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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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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就这么拒绝齐将军的盛情邀约,他会不会记在心上?」

踏出齐府之后,姜珞臻忍不住出言调侃。

两人今天探访齐府,原本是想透过齐晨天来打听关于秦越的事,没想到却差点成了他为自家闺女安排的相亲宴。

摇着扇子走在前面的东方政回头哼笑道:「你很希望我留下来?」

「殿下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很喜欢听别人对你说假话?」

「自然不是门」姜珞臻,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东方政这人对男女情事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不是喜欢,我看得出齐将军想将闺女嫁给我当太子妃,可我对齐若心那种娇贵的小姐没兴趣,既然不准备和这样的人有任何交集,又何必给对方留下希望?「

一番话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两人是乘着马车来的,可到了齐府后,福安两兄弟就被东方政差遣出去办事。

其实他这么做也存了几分私心,想和姜珞臻单独相处。

虽说福安福康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可有那两个碍眼的家伙存在,心底终是有些不痛快。

见他径自离去,姜珞臻急忙追上。

「殿下能如此为人看想,足以说明殿下为人良善仁慈……」

东方政没好气的回头瞥她一眼,「姜珞臻,你没必要对我灌迷汤。我是什么样的人,两年前你就已经知道得清清楚楚,现在又来装傻充楞,你装给谁看?难道你心里不明白,我为什么不留在齐府接受齐最天的招待?」

姜珞臻被问得无言以对。

以她的聪明,她当然明白他的用心。

这回她厚着脸皮来京城求他办事,表面上不肯再提及两年前的那些往事,可心底却忘不掉那段日子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政对她有情有义,不管是隐瞒身分前还是坦白身分后,对她的心思始终没变。其实政并不傻。

星然两年前她无情的对他说,她从来没喜欢过他,也从来没有想和他共度一生的念头,可他应该猜得到她却步的理由。

她只是没有勇气面对坦白身分后的他。

北岳国未来的皇后,她胜任不起。

所以她很没种的逃了,只是人虽然跑得远远的,心却遗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刚刚政真的接受齐晨夭的邀请,留在齐府吃齐若心亲手准备的晚膳,她嘴上不会说什么,心底肯定会为此难受。

他爱她、护她,不会为一时之气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事。这份情义,如果不是爱极了对方,又怎能办到?

想到此,她不由得一阵窝心。如果他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该有多好?

似乎看出她心里的纠结,东方政在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想再继续为难她。

很多事,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明白。

珞臻于他不是没有感情,她只是太保护自己。

太过心急的逼她面对一些事,只会把这个看似坚强、实则懦弱的笨蛋,再次逼得远远的。

眼下既然她自投罗网,想再像两年前那般安然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今日探访齐府,与齐将军的一番交谈中,你可有得到什么收获?」

秦越的案子,是目前鱼需解决的一件大事。

延迟处死的期限不算太长,如果这段日子里找不到证据证明秦越无罪,日子到了,就算他贵为太子也不能扭转秦越必须以死谢罪的命运。

跟在他身边的姜络臻微微皱眉,「之前总听说齐晨天勇猛不失慈爱,不但对秦越爱如亲子,还曾为朝廷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可是今日一见,我却觉得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殿下,你七岁就被立为储君,免不了与齐晨天有诸多接触,对他这个人,你有何看法?」

「正气凛然、刚正不阿,绝对是一个对得起朝廷、对得起国家的大忠臣。」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道:「莫非你对他有什么疑心?」

姜珞臻若有所思的皱皱鼻,不由得想起在齐府,当她希望齐日成天举出秦越心术不正的行为时,对方看她的那一眼,其中惨杂了太多令人不解的东西。

直觉告诉她,齐晨天有问题。

再回想秦越,当他听到自己的义父时,脸上不经意流露出的复杂神情,似乎也在向她宣告着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

「呱,有些事,一时间还理不出头绪。」

东方政哼了一声,「不管你心中有着什么猜测,在没经过我的同意之前,绝对不可以私下去做危险的事。」

这丫头时常仗着自己有武功,便不顾旁人的担忧任性妄为。

一般人还好,可齐晨天是谁?在北岳,只要躁踩脚,地皮就会震三下的人物。

如果她真的在冲动之下,为了一个秦越就去得罪齐晨天,后果他也不好预料。见她乖乖答应,他这才满意的点头,「饿了吗?找个地方一起吃午膳。」

她看了眼自己的穿着,脸色难看道:「穿成这副模样与殿下一同用膳,殿下就不怕旁人觉得奇怪?」

和一个宫女打扮的姑娘坐在酒楼饭馆一起吃饭,那画面怎么想怎么奇怪。

东方政忍笑,「放心,我并不是那么在乎他人眼光的人。」

姜珞臻被他调侃得红了脸,哀怨的瞪他。算了,他堂堂太子爷都无所谓了,她还为他着想个什么劲。

就这样,两人直奔京城有名的客仙居。

虽说没有马车乘行,可齐府坐落在京城繁华地段,步行到客仙居也就一住香的工夫。

他们没走出多远,就听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说:「前测三千年,后测三百年,灵了随心赏,不灵不要钱。」

两人循声望过去,就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身上穿着一袭破旧的太上老君道袍,肩上还挂着一只破旧的粗布袋,正迎着两人缓步走来。

这老道士长眉长须,生得慈眉善目,与年画上的没啥区别。

这大街上人群川流不息,可不知怎么回事,两人就和那老道士对上了眼,当老道士的目光落到两人脸上时,唇边顿时扯出一记古怪的笑。

「公子、姑娘,两位要不要老头子为你们测上一卦?」

见老道士殷勤的迎了过来,姜珞臻一把扯住东方政的衣袖,在他耳边道:「这些在大街上替人算命的都是些江湖神棍,专门骗人钱财的,你可别轻易相信。」

虽然她极力压低声音,可老道士的耳朵十分灵敏,听到她管自己叫江湖神棍,立刻不悦了。

「我说丫头,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江湖神棍?你又没让老头子我替你测上一卦,凭什么说我是江湖神棍?告诉你,当今天下,我算卦之准敢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老爷爷,虽然有自信很好,可您是不是也自信过了头?」

「哟!老头子走遍江湖,见过欠教训的,却没见过像你这么欠教训的。怎么?你是认准我是个江湖骗子了?」

「您要不是江湖骗子,还用得着满大街找人让您算命吗?」

眼看两人有越吵越激烈的趋势,东方政急忙将他们拉开,笑道:「这位道长,我家这个丫头自幼缺人管教,没规没矩。喷了,你不要介意才是。」

老道士挑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忍不走笑一声,「你家丫头?公子,这话若是说给别人听或许会信,可公子别忘了,老头子可是替人看相测卦的,依我刚刚对两位的面相研究……」

说到此,他还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俩虽是主仆却非主仆,正所谓南山一桂树,上有双鸳鸯,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啊。」

听了这话,东方政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道长此言何意?」

老道士捻了捻胡须,似笑非笑说:「公子何等聪明,莫非猜不出其中合意?」

东方政自然猜得出来。

尤其是对方口中那两句千年长交颈、欢爱不相忘更是深得他心。

姜珞臻则闹了一张大红脸。

她使劲扯着东方政的衣袖,出声道:「别听这疯道士胡说,他就是想骗你口袋里的银子呢。」

老道士哼哼一笑,「是不是骗银子,咱们彼此心知肚明。丫头,莫非你不承认自己和这位公子之间互生情愫,一个想娶,一个想嫁?可惜啊可惜,中间有太多阻碍,让你们无法向对方坦露心声,缘分错过,一别两年,再次相逢,便是永生。」

听到这里,东方政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

「道长此言当真?」

「哼!老头子从来不说假话,是否当真,公子难道不会自己去慢慢印证吗?」

他笑了笑,从腹间摸出一拉银子递给对方,「还望道长笑纳。」

老道士急忙眉开眼笑的收下,接过手后,还用牙咬了两口,直到确定银子是真的,这才一脸贪婪的揣进怀中。

姜珞臻被气得直翻白眼,眼看老道士乐呵呵走了,她刚想说什么,不料对方突然回头,直勾勾的看了她良久,才道:「丫头,近日出门小心,因为老头子刚刚拖算出来,不久的将来,你会有血光之灾。」

「呸!你才有血光之灾呢」

她恨不能上前将老道士下巴上那把胡子给揪下来,可没等她上前找对方理论,那老道士已经哼看小曲,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

她没好气的骂了一句,「这老头胡说八道,像这种专门骗人钱财的江湖神棍我见得多了。」

原本还满脸开怀的东方政,此时竟慢慢沉下脸,神色凝重的看着她。

被他的脸色吓了一跳,她忙问:「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那老道士说你近日将有血光之灾……」

「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吧?」她笑了笑,「这么明显的骗人伎俩,怎么就把殿下给糊弄住了。」

东方政旺怔看了她良久,目前后一字一句道:「珞臻,不管那个老道士是不是在骗人,我不会允许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任何差错。」

姜珞臻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吓了一跳,他眼底那赤裸裸的关心和担忧,竟让她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

每年的六月二十五,宫里都会举办一场赏花宴。

之所以称为赏花宴,也是当今皇上为了表现自己对皇后的宠爱之情,专门设下的一个节庆。

据说皇后是个爱花之人,为了讨皇后开心,德祯帝便招揽天下有名的花匠,在御花园里种了上万株奇花异拿。

由于这些珍稀的花拿被花匠照料得娇艳欲滴、美不盛收,皇后便提议举办赏花宴,让外臣及各家小姐,在赏花宴这天进宫赏花用膳。

毕竟漂亮的花拿就是供人欣赏的,而且姑娘家大都惜花爱花,如果此等美景能愉悦众人的心情,又何乐而不为。

经商议之后,每年的六月二十五,便被德祯帝定为赏花节。

这一天,朝中官员不论品级官位,都可以携家带眷进宫赏花饮宴。

可惜今年帝后同游在外,所以太子东方政,便不得不接下这个差事,提早就吩咐内务总管,将赏花宴的大小事宜准备妥当。

在这种日子里,太子不可避免要留在宫里主持大局。

但自从几天前在街上偶遇那个神秘的老道士后,这阵子,他的心始终不平静。

虽然事后姜珞臻不只一次向他保证出门在外时,一定会小心矍翼保护好自己,但他还是无法真正的放心。

于是今年的赏花宴,他便把姜珞臻这个让他牵肠挂肚的人儿给带进宫。

宫里有大内侍卫,而且把人挂在身边随时看管着,也能避免这丫头脑门一热,不管不顾的再跑去齐府打探虚实。

毕竟是帝后每年例行性的盛会,皇族子女免不了要出席赏花宴这样的诚。

男人们自然对花花拿拿没有兴趣,所以放眼望去,偌大的御花园内,几乎都是各大臣家的千金。

这些小姐每年都会很积极的来参加赏花宴,因为这样的诚中,向来不乏青年才俊。

当然,她们最觊觎的,还是太子妃之位。

东方政今年二十有三,早就过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虽说帝后两人早就有言在先,膝下的子女,婚事都由他们自己说了算。

可东方政是未来的皇帝,如果到了一定年纪,他还不成亲,朝中上下自然有人会针对这事发表意见。

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她们个个都有机会成为太子妃的候选人,负家进皇家做未来皇帝的妻子。

而且她们时常在一些诚中看到年轻俊美的太子殿下,早就心仪不已。

东方政才华横溢、待人有礼,又是北岳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如果有幸能嫁给这样的男子为妻,别说他是未来皇帝,就算是普通人家的公子少爷,又有哪个女人不趋之若鹜。

东方敏和东方琴,是东方政三皇叔家的两个小郡主。两丫头年岁都不大,一个十三岁,一个九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

别看她们是女儿身,调皮起来,一点也不亚于男孩子。

两个丫头喜欢放风筝,自进了宫便扯着一只鹰形的大风筝,撒着腿在绿油油的拿地上嬉笑打闹看。

没想到风筝放了一半,竟然勾到树枝死活扯不下来,东方琴急得直踩脚,忍不住用力扯了下风筝线,结果线断了,那风筝却被留在那株参天古树上。

小郡主难过得差点哭出来。

恰逢姜珞臻经过,见几个漂亮丫头一个个仰着脑袋,眼巴巴的看着挂在树上的风筝,心下便明白了八九分。

二话不说,她足尖一点轻盈的搏扶摇直上,在一群丫头们惊呼声中窜上树枝,很快的,那只鹰形风筝,就被她给拿了下来。

东方敏是姊姊,比妹妹懂事一些,她笑着上前对姜络臻道:「大姊姊,你的功夫好厉害呀」

东方琴也雀跃的跑过来,仰着漂亮的小脸,露出满脸祟拜的神情,「大姊姊,你比风筝飞得还高。」

姜珞臻被两个丫头逗得直笑,「如果风筝线不断的话,大姊姊是飞不过这只风筝的。」

说着,她将风筝递给她们。

众人这才发现纸风筝被勾破得惨不忍睹。

身后几个年纪相仿的姑娘,是东方敏姊妹的贴身丫蓑。此时见风筝破了,便柔声劝道:「敏郡主、琴郡主,既然风筝破了,就到园子里走走,顺便吃些点心喝口水,这大热天的,一直在太阳下晒着,小心别晒出什么毛病来。」

东方琴委屈的嘟看小嘴,一副老大不愿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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