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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为非被抛弃了。
崔无上连夜离开了他们共同的家,独留下满地破碎的皇后铺出的疮痍。
她固执地以为他只是行一时之气,等气完了,冷静下来他还是会回来的。就像上次朝露的事,等他想清楚了,终究会回到她的身边。
但三天过去了,函为非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自信来。
这三天里,崔无上没有给她丝毫的信息,他甚至关了手机。若是往常他们吵完架,他会冷静个两天,即便不主动发短信给她,也决计不会关上手机。
难道这一次,他们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函为非不相信。
她不相信他,那么爱着她的崔无上会轻易放弃他们的爱。
可事实一再证明,这一次她过于的自信只换来沉重的失望。
憋到第七天,她终于忍不住了,打电话到他的办公室。接电话的护士小姐温婉地告诉她:崔医生正在查房。
现在是中午一点,查什么房?以为她当了医生近三年的女朋友,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吗?
“叫崔无上接电话,告诉他,如果不接电话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她握着电话,不停地吸气。这是一场拉锯战,比的就是谁最终放不下谁。
约莫过了三分钟,于函为非而言却有一个世纪那么长,静默的电话里终于等到了他的声音——他到底还是放不下她,她的脸上扬起胜利的笑容。
然这笑,在下一刻被他轻易地全面摧毁。
“已经分手了,还有什么事吗,函小姐?”
屏佐吸,尽可能地不让他听见她的声音在颤抖:“真的要这样吗?我们真的要这样为了别人的问题而走向终点?”他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会如此轻易舍弃她,就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外人?
崔无上拧起眉头,他不敢相信到现在她还不明白他离开她的真正原因,“函小姐,结束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所以关于结束的理由您可以忽略不计。”
“就算是判死刑,也要告诉我,我杀了谁吧!”
“你杀了我对你的爱。”
要理由吗?好,他一次说个清楚,他们之间也算是个了结。
“我很爱你,你是知道的。我不断地付出,你理所当然地接受,可你却从不曾对我敞开你的心扉。我爱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直到现在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你很可怕,知道吗,函为非?你让我觉得我爱的这个人很可怕,你让我不敢再去爱了。”是什么样的人,可以把摧毁一个少年生的希望当成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轻易做出此举,且不认为自己有任何错。
即使对最亲最爱她的人,事前她也没有任何表露。
对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对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她都可以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于她而言算什么呢?
她甚至拿他们的孩子当假设的前提——这是他最最无法忍受的错误——判她死刑,剥夺一切上诉权利。
这一次,他们真的完了。
完了——函为非在听完他的话以后,唯一的念头就是——完了,她和他完了!
“那……就这样吧!”她抱着电话类似喃喃自语,理智上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他握着话筒,闷不吭声,以沉默来对抗心头所有的汹涌。
“我会搬走,钥匙会放在管理员处,你记得去拿。最多两天,我就会彻底从你眼前消失。所以,不用躲着我,你……可以回家。”
她平生难得絮叨一回,他只是听着并不答话,没有她的地方哪里还是家呢?
“那么,再见。”实在没有理由再让自己霸占着和他说话的机会,函为非慢慢放下话筒,却久久不肯挂上电话。
听不到她的声音,却也听不到她挂上电话的嘟嘟声,崔无上握着电话僵持在那里。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对着电话大喊:不要搬走。
终于还是忍住了,心里明白这样的继续终有一天会带来更深的决裂。在他们把对方伤得更痛之前,结束吧!
逼着自己果断地挂上电话,崔无上跌坐在椅子里,他的心全线失守。
话筒里不断传来的嘟嘟声告诉函为非:你被抛弃了。这一次,函为非,你真的被崔无上抛弃了。
说是两天之内一定会搬走,崔无上还是赖到第五天才回到他们俩曾共同拥有的家。
推开门的瞬间,他立即感受到这个家再没有函为非存在的证明。所有她曾用过或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消失不见,整个家空空荡荡的。
沙发抱枕剩下属于他的那一个,孤零零地靠在沙发角落里;拖鞋剩下他的那一双,答答答地敲打着地板,没有回声;牙刷剩下他的那一支,插在他的漱口杯里,和他的毛巾形影相绰;打开的衣柜一半挂着他的那些衣服,一半空荡荡地摆着衣架。
深呼吸,他依稀可以闻到她的味道,更多的是地板清洁剂的芬芳——她临走之前彻底做了打扫,把属于她的所有印记全部擦干抹净。
她狠心得连一丝一毫的念想儿都不留给他,崔无上倒在双人床上,很意外枕头居然还剩下双数。枕头下面那硬邦邦的东西是什么?
他掀开枕头,不期然看见他摔碎的那些国际象棋里的皇后都被放在透明的玻璃罐里,四平八稳地躺在她曾睡过的地方,他转动着玻璃罐竟发现那里面好像有张小纸条。
是她留下来的吗?
崔无上手忙脚乱地打开玻璃罐,拿出那张小纸条展开,他认得那上面的字迹,是她——
如果我真是皇后,你就是我的国王,任意纵横是我的性情,而为你赴汤蹈火是我唯一的命运。
“无上,你今晚回来吃饭吧!你妈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菜,还煲了汤。你一个人在外面能吃些什么?回家来好好补补才是。”
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和函为非分手了,父亲大人这两天电话来得频繁,可现在崔无上并不想回家看父亲母亲“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的表情。
“爸,我今天有台大手术,结束得会很晚,我就不回去了,改天再约吧!”
“无上哥,你真的和老板娘分手了?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我好几天没看到她了。”
朝露一边担心她的无上哥,一边担心她的老板娘。
多谢她的担忧,可现在她的情绪却帮不了崔无上什么忙。
“朝露,你先顾着‘为非作歹’的生意吧!我想她总会回去的。”
“无上啊,你能不能再劝劝为非。再怎么说渊远也是她亲弟弟,或许她只是一时想不通,等心里想明白了,她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弟弟死呢?”
宋夫人时不时就拦截住他,跟他絮叨着那些无望。崔无上自认已经尽自己所能,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去调剂别人的心情。
“宋夫人,她做下的决定,我想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也不能。至于渊远,我问过我师兄,他已经安排渊远接受药物治疗了,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你放心。”
“崔医生……”
“又是什么事?”
这几天,崔无上被一堆乱七八糟的事和乱七八糟的人纠缠着,他已经烦到了极点。忽然有人叫他,他转过去的脸绝对没有好表情。
胡颖医生被他的黑脸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哪里得罪了脑外科第一把刀,连忙赔笑:“崔医生,是不是我哪里……”
崔无上摸摸脑袋,尽可能扯出一抹抱歉的笑容,“不关你的事,是这几天事太多,忙得我晕头转向,脾气不太好。”
每夜独自躺在床上,明明累得半死,可就是睡不着,想着现在的她在哪里,在做些什么。好不容易终于让自己睡着,梦里却全是她的身影——她坐在那些破碎的皇后中间,脸上挂着破碎的笑。
胡医生却报以了解的微笑,“准爸爸都是这样的,心里觉得有很多事要着手去做,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所以往往会很狼狈,慢慢就会好起来。我们妇产科有专门针对准爸爸的心理辅导教程,你有空的时候可以过来听听。”
崔无上半张着嘴巴纳闷,“准爸爸?什么准爸爸?你是在说我吗?”
“当然。”他不会忙得傻掉了吧?还是准爸爸的产前抑郁症在作祟?胡医生认真地告诉他,“你女朋友怀孕了,你不就是准爸爸嘛!”难道他不想认账?听说崔医生很疼他女朋友,求婚几乎是每日上演的大戏啊!
崔无上的头痛得更厉害了,以手撑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他只想赶快搞清楚,“胡医生,你是不是弄错了?你说谁怀孕了?”
“函为非啊!”这个名字让人看过一遍就很难忘记,“她不是你女朋友吗?她怀孕了,难道……”经手人不是你?后面这句胡颖医生没敢说出口。
可她说出口的前半句话带给崔无上的震惊却已经足够让他跳楼了。
“你说函为非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
“大约一周前吧!她来验孕,因为刚满三十天,所以我建议她抽血做检验更准确一些。她坐在我办公室等待化验结果,我们还聊了一会儿。”胡颖回忆道,“她似乎很笃定自己怀孕了,还问了我孕妇该注意些什么。”
一周前?崔无上仔细推算,那天不正是查出她和渊远配型成功的日子嘛!难怪那天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自己就在医院。
不对啊!她不是说只是假设自己怀孕嘛!假设——什么是假设,就是尚未发生的事。
崔无上脑子里像转罗盘似的转了一圈又一圈,得出最后的结论:“胡医生,你一定是弄错了。”
胡颖受不了地睇他,“你女朋友还说,她哥哥和弟弟都得了白血病,问我对肚子里的宝宝有没有什么需要特别留意的地方,我建议她保留脐带血。当时她耸着肩膀笑说,这下子崔无上要如意了,不嫁也不行了啊,宝宝帮了他大忙,崔无上应该好好感谢这个BB。”还会有错吗?还会有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