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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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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犹豫看自己该上前还是转身离开之时,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队伍中出现了几个人,而他们不是别人,正是城守大人的三公子赵国驹以及他的几名随从。

排队领取物资的人们见城守大人的三公子来了,皆畏怯的退开了。

赵国驹笑嘻嘻的走到姚沐月面前,“姚大小姐,听闻你在这儿发放物资,在下特来关心,不知有无在下帮得上忙的地方?”

“赵三少贵人事忙,民女不敢叨扰。”锦绣庄开了门做生意,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尤其是官家,所以她忍。

“姚大小姐真是言重了。”赵国驹两只眼睛像胶似的粘着她瞧,“姚大小姐做的可是善事,在下若能帮上一点忙,那真是万分荣幸。”

“民女谢过赵三少。”她委婉拒绝,“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劳阁下。”

她疏离却又礼貌的态度,让赵国驹碰了个软钉子,可他是个无赖,并不在乎。

“姚大小姐应该听令拿说了吧?”赵国驹笑问,“家父遣人上门提了亲事,不知你考虑得如何?”

姚沐月没料到他会在此时此刻提及此事,不禁吓了一跳,可在商场上什么人没应付过的她,很快的便镇定心神,假装若无其事。

“城守大人跟三少真是错爱了。”她笑问:“民女敢问一句,三少又知不知道民女已有婚约呢?”

“云水堂那个舞妓侧室生的儿子?”赵国驹不以为然的一笑,“据说两家约定在你们十七岁那年结为亲家,可如今都过了三年想必姚大小姐不愿委身下嫁?”

姚沐月没有说话,只是淡定的看着他。

“想来也是,云水堂已近山穷水尽的境地,那傅天抒可还配得上姚大小姐及锦绣庄?这答案众人心知肚明。”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很响,即使是站在一段距离外的傅天抒也听见了。

事不关己,他想转身走开,上他的长乐楼去,可不知为何,他的脚步迈不开,就是莫名的想知道姚沐月的回答。

“不管云水堂如何,姚傅两家有婚约是不争的事实,承蒙城守大人及三少抬爱,民女福薄,恐怕无法消受。”

姚沐月说了什么,傅天抒听得不甚清楚,但赵国驹的下一个动作,却让他猜到了她给的答复是什么一“姚大小姐,”赵国驹伸出手,强硬的拉住了她的手,“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人,该知道什么样的选择最正确。”

她目光一凝,凛然的直视着他,“赵三少此举真是有欠考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难道不怕传出去有损你及城守大人的名誉?”

“姚……”

“赵三公子,请你放了她。”见赵国驹竟动手动脚,始终旁观着、不想插手介入的傅天抒,随即迈开步伐,走上前来。

紧抓着姚沐月不放的赵国驹听见声音,恼怒的回头瞪着胆敢多事的人,看见是傅天抒,他愣了一下。

他见过傅天抒,在长乐楼。

“我道是谁敢多事,原来是你啊。”赵国驹椰愉着他,“怎么今买没去找你的相好,倒跑到这儿来了?”

傅天抒脸上没有表情,仿佛从赵国驹嘴里说出来那如刀子般锐利的话,连他一根头发都伤不了般。

“大庭广众之下,赵三少此举简直是在引火自焚。”他的语气平平淡淡地,“她既是锦绣庄的姚大小姐,又是在下的未婚妻,此事传了出去,城守大人颤面何在?”

赵国驹哼了一声,语带讥讽,“未婚妻?如今云水堂傅家还敢攀这门亲事吗?”

“只要婚约还在,她便是在下的未婚妻,至于匹不匹配,赵三少恐怕管不着。”语罢,他不疾不徐的出手,扣住了赵国驹抓着姚沐月的手,稍在对方腕上的筋脉使劲。

赵国驹一疼,立刻松手,并恶狠狠的瞪着他,“傅天抒,你……”

“赵三少,”不等他开口,傅天抒打断了他,“你应该听说过暗行御使的事吧?”

赵国驹一震,那张狂嚣张的气焰稍稍收敛。

“据传从京城派出了四名直属当今圣上的暗行御使,正隐藏身分巡查各方。”他说,“暗行御使专事举发贪官恶吏,并将不法之徒绳之以法,赵三少此举恐将陷城守大人于不义,最好三思而后行。”说着,傅天抒环顾那等着领取物资的人们,“御使大人擅于乔装,谁敢保证他们不在这人群之中?”

经他一说,赵国驹警觉的往人群之中扫视一番,眼前虽是一张张贫穷卑微的面孔,但他还是不自觉的忧心起来。

“哼。”他哼气一声,“今天饶了你。”撂下话,他呼喝着几名随从,扬长而去。

见傅天抒驱走了赵国驹,所有人都以崇拜又拿敬的眼神看着他。

人群中,有人低声谈论着,“原来那就是云水堂傅家的少爷啊?听说是个玩世不恭的执跨子弟,不是吗?”

“不像啊,你瞧他那气度……我看传言未必是真。”

“是啊,他赶走了城守大人的无赖儿子耶。”

“真是了不起,他跟姚家小姐真是登对……”

“可不是吗?”

那些低声交谈断断续续的传进傅天抒耳里,教他有点难为情。

一直以来未能拥有什么好名声的他,竟在今天意外的备受称赞,还真是始料未及,不过人终究是喜欢被赞美的,听见那些话语,他自然暗喜莫名。

“谢谢你。”此时,姚沐月开口向他致谢。

他回过神,看着正睁着一双澄净黑眸望着自己的她,忽地,心神荡漾起来……

回过神,他惊觉到自己有此反应,懊恼极了。

他惯于隐藏自己的真实感受,尤其是在他感到心慌意乱的时候。

“谢什么?”他冷着脸,直视着她,“我不过是讨厌他,不是为了你。”

此时的他已不是当年的男孩,看着他那张俊美却冷峻的脸庞,迎上他那冷漠尖锐的眸光,姚沐月的心阵阵抽痛起来。

这张冷酷绝情的脸,教她想起了那些折磨她、伤害她的过往。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但当这张脸再次出现在她眼前时,她才惊觉到自己的伤口从未愈合过。

“不管如何……”她力持心情平静,即便心湖已起涟漪,“谢谢你替我解围。”说完,她弯腰欠身,慎重其事的表达谢意。

自己如此冷漠待她,她竟能平心静气?傅天抒难以置信的看着她,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她已不是他印象中的姚沐月,她已变成一个自己根本高攀不上的好女人了。

思及此,他感到懊恼沮丧。转过身子,他一句话都没说,逃难似的离去。

“今天怎么心事重重的?”花散舞整个身子都瘫软在傅天抒怀里,姿态娇媚,话声轻柔,“怎么?你大娘又给你气受?”

傅天抒喝了一口刚温好的酒,语气平淡,“她哪气得了我?”

“不然是谁让你不愉快了?”

“我没有不愉快。”他放下酒杯,凝娣着怀中正抬起脸来、像只温顺小猫般仰望着他的花散舞。

花散舞唇上点看红艳的胭脂,精心梳理的头发上是闪亮又精致的头饰,尤其她一身香气袭人,更让人心荡神驰。

她与他方才见到的姚沐月,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女人类型……惊觉到自己竟又想起姚沐月,他懊恼的纠起浓眉。

为了摆脱钻进他脑海中的身影,他一把抱专散舞,将她压在身下,俯身汲取她身上诱人的气息。

花散舞由着他在自己身上索求,唇角是一抹深沉的笑意。

“天抒,”在他吻着她颈项之时,她淡淡的、若无其事的问着,“你有替我赎身的打算吗?”

傅天抒微顿,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这件事……”他看着她,“我们讨论过,不是吗?”

姚傅两家的婚约是结是解,至今仍未明确,且目前由傅家主动解除婚约,是绝不可能的,毕竟他爹及方惜正打着姚家的主意,希望藉由两家联姻以获得姚家的资金注入。

而姚家,他们似乎也只是拖着婚期,却无毁婚之意……这是谁的主意呢?姚沐月吗?那么她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忽地,他想起今天她以自己已有婚约的理由拒绝赵国驹的求婚。难道说,他们的婚约是她的档箭牌?

“你说姚傅两家有婚约,傅当家不会允许你另娶他人,可是你跟姚家小姐的婚期都拖了三年,难道……”

“小舞,”他打断了她,“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花散舞推开了他,转头拭泪,楚楚可怜的模样,“人家跟你在一起也三、四年了,大好的青春就这么蹉跎了,难道要等到人老珠黄,你才……”

“你在说什么?”他失声一笑,揽看她的肩,“你还未满二十,什么人老珠黄?”

“不管。”她燮起眉心,微鼓看两腮,像是生气,实则撒娇讨爱,“人家想跟你在一起。”

“我们一直在一起。”

“我是说为你烧饭洗衣,替你生几个白胖儿子。”她眼里闪着泪光,“我已经受够了这迎来送往的日子,我不想为别的男人跳舞,不想取悦你之外的人。”说着,她流下两行令人怜惜的泪。

听她这么说,他心里一纠。想当年,他娘亲应该也日夜盼着能遇上有情郎,将她从这无边苦海中解救出去吧?

看着际遇与自己娘亲相似的花散舞,他万般不舍的将她紧拥入怀。“小舞,我不会丢着你不管,我会给你好日子过,绝不让人看轻你、糟蹋你。”

“真的?”花散舞声音一软。

“难道要我发誓?”

“那倒不必……”她满意的一笑,两只王臂紧紧的缠f!着他的腰。

她知道他怜她、对她说这些话,全是因为她与他娘亲一前长乐楼舞妓香月有着相似的出身背景。

她们都来自一个贫困的家庭,都为了喂养家人而被卖到长乐楼,从此过着取悦男人的生活。

他怜她、爱她,其实是一种感情的转移,在他眼中,她只是另一个香月。

不过,在他眼中,她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她不是玩玩的。

其他男人到长乐楼来找她,只为开心,可他是为了怜爱她、解救她而来的。

虽然也有客人要为她赎身,但不是年纪足以当她父亲,就是其貌不扬,让她倒尽胃口。

只有傅天抒,他相貌俊美且文采非凡,真可说是才貌双全、内外兼俱。

虽说这几年,傅家的景况大不如前,但常言道“烂船也有三分钉”,仗着他宠她这一点,想在傅家过安稳日子并不难。

眼前她唯一的阻碍就是那姚沐月,只要姚傅两家解除婚约,她便可以稳坐傅家少奶奶的大位了。

忖着,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朱唇,在他嘴上亲了一记,“天抒,你可别负我……”

“不会。”他允下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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