况他对自己本就还存着芥蒂之心。
莫流暄此行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过不管怎样,他能收到消息证明解无忧还并未落入夜千洵手中,想到这里轻初云反倒安心了不少。
“怎么,无言以对了?”见轻初云久久不语,夜千洵戏虐道。
“清者自清,何须多言!如今当朝两位相爷同时来到槿都,我看王爷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
“哼,你以为莫流暄来了就能保你平安无事,如此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莫流暄多次阻我好事,今次本王定要叫他有来无回!”说着,夜千洵愤然起身拂袖而去。
这日,轻初云正在院子里摆着棋谱,夜千洵缓缓走了进来,神情若有几分凝重,见了轻初云便悄然隐去了神色。
“你倒是好,明知自己随时可能身首异处却还能泰然处之。”
轻初云也不看他,继续摆弄着棋谱,“急又如何?躁又如何?诚如王爷所言,在下不会武功,要想从王府逃出去怕是与登天无异,也只好既来之,则安之了。”
轻初云淡淡地说着,其实起初她也曾惶惶不安,特别是当知道莫流暄正赶往槿都后,她曾试着传些消息出去,只是每次都是石沉大海,索性便什么也不做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莫流暄是会来救她的。
夜千洵嘴角微微上扬,兀自走到轻初云对面坐下,“今日可有兴致为本王煮茶?”
“不愿!”
夜千洵耸了耸肩,也不恼怒,“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的。”
这几日夜千洵似乎已经习惯了她的拒绝,或许正是这样,是以才让他多了几分期待。他执了一粒白子落到棋盘上,轻初云心领神会,随即落下一粒黑子,两人便这么无声的对弈着,谁也不愿退让寸缕。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着,不觉已经日照当头,夜千洵投子道:“本王输了。”
轻初云一边捡着棋子道:“王爷棋力深厚,在下也不过是一时侥幸。”
夜千洵一手托着下巴撑在石桌上,一双桃花眼忽闪忽闪地看着轻初云,“本王既已认输,你是否该煮一壶茶来慰藉一下本王?”
连日来轻初云对此早已见惯不怪,颇有几分无奈地睨了夜千洵一眼,“不愿!”
夜千洵缓缓起身慵懒的舒展了身子,“看来本王还不能成为你心中重要的人啊。”言语中若有几分失落。
轻初云自嘲道:“王爷说笑了,在下如今不过是王爷砧板上的鱼肉,王爷又怎会想要成为在下心中重要的人呢?”
夜千洵眸光黯然,“因为本王想知道被人当做重要的人是什么感觉。”
轻初云一怔,执着棋子的手凝在半空中,她抬眼正对上夜千洵那带着淡淡忧伤的眸子,心中竟莫名的心酸。
说到底夜千洵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本是天之骄子,一夕之间失去所有,然而造就这出悲剧的竟然是自己的至亲。虽然最后幸得皇上网开一面保全了性命,但君心难测,保不准哪天这心意就会改变。当一个人的头上悬着一柄利剑却又不知它何时会落下,终日只能惶惶不安,过着如履薄冰的日子,这种折磨或许比死更让人痛苦。
轻初云失神的想着,全然没有察觉到夜千洵身上的冷意。
轻初云眼中的怜悯深深的灼伤了夜千洵的眼睛,夜千洵彷如失去理智般愤然伸手擒住轻初云的脖子,怒喝道:“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为什么!你不过是我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任何人!他们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轻初云只觉不能呼吸了,她双手胡乱地挥舞着,试图用力分开钳住自己的大掌,可惜一切不过是徒劳,那只大掌非但没有松开,反而增加了几分力度。
正在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夜千洵猛地清醒过来,他慌忙松开了手,轻初云顺势跌坐在地上,死里逃生的她大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心口因用力而剧烈的起伏着。
夜千洵本能的想上前扶起她却被轻初云惊惶的躲开,他怔怔的看着轻初云,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刚才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怎么会?自己怎么会如此失去理智?他看了看还在微微颤抖的手,默默地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