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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电话铃响,蓝偌芙熟练地接起电话,一面仍继续手边的工作。
“‘鸿耀’,您好。这是董事长室。”
“请问方董事长今天早上会在办公室吗?”对方的声音礼貌中透着几分沉稳。
“会的。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服务的地方吗?”
“不知方董今天早上可否拨空会客?”
“请等一下,”她翻了翻董事长的行事历。“对不起,请问您哪里找?”
“我是程氏企业的程天遥,因为刚好有……”
顿时,蓝偌芙怔住了,无觉于手中滚落的原子笔。
程天遥……
“喂!喂!你在听吗?”
电话筒内的叫唤使她醒过来。“是,董事长今天早上的约见都排得差不多了。但若您有特别的原因,我可以为您安排在早上十一点左右。”
“好极了,那就麻烦你转告方董,我会在十一点去拜访他。”
“噢!”蓝偌芙这才发现手是空的,连忙四处摸索,寻找方才掉落的原子笔。“好……好的,我会代为转达。”
“谢谢。”
听着对方挂掉电话,蓝偌芙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放回话筒。怎会这么巧,程氏企业程天遥……程天遥,他不仅已扩展父母留下的事业,更为自己闯下了一片天空。她着实替他高兴。现在他前来找方董,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企划方案需要彼此携手合作。
“早哇!偌芙。”一个体面的中年人沉稳地走进来。
“方董,您早。”
看着方董走进自己的专属办公室,她才想起程天遥的来电,连忙拿起行事历,走到门边敲了两下,准备向董事长报告今日的行事计划。这原是每天的例行公事,但她不知怎么,今天竟有点紧张。
“进来。”
“方董,现在是九点零五分,再过十分钟,就是我们公司内部高级主管的会议,十点三十分,美商莫理斯公司的代表会前来和您谈签约一事。十一点整,程氏企业程……”蓝偌芙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顿了顿继续说:“……程天遥董事长要来和您约谈,下午……”
“等等,”方董奇怪地问。“我怎么不记得今天和程天遥有约?”
“是他今天早上打电话来约的。”
“亲自打来的?”方董好奇地扬了扬眉。
“是的。”
“看来他一定有什么令人兴奋的大计划要分享。”方董摸着下巴,沉思自语道。“这年轻人的干劲真是无人可此,什么合作方案一定亲自出马,难怪一下子就扭转了程氏企业的劣势。程为绪夫妇在地下有知的话,也该欣慰了。”
蓝偌芙露出真心的一笑。
高级主管会议后,蓝偌芙才刚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准备整理会议纪录,就有人推门而入。
“你好,”进来的是一个身材不太高的青年人。“我是美商莫理斯公司的代表……”
“请进。”她礼貌地笑笑。“董事长正在等您。”
看着那人走进董事长的私人办公室,蓝偌芙的眼睛习惯性地瞄了下时钟,十点三十,这人还真准时。这是个分秒必争的世界。那下一个是……她像惊醒过来似地坐正身子,心脏不由得也加快了许多。
程天遥要来……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掏出粉盒,拿起粉扑轻拍了鼻梁几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她颓然放下粉盒,自嘲地笑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竟慌成这个样子!说不定程天遥早已不记得她是谁了。
十一点整,程天遥分秒不差地踏入“鸿耀公司”。
“请进!”
“谢谢!我是程氏企业的程天遥,今天早上我曾……”看到眼前的蓝偌芙,程天遥的话猛地打住,心似乎也停止跳动。
可能吗?经过几个月毫无结果的寻觅,他几近要放弃寻找蓝偌芙的念头了。然而现在,她竟在自己的眼前。
“程董事长,”方董突然打开私人办公室的门,笑吟吟地向程天遥打招呼。“我一听到我的助理说你要来,就开始期待了。要喝点什么?”
程天遥强迫自己集中精神,毕竟现在是在谈公事。“什么都可以。”
“那来些咖啡吧!我这助理对煮咖啡很有一手。偌芙,请你煮点咖啡。”
“好的。”
“来,老弟!我们进去谈。”
当他们走出方董事长室时,午休时间已过了一半。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
“好极了,我会尽快把资料弄齐,再和您做深一步的研究。”
“董事长,”仍在办公的蓝偌芙站起身来。“刚才您夫人打电话来,要您这会谈一结束马上到高尔夫球协会联谊厅与她会合。”
“哎呀!我差点忘了那个推不掉的餐会。老弟!我们再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那当然!”程天遥看了办公桌旁的蓝偌芙一眼。“对了,方董,我可以利用这个午休时间请你的助理吃个便饭吗?”
方董事长讶异地看着程天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是没错,但你可别拐骗我的好助理哟!”
程天遥笑笑。“我和蓝偌芙是大学同学。”
“是吗?那交情一定不错喽!”方董把眼光掉向错愕的蓝偌芙。“你竟然提都没提。”
“我以为程天……董事长不记得……”她对程天遥这种突如其来的邀约十分讶异。
“怎么可能!”程天遥猛地打断她的话。“行吗,方董?”
方董事长无所谓地耸耸肩,笑着说:“你该问问蓝助理才对。上司可没权过问员工的私人时间。”
程天遥转身直视蓝偌芙。“可以吗?蓝助理?”
蓝偌芙笑着点了头。
“不过,”方董清了清喉咙,插嘴道。“老弟,请你在下午两点以前送她回来,下午公司需要她的地方还很多呢。”
“是的。”程天遥对方董粲然一笑。
“你想吃什么?”一坐进车子,程天遥便开口问道。
“要不要到艺廊附近,看看有没有一位阿婆卖的……”
不等蓝偌芙说完,程天遥便笑了起来。
“说得是,老实讲,我十分怀念她的便当。”说着,便发动车子驶去。
“我早上打电话到你的公司时,你怎么不告诉我是你接听的?”程天遥一面开车,一面问道。
“我以为你不会记得我。”
程天摇摇头,露出无奈的笑容。“你知道吗?我曾按着同学录上的地址去找你,可是那地方早已经改建,我就这样和你失去联络了。”
“这几年,我们家几个孝都独立了,加上我的小妹又考上南部的大学,所以他们就搬到南部去了。”
“那你不就一个人住在台北?”
“是啊,两个弟弟因工作关系都住在中部呢!”
程天遥看着前方,突然眼睛一亮。“嘿!瞧见没?那位阿婆还在卖便当。”说着,便立即把车子停下来。
他们买了便当,如当年般并肩坐在台阶上。
“笑什么?”
看到蓝偌芙满含笑意,程天遥的嘴角忍不住也愉快地上扬。
蓝偌芙摇摇头。“想想我们最后一次坐在这里吃便当是穿T恤、牛仔裤,现在却……看看你,西装笔挺,再瞧瞧我,一身套装。”说到这里,她又笑起来,迎视程天遥兴味盎然的眼光。“这种感觉很好。”
程天遥微微一笑。再见到你的感觉才好,他想这么说,却没有说出口。
“几个月前,我在一个酒会中遇见了裴扬和白夫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提起,看到蓝偌芙僵硬地停下筷子,不禁住了口。
蓝偌芙脸色苍白,神情冷淡。“他和我无关。”
看着她的脸色,程天遥心中有些歉然,想来裴扬在她心中一定占有极大分量,他们之间的事,是不容外人刺探的。
午饭后,程天遥驾着BMW送蓝偌芙回公司。
“偌芙,”正要下车的蓝偌芙回头看他。“要是有空,我可不可以再约你一次?”
蓝偌关睁大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随即笑着说:“下次,该我回请你了。再见!”
她轻轻关上车门,对车内的程天遥挥了挥手,走进办公大楼。
“要不要上来?”蓝偌芙问。
星期日的晚上,程天遥和蓝偌芙刚自海边欣赏夕阳回到都市。
“方便吗?”
打从三、四个月前办公室的重逢起,程天遥只要有空便邀约蓝偌芙,而且每次回来,只送她到公寓门门。这还是第一次蓝偌芙主动问他。
“累了吗?”蓝偌芙体贴地询问着。
“还好。”程天遥看蓝偌芙嘴角的笑意,不忍拒绝她的好意。“让我先把车停好。”
蓝偌芙的小套房是一房一厅的格局,小客厅摆着几款样式简单的藤制家具。
“瞧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打开门,领着程天遥走进来。
“不错嘛,还有个小阳台。”程天遥走过去打开落地窗,把头探出去。“阳台怎么空空洞洞的?”
“抱歉得很,我对花草外行……你随便坐,要不要喝咖啡?”
“好。”
程天遥坐在藤椅上看着蓝偌芙煮咖啡。不一会儿,空气中已弥漫着一股香醇的咖啡香。
须臾,他接过一杯煮好的咖啡,心中涨满无可言喻的喜悦。“记不记得我第一次看你煮咖啡是什么时候?”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程天遥轻啜着咖啡。“其实从那次以后,我就几乎不碰咖啡了。直到那次在你的办公室里,才又开始喝起咖啡。”
“那不是我煮的吗?”
“是啊!”程天遥仰头喝掉咖啡。
蓝偌芙饶富趣味地看着他。
“你的眼光有点怪异。”
“胡说!我是想到第一次看你喝咖啡时,你也是一仰头就把咖啡喝掉的。”
“你还记得?”顿时,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
“我的记忆一向不太差。”
程天遥不由自主地注视着蓝偌芙,瞧得她心慌意乱,连忙别开眼光。
“我该走了。”他注意到她闪躲的目光,心中一痛,缓缓站起身来。
“小心开车。”
他别有深意地对她笑笑。“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得工作呢!”
他穿好鞋,打开门。“再见。”
“再见。”
看着他走入电梯,蓝偌芙才轻轻阖上门。不知为什么,只要她和程天遥在一起,一切就显得如此自然、安定,仿佛他所带来的宁静和喜悦可以抚平所有的不安。
“义父,您找我?”
杨海培踏进杨以庆的书房,看到他坐在书桌后面沉思着。
“出纰漏了。”杨以庆神色凝重地开口。
杨海培注视着义父好一会儿,缓缓推测。“您是说从金三角过来的……”
杨以庆迎视他的眼光,沉沉地点头。
“又是黄山涛捣的鬼?”
杨以庆又点头。
“我们这边的防备工作做得很严密,他无机可乘,所以干脆通知警方?”
杨海培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或许我们该做个彻底的内部清理。”
“你是说我们的内线出了问题?”杨以庆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可能性。”杨海培坐在义父对面,有些懒散地往俊靠,语句却充满理智客观的分析。“想想看,我们当初的计划多隐密,即使在执行前,知道的也只是几个高级干部。”他顿了顿。“过去几年来,我们从无失败的例子,最近却发生一连串事故,义父,这不是偶发,绝对是人为的。”
“你仍认为……这和老顾有关?”
“我一向就不认为他是真心在为组织做事。”
“可是他做了不少年……唉!这也许是个错误的信任。”
“……”杨海培不语,表示默许。
“或许该把他解决。”
杨海培想了想,站起身来。“他是个极狡猾的人,只要事情一有败露的迹象,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展开行动。”他走到门口。“不过,总有对付他的方法。”
“小心。”
“是!义父。”
杨以庆看着义子的身影隐没在门后,轻吁了一口气,可能是自己老了,遇到事情时再也无法像从前那般果绝,幸好有海培在,否则这些问题还真难以解决。
“进来坐呀,别像小猫似的在门口探头探脑。”程天遥笑着朝站在门外的蓝偌芙招手。
“你家好大。”她夸张地吐吐舌头,慢步走进。
程天遥耸耸肩淡淡地说:“我父亲喜欢大房大车。车库里还有一部长型轿车,老搁着没用。”
一个佣人模样的中年女人自屋内走出。“少爷,您回来了。”
“嗯!”程天遥转头问蓝偌芙。“要不要来杯果汁?”
“好。”
程天遥转向佣人。“麻烦你帮我倒两杯果汁来。”
“好的,少爷。”佣人退下去。
“偌芙,我带你到后院走走,后面居高临下,视野很好呢!”
蓝偌芙点点头,随即跟着穿过饭厅和起居间。
他打开后院的玻璃门,指着远方。“偌芙,你看。”
“从这里看下去,感受果然不同。”
蓝偌芙赞叹之余,发现后院除了游泳池外,竟还有棵大树,树下有一个秋千,而自己所站的露台上也有庭园式桌椅。
“你家的后院真漂亮。”
“摆着好看罢了。我父母在世时,忙得连坐下来的时间都没有,怎有可能享受这一切呢?而现在……”
“现在该你忙了。”蓝偌芙善意地接口,深怕触动他的伤口。
他们四目相交,发出会心的微笑。
“少爷,果汁来了。”陈妈笑吟吟地喊道。
“噢,对了,这位是蓝偌芙,我的大学同学。这是陈妈,我小时候常拉着她的裙子,跟在她后头跑,她都快被我烦死了——”
“少爷说笑了,蓝小姐,您别在意。少爷小时候怪寂寞的,我倒常陪他在树下荡秋千呢!”
“偌芙,那秋千是新的。”程天遥看到蓝偌芙奇怪地瞪视树下的秋千,笑着解释。“哪有经过十几二十年风吹日晒的秋千还不坏的道理。”
“我吓了一跳,以为你的秋千比较神奇呢!”
“好了,少爷,蓝小姐,有事请叫我一声。”
“陈妈,去忙你的事吧!”
程天遥拿起桌上的果汁递给蓝偌芙。
“谢谢。”
“要不要去荡秋千?”程天遥伸手指向外面。
“好啊。”她满脸笑意。
他们坐在秋千上轻轻晃起来。微风缓缓吹起,他们啜着果汁,静静感受这份午后难得的温煦。
“对了,明天晚上方董的酒会,你参不参加?”蓝偌芙忽然插口。
“你会在场吗?”
“这是成立南部分公司的庆祝酒会,我当然会在场。你收到邀请函了吧?”
“嗯9邀请了哪些人?”
“其他企业界的名人啊,像余义炳、杨以庆……”
程天遥诧异道:“杨以庆也受邀请?”
“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程天遥想了一下,带着几分凝重的口气说:“偌芙,你知道他吗?”
“杨以庆吗?”
“嗯!”蓝偌芙尚未察觉程天遥语气的变化,继续说:“他是企业界的传奇人物,三十年前以运输业起家,在短短的三午间,他的运输业已由乡镇拓展到世界各地。至今他的名字在运输业界上仍占有极重的分量。令人好奇的是他一生未娶,并且拒绝任何访问。”
“你真不愧是方董的助理,连杨以庆的生平都研究得这么透彻。”
她不解地看着他。“你怎么会突然对杨以庆感兴趣?这些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偌芙,”他顿了顿,下定决心说。“杨以庆是裴扬的义父。”
“什么?”蓝偌芙惊呼。
“大约八、九个月前,我在一个酒会……记不记得我曾对你提过?就在那个酒会上,白夫人介绍裴扬和我认识……”
程天遥小心地看着蓝偌芙惊疑不定的脸色,继续说:“时间过了这么久,我都忘了,直到你提起杨以庆的名字,我才想起来。”
蓝偌芙无法置信地看着程天遥。
杨以庆是杨海培的义父?怎么会呢?
“偌芙,你还好吧?”
蓝偌芙听不到程天遥关切的呼唤,脑中只充塞着一件事——杨海培是杨以庆的义子,那么杨海培所做的一切都与杨以庆有关了。换句话说,杨海培是受杨以庆的指使而做下那些……
“偌芙。”程天遥抓着她的手臂用力摇了两下。
她回过神来,茫茫看着他。“杨以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的,她想知道杨以庆究竟如何控制杨海培。
“没人知道!明天他可能不会出席。”程天遥看着她。“他甚至连自己办的酒会也不露面。”
蓝偌芙望着逐渐西下的夕阳,不断想起杨海培的一切……他所受的桎梧,究竟何时才能解脱?
清晨,天空已有朦胧的亮意。
杨海培燃了根烟,坐在落地窗前淡漠地看着逐渐明亮的晨曦。
白雪莲躺在床上,一手支着头,用欣赏的眼光注视着窗前修长的身影。裴扬浓密而微乱的头发,懒散而深不可测的眼神,灵活矫健的身手,在在都散发苦令人着迷的魅力。
尽管他们交往了好些年,她对他的欣赏却是有增无减。她慵懒地坐起来,随手披了件晨缕,走向裴扬。
“在想什么?”她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一只手伸入他未扣的衬衫内轻抚他强健的胸肌,嘴唇贴着他的颈项。
“没什么。”
“裴扬,我今天心情特别好。”
“可能是因为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缘故。”
“你听到了吗?”白雪莲忍不住问道。
“我在听。”他喷出一口烟。
“告诉你,”白雪莲匿在他肩上的脸洋溢着幸福。“我有了。”
“……”虽沉默下语,但他仍感到心中一震。
“昨晚我的医生打电话告诉我的,差不多两个月了。”
“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孝吗?”杨海培拿烟的手轻震了一下,烟灰抖落在地毯上。
“这回不同,这是你的孩子。”
白雪莲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微眯起来,兀自继续说道:“难怪我最近想吐得厉害……我会做个尽职……”
“拿掉它!”声音平静而冷酷。
白雪莲放在杨海培肩上的手陡然僵住。
“什么?”她脸色逐渐苍白。
是她听错了吧?
“拿掉它!”杨海培站起身,捻熄烟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白雪莲震惊地往后退一步,双手用力一甩。“你在说什么?这可是你的孩子!。我不拿掉,医生说如果我拿掉的话,这辈子就不会再有孩子了。”
“这不是正合你意吗?你从来就没喜欢过孝。”
“这对我的体质伤害也很大呀!”
杨海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裴扬——”
他开始穿戴衣物。
“如果你要保留,你就自己负责。若要问我,我的意见是——拿掉。”
顿时,白雪莲感到仿佛掉入冰窖,随即冲上前去捶打杨海培。“你!没心没肝!无情无义!我这样全心全意待你,你却……”
杨海培一把推开她。“别忘了,我们当初已经约定好彼此之间没有任何束缚。”说完,转身便走。
“你想一走了之?哼!”白雪莲脸色一变,抱着双臂,斜睨着他。“杨以庆快要穷途末路了,老顾早就把扬以庆的罪证给了黄山涛,到时候,我看你要去投靠谁!”
杨海培在门口停住脚步,并末转身。“你知道的还不少。”
“你们和黄山涛之间的嫌隙,我早就知道了。”白雪莲得意地说。
杨海培回头对白雪莲淡淡一笑。“老顾的意外事件是怎么发生的?”
白雪莲迎着他的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老顾酒醉驾车,撞墙不治……是你安排的……”
她走到他面前,带着近乎胜利的微笑。“就算如此,也挽回不了你义父的败势。黄山涛胜券在握,杨以庆是输定了。而你,也会变成丧家之犬。到时候,除了我以外,看还有谁敢收留你。”
杨海培的嘴角迸出一丝冷笑,迳自伸手开门。
“裴扬!”白雪莲双手按住他握着门把的手,急切地看着对方。“只要我不说,就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他低头不语。
“只要你留下来,我一定会为你守住秘密……”
“……”仍然不语。
“我们还有时间从长计议,只要你留下来。”她几近哀求。
“……”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她。
“噢!裴扬!”白雪莲紧靠在杨海培的胸前,热烈地说。“留下来,即使杨以庆倒了,你还有我。我什么都给你,什么都听你的。”
杨海培轻轻抚着她的秀发。
“唔!裴扬,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的唇轻轻落在她的发上、额上。
“唔!裴扬……”白雪莲微微喘息着。
杨海培的唇靠在她耳畔,轻声说:“我知道一个守仕秘密的奸方法。”说着,便深深吻住白雪莲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