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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珞臻很喜欢孝,加上这两姊妹是东方政的堂妹,生得又如此娇俏可爱,忍不住便想和她们多亲近一些。
她笑着弯下身,问:「你们两个是不是还想在这里继续放风筝?」
东方琴可怜兮兮的点点头,软。雳懦道:「这风筝是我娘亲手做的,我很喜欢,可现在却坏掉了。」
「如果你想玩,大姊姊可以帮你将它补好的。」
小丫头闻言,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真的吗?」
姜珞臻被她可爱的表情逗得眉开眼笑,这才转过身,对两个小郡主的几个丫蓑吩咐,「麻烦几位姊姊,帮我拿纸和笔过来。
这几个丫鬃都是安乐王府调教出来的,平日也时常有机会陪主子进宫伺候,见识的多,自然目光也不短浅。
眼下见姜珞臻吩咐要纸笔,当下也没犹豫。
不久,她们便将纸笔备好,离放风筝的地方有一座小凉亭,亭里有石桌石椅,姜珞臻便带着两个小郡王进到凉亭坐。
一边和两个乖巧可爱的女娃聊天,一边手脚俐落的修补风筝。
别看姜珞臻是个武痴,对于写字画画也是十分在行的。
不出一柱香的工夫,一只栩栩如生的鹰形风筝便被她修补好了。
两个小丫头还没将风筝接过手,一道清亮的嗓音便在亭外响起,「这位姑娘看起来真是好生眼熟啊。」
提着风筝的姜珞臻抬头一看,缓缓向这边走来的,正是齐将军家大小姐,齐若心。
她身后还跟看几个打扮不俗的姑娘,看得出来她们都是朝中大臣家里的小姐。姜珞臻起身,朝她笑着点点头,「齐小姐,没想到分别几日之后,你我这么快又在宫中巧遇。」
齐若心姿态优雅的摇着手中的羽扇,扬着下巴,慢不经心道:「本以为是我眼拙呢,仔细一瞧,果然是你。」
被太子带进宫的姜络臻,为了避免发生误会,身上自然不可能再穿着宫女装。
早在几天前,东方政就吩咐府里裁缝,按照她的身材高矮,为她连夜赶制出几套出门能穿的女装。
太子本人低调,要裁缝为姜珞臻制的袍子,也全都走低调路线。
样式简单,颜色素雅。
表面上看并不华丽耀眼,可若是识货的,就知道这衣袍的料子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珍品。
齐若心身后的几个小姐见两人打着招呼,有好奇的,便小声问:「齐小姐,这位姑娘是?」
她淡然一笑,摇着扇子,语态傲慢道:「是太子府里的一个下人。」
当她说到下人时,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旁人一听这话,眼中顿时流露出几分轻蔑,有人甚至还说:「太子府的下人不就是宫女、太监,怎么也有资格参加赏花宴?」
齐若心状似看解围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就算是下人,还能分出三六九等呢,虽说不管哪个等级的都是下人,可若入了主子的眼,一时恩宠,也是可能的。」
其他姑娘听了这话都不禁抿唇轻笑。
被一群千金小姐如此打击的姜珞臻,非但没有露出半分懊恼的神色,反而还勾出一道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各位小姐说的倒也不错,我家殿下的确对我恩宠有加,我一个当下人的尚且能得殿下心思,就是不知道各位小姐,有没有这个本事去博太子殿下一笑?还有,小的叫姜珞臻,太子府的下人虽然是我的身分,但可不是我的名字。」
原本几个笑话她的小姐们,听了这话之后,脸色都有些难看。
齐若心瞳孔微微一缩,但是很快的,又绽出盈盈的笑意,「瞧,太子府的这个下人,还是个厉害的丫头呢。」说完,笑看坐进凉亭里,目光忍不住移向她手中的风筝,「哟,这风筝做得可真精致,是你亲手做的吗?」
姜珞臻回道:「孝子的玩意,随便做的。」
「可否借给我瞧瞧?」
她笑着将风筝递了过去,齐若心接过手,上下打量几眼,忍不住赞道:「果然好手艺,瞧这画功、这颜色,配得真是怡到好处。说起来,我小的时候,也特别喜欢放风筝,可惜我娘死得早,我爹又整日忙于国事……」
说到这里,轻叹一声,起身时,手下一松,风筝落地,她慢不经心的抬起腿,用力踩了一下。
就见那只刚刚被补好的风筝,瞬间被踩得支离破碎。
两个小郡主眼睁睁看着即将到手的风筝再次坏掉,脸上的表情都有些难看。
齐若心这才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哎呀,瞧我多不小心,竟把姜姑娘辛苦做出来的风筝给踩坏了。」她急忙弯下身,将风筝抬了起来,拍着上面的灰尘,一脸为难道:「实在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正说着,东方政已被众人簇拥着来到这个凉亭。
两个小郡主见到他出现,立刻跑到他面前,仰着脸,委屈的喊了一声,「太子哥哥。」
东方政拍了拍她们的头。刚刚齐若心故意踩坏姜珞臻手中的风筝那三幕,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见太子大驾光临,众官家小姐急忙行礼问安。
起身时,齐若心还露出一脸抱歉的模样,「殿下,刚刚实在是我一时不小心才踩坏了姜姑娘的风筝,都怪我,因为看到殿下府上的下人,竟然做得一手好风筝,忍不住就想拿来瞧瞧,没想到……」
当她说到「下人」的时候,东方政眯了下眼。
姜珞臻知道他这是恼了。
政喜欢她,生性又护短,一旦有人对他的所有物不客气,他会立刻加以反击。可是,齐若心是齐晨天的女儿。
如果政为了自己得罪齐晨天,那么对他这个太子,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于是趁东方政发火之前,她连忙笑道:「不过就是一只风筝,坏掉重新做一个就好,齐姑娘不必如此在意。」
说完,还别有意昧的看了他一眼。
东方政不傻,自然明白她的顾虑。
他冷冷的哼了一声,便对两个堂妹道:「膳食都已经备好了,先去用膳,吃完再来玩也不迟。」
两个小丫头仍旧有些不甘心,还一起芍刚了瞪了齐若心一眼,然后气呼呼的转身走了。
东方政又转过身,笑着对姜珞臻吩咐,「你也别傻站着了,刚刚还见你在我身后伺候,才一眨眼的工夫,居然就跟两个小的玩起来,早上时就没吃什么,现下也该饿了吧。」
说着,轻柔的执起她的手,当着众人的面,往设宫宴的地方走去。
一群官家小姐都有些震惊。
那丫头真的只是太子身边的一个下人吗?
看着两道渐渐远去的身影,齐若心暗自咬牙,漂亮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不甘心。
而被东方政拖走的姜络臻,则小声在他耳边说:「殿下就不怕那些小姐从今以后见了我,将我视为敌人?」
他眼合笑意,死死抓看她的手道:「放心,等到那一天,本太子会亲自出面保护你的。」
姜珞臻脸一红,自己的手被对方紧握着,这竟让她感到意外的舒服和贴心。
赏花宴落幕的第二天,齐若心便提着一只做工精致的锦盒,到太子府拜访。
按她的说法就是,昨天在宫里她不小心踩坏姜姑娘辛苦做出来的风筝,所以今日她特意亲手做了一盒饭菜,来向太子和姜姑状请罪。
「殿下、姜姑娘,昨日回府之后,想起由于自己的一时大意所犯下的过错,心下总是难安,所以今天若心特意早起做了一些拿手好菜,来向两位赔罪。」
见她突然登门造访,东方政和姜珞臻都留了心眼。
以他对齐若心的了解,对方绝对是个有脑子的姑娘,既然有脑子,她就应该猜得到他并不待见她,然后识相一些,离他远远的。
可眼下她不但视他的冷言冷语如无物,还提着东西前来拜访。
想到这里,他和姜珞臻对望了一眼,虽然只是一记短暂的眼神交流,可那一创那,就像有无数默契在两人之间划过一样。
他们同时意识到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齐若心此行,必定来意不善。
东方政看着姜珞臻,仿佛在问。怎么做?
姜珞臻挑唇一笑,似乎在说。将计就计。
眼神交流的速度很快,快到齐若心根本无从察觉。
这时,姜珞臻奉上满脸笑容,道:「齐小姐真是太客气了,不过就是一只风筝而已,您又何必耿耿于怀,事后,我已经为两位小郡主又重做一只新的了。」
齐若心叹了口气,「难得姜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过若心若不做点表示,总是于心难安。」
说着,她将食盒一一打开,并取出一只白王酒壶,又取了三只杯子出来。
提起酒壶,她将三只杯子注满浓香的酒液。
「若殿下和姜姑娘真心原谅了我,便喝下这杯赔罪酒吧。」
东方政坐着没动。
姜珞臻却笑着将酒杯接过,「齐小姐敬的酒,又岂有不喝之理?」
说完,她仰起头,一干而尽。
「姜姑娘果然是豪爽之人。」
说着,齐若心提起酒杯,又送了一杯到东方政面前。
此时的他,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心底却在冷笑,这齐若心若敢将歪主意动到他头上,他发誓,一定会让她付出沉痛的代价。
思及此,他接过酒杯,仰头一饮。
直到这时,齐若心的嘴角才露出放心的笑意。
执起自己的那杯,她放到嘴边喝一口,抬起眼,柔声细语道:「说起来,若心与殿下也算青梅竹马。每次宫中有宴会,都会被爹带进宫见驾。还记得七岁那年,有一次若心不小心掉进御花园里的荷花池,是殿下命人将我给捞上来的。当时若没有殿下,恐怕若心,已经变成荷花池中的一抹幽魂了……」
说话间,姜珞臻已趴在桌上,没有任何预兆就睡着了。
齐若心笑了笑,不理会对方,又对意识渐渐迷乱的东方政道:「殿下,不瞒你心说,从殿下将若心从另一人手中接过抱离荷花泄的那一刻,若心就已深深喜欢上殿下了。」
这时,东方政也软软的趴倒在桌上,只是他的意志力比姜珞臻强此于睁着一双涣散的眼睛,茫然的看着正慢慢解开衣襟的齐若心。
偌大的书房里,静得不象话。
齐若心微微一笑。
也幸好小顺子这个太子的贴身太监,被留在外面听候差遣,否则,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到这一步。
至于那个姜珞臻,中了自己这只鸳鸯转心壶里的迷药,一时半刻是醒不了的。
东方政努力睁开眼,看着缓步向自己走来的齐若心,无力问道:「你究竟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