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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潋不知道藤祈做了什么,不过接下来一周他们没有再受到骚扰,毁坏的家具换了,窗玻璃装上了,墙壁也粉刷一新,那晚的痕迹给清除得干干净净,每天早上坐在藤祈的脚踏车后从小巷飞快穿过,两人都对那些三姑六婆熟视无睹,没几天她们就自感没趣散了。
藤祈似乎更经常地与她待在一起,几乎每天上下学都一块走,就连周日她到医院找藤妈妈聊天,他都从社团教室打电话来叫她等他送她回家。放下电话,清潋看到藤妈妈一直盯着她笑,笑得她毛骨悚然。
“藤妈妈今天心情很好呀。”她装傻。
“因为臭小子打电话给你让我想起一件事……清潋你知道你生病那晚是臭小子照顾你的吧?”
“嗯……”事实上她没有印象,但是可以猜得出来。
“我跟你说哦,你不是发烧吗?衣服全都湿了,臭小子怕你那样会病得更重,但是又不敢帮你换衣服,所以打了电话叫我过去。可是,你知道吗,因为路上有点塞车,过去时你的扣子已经解开两颗了,再晚几分钟臭小子大概就会硬着头皮帮你脱衣服了。”然后第二天就会告诉清潋他会负责,以她对儿子的了解他绝对会这样的,唉,真是扼腕啊,怎么不多塞一会车呢?
轰!清潋的脑袋霎时爆炸。怎么会,怎么会有这种事?为什么都没人告诉她?天啊,藤祈竟还能若无其事地面对她。她腾地站起来,“我去看一下那个女孩。”再让藤妈妈笑下去,她会无地自容羞愧得想撞墙的。
脚步匆匆地逃到那个自杀成了植物人的女孩病房前,窘迫的心情立刻沉重下来,女孩的身体状况看起来更糟了,两颊深陷。她看到医生正与掩嘴啜泣的女孩的母亲说着什么。
一只手轻轻搭上她肩头,清潋回头一看,藤妈妈不知何时也来了,脸上戏谑的表情尽敛。两人默默无语地往回走,藤妈妈突然开口:“清潋,你怎么不问藤祈他爸爸为什么不在呢?”
清潋心一突,连忙甩甩手,“有什么好问的,现在单亲家庭多得很。啊,藤妈妈,这个茶托我没见过,是新买的吗?”
藤妈妈却不容她转移话题,微笑地看着她,“清潋,你真是一个贴心的孩子……其实在我们谈论梦想、那女孩被送进医院那天,你就猜到我与藤祈的爸爸其实不是正常夫妇了吧?”
“……”只是有点感觉,直到最近发生房子被人破坏的事才敢肯定。
“我14岁就与他爸爸初识了,当时根本不清楚他的身份,只知道他与家里不和离家出走,而我父亲收留了他。他比我大几岁,脾气却像个孝子,那段日子我们一直吵嘴,可是也很快乐。后来他回家了,我也没怎么在意,只是会固定给他写写信,偶尔想想这个人而已。我们一直没再见面,直到四年后他突然在回信中约我去他的城市。那天是他22岁的生日,过几个月就必须与他父母帮他选的女孩子结婚了。他心情不好,认识的人又都是跟他家扯上关系的,只有我这个意外结识的朋友能令他完全不用防备。我陪他喝酒,看着这个曾经那么张狂如今却成熟很多也压抑了很多的男子突然心里很难受。也就是那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一直把他藏在心底深处,所以……很卑鄙地灌醉了他,这就有了藤祈。
“他并不知道藤祈的存在,我也不打算再见他,喜欢一个人和生孩子都可以是女人单方面的事情,何况我并不确定他对我是否也有我对他的感情。再见到他是我父亲去世后第二年,他一直在找我,可是我们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所以我又从他眼前消失了。后来,我是在报纸上知道他意外身亡的消息的,他们家的人都活不长,藤祈甚至没见过爸爸一面。没多久他的律师就找上我,告诉我说他私下买了保险,受益人是我。因为怕用家里的钱会被人知道我的存在而伤害到我,他用了这种方式照顾我们。
“那天看到那女孩和她母亲,我就想我是否也让另一个母亲哭泣了呢?虽然我和他最长的记忆仅仅是年少那段时光,但我知道他的心放在我这。而女人总是敏感的,他妻子大概也很不快乐吧。我反复问自己当初若知道会伤害这么多人,还会不会一意孤行,而答案是——”藤妈妈安静地把玩手上茶杯,“我不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要生下藤祈。至少我知道有两样东西是没错的,我与他的感情,还有就是藤祈。”她微笑,“我的梦想从自己身上,转变为与他有关,再转向藤祈。看到你,我想这最后的梦想应该能实现了吧。”
“藤妈妈……”清潋不知说什么是好。
藤妈妈却突然眨眨眼,“太过分了,亏我还特意讲得这么悲情,清潋你竟然不掉几桶泪以示感动,太不给我面子了。”
清潋不由被她逗笑,伤感的气氛一扫而空。
“罚你给我戴着它,不许脱下。”藤妈妈递过来一件东西,是一个长形的香袋。
“这是?”
“藤祈的爸爸给我的,本来应该由藤祈交给你,不过等那臭小子开窍不知道要到何时。”
清潋不敢贸然去接,被藤妈妈硬塞在手中,“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一种纪念品而已,不收下就太伤我心了。”
“哦。”她犹犹豫豫地将香袋小心地戴在脖子上,只觉得里面好像装了什么硬硬的东西,却忽略了藤妈妈眼中一闪而过的得逞笑意。
“好了,我的故事讲完了,清潋你的故事呢?”
“我的故事?”
“上次你不是说过你也有一个梦想吗,那个梦想是什么?”竟让十几岁的少女脸上出现那样哀伤的神情。
“……”
见她蹙眉不语,藤妈妈谅解地笑笑,“还不能说出来吗?没关系,等到愿意说时再告诉我吧。”本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开解她的哀伤的。
“不是的……”清潋欲解释,她不是不想说,而是突然记不起那时涌上她心头的是什么事情了,明明好像很重要……
藤妈妈摆摆手,“我也有点困了,臭小子不是说要来接你回家吗?去看看他到了没吧。”
“哦。”清潋有些不舍,在藤妈妈身边的感觉好像越来越舒服了。
她离开病房走到医院门口,并没有见到藤祈脚踏车的影子,不过不远处的马路上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一群人驻足围在那。清潋本不觉得好奇,不知怎么那群人上空的气息引得她不自觉走过去,在人群外围她听见有人说:“……车祸……死得好惨……”
那他们围着的是个死人喽,难怪她会被吸引,到底是在地府待久了……蓦地想到什么,清潋不可置信地掩口。
身为地府的鬼差,死亡的气息确实会让她感觉舒服,难道……
不敢再想下去,她急急离开车祸现场,也不敢再回到医院,只管脚步匆匆地穿梭在不知名的路上。突然有人在她肩上一拍,“嘿,清潋,你这是赶去哪?”
她回头一看,却是司徒宏人笑嘻嘻地望着她。
“是你啊,”清潋强打起精神回答,“好几天都没见到你了,你怎么都不来学校?”
“有事。”司徒宏人耸耸肩,故意涎着脸凑近,“怎么,想我了?”
还是老样子嘛!清潋欲白他一眼,视线中司徒宏人的脸突然变得有点模糊,那笑容看起来怎么越来越怪异……
与此同时青铜学园的校长室内,藤祈正与对面的男子交谈:“这次谢谢你帮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小事一桩,那家集团虽然看起来很强势,其实自主事人死后内部问题就已显露出来了,稍加一点压力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了,毕竟私人的恩怨怎么能比得上一个家族的身家财产。”
藤祈并未加任何评价,抬头望了望壁钟,“总之谢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咦,我难得来学校一趟,你怎么就行色匆匆的,”男子抱怨,“亏我还当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
握住门把的手停了一下,藤祈转身叹了一口气,“能再求你一件事吗?”
“嗯?”
“拜托你不要用那张脸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我看了会想吐的。”
他开门离去,留下男子兀自喃喃:“好久不见,你小子倒是变得有点个性了嘛……不对,你本来就很有个性,只是一直压着而已。不过,我看你面色不久就有无妄之灾,瞧你还个性得起来!”
藤祈走进自行车棚正欲打开车锁,眼角瞥见车把上绑着一张纸条。他取下一看,立时闭眼抚上额头,“这个幼稚的小鬼!”
清潋睁眼时,入目仍是司徒宏人的笑脸。
“你……”她坐起来,扶住有些沉重的头,发现自己身处于陌生的小房间里,“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刚才突然昏倒,我只好把你带到这里,然后通知了藤祈。”司徒宏人摊摊手,“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藤同学?”清潋慌了手脚,不行,她不能面对藤祈,如果他知道她与藤妈妈相处那么融洽是因为……
司徒宏人突然拉过一条椅子跨坐下来,正好挡住小房间的门,“不行哦,”他双手吊在椅背上,笑嘻嘻地说,“藤祈来之前,你可不能跑。”
清潋忽然冷静下来,她环顾这间小房子,房间里只是简简单单地放着几张长沙发,正中还有一个小桌子,而特别的是墙角竟堆着一个大沙袋和几双拳击手套。细听之下,外面隐隐有呼喝之声。再看看笑得很奇怪的司徒宏人,她突然想起藤祈的警告:“清潋,以后离宏人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