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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与子携行(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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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厅而后便是话剧,晚间的剧场温暖的氛围,前面坐着黑压压的一片人,都在等话剧的开始。

苏禾看了眼手机,已经过了七点半,也不早了,她却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恨不得马上就到了明天。

黑暗的剧场,只有前面白色幕布上面闪烁着画面的光芒。

苏禾看着上面走出来的话剧演员们,略带有些感慨,“同样是大学生,上面的这些已经开始上台表演了。”而她呢?还在为生活费奔波忙碌。

他沉吟着,须臾,轻声说:“人生的意义就在于它的不确定性,不确定性也就带了希望。苏禾,你的人生有一万种可能。”

苏禾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不是那么的相信,再看到他的这双眼睛的时候忽然被什么定住了,像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就那么定定的看着自己,带着他固有的微笑。从不信到惊愕,苏禾咬了下唇,忽然觉得他好像总是有一种让人信服的能力。

“现在看话剧。”苏禾笑着看着前面的屏幕说,眼光却不由得偏向他那边一下,他也开始看话剧了。

不过这部话剧对苏禾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没过多久她就开始打盹了,后来索性踢掉鞋子,整个人窝在软软的座位上睡觉。舞台上灯光闪烁着,照在女孩儿脸上一明一灭,像是深夜静开的一朵昙花让人不忍打搅。杜承希看着她,忽然觉得,她也可以很乖的样子,睡着的她其实更美。

不知何时,耳边忽然出现一阵嘈杂,苏禾往里面蹭了蹭,恍惚着问他:“完了吗?”

“还没。”她听见他的声音。

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这回她听得很清晰,是:“你个贱人!”听起来有点滑稽。苏禾笑了,闭着眼睛,问道:“怎么了?”

“或许看得太入迷了。”

这部开篇就是尿点的剧还会有人看得入迷,苏禾舔了舔嘴唇,睁开眼睛。从这个角度,杜承希算是在她的侧面,苏禾微微扬着头,看见舞台上的光芒在他的脸上明灭着,平静的脸上像是来了电光。

“男主人公说他两个都喜欢,因为这个,刚才那个女孩子气不过去。”他解释说。

“如果是我,我也很生气。”苏禾抿了抿唇,撑着座位支起身,靠上后垫。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说话间,杜承希已经偏过头来看着她了。

“喜欢对我好的。”苏禾不假思索道。

“具体的呢?”他问她。

苏禾皱眉看着他,微微眯着眼睛,有点尴尬的说:“具体就不用说了吧。”

杜承希笑了,似乎带有些自嘲的意味,转过头,叹息着看着前面的舞台。

苏禾吮着下唇,把帽子拉下来,放下头发顺了顺把头发扎下面点。

“怎样才算是对你好呢?”杜承希转过头来,却意外的撞上了她的目光。苏禾愣了愣,扯了扯嘴,笑着把头发扎好,靠在后面说:“尊重我就可以了。”

“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他说。

苏禾对着前面,眼睛却不由得转到右边看看身边的男人,杜承希身体微微侧着,笑着看着她。苏禾脸上的笑不知怎的忽然隐去了,平静的看着他的脸,强烈的明暗对比,坚毅的轮廓还有没有来由的熟悉感。

杜承希被她这样看着,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有些惶然。

左手忽然被什么人抓住,他诧异的往边上看了看,却看见女生正笑着用双手把他的手掌掰开,说:“我看看你的手相。”

“理科生相信这种迷信?”他有点疑惑。

“从一个人的掌纹也可以看到许多,而且掌纹不是一成不变的会随着人体素质而改变。”她认真的研究着他的掌纹,忽然皱了皱眉,用食指在他掌心划了一下,说:“你看这条线……”女生抬头想确认他有没有在看额头却忽然碰了下他,女生立刻瞪大眼睛,头脑短路般的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讪讪的低头,继续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好像也有些愣怔,笑了笑,听她讲解。

纤细的手指在手掌上面划来划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触动。低头就可以看见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略显幼稚,却不失可爱。

“三线,就是最下面的那条线,沿着这条线看。”她在他的中指中间一直划到手腕中间那个点,说:“偏左一点就是高血压,偏右一点就是低血压。”她笑着,带有些得意,看了他一眼说:“至于原理我就不记得了,上任选课的老师教的,是个鹤发童颜的老中医。”

他好像来了兴趣,笑着听她继续说下去:“你知道吗?很多西医认定的不治之症在中医手里都是可以治愈的。比如说红斑狼疮,尿毒症晚期,这些不治之症,中医开个方子服用几个疗程就能缓解甚至是根治。”

他笑了笑,问道:“你相信中医?”

“几千年的文化,能不信?”女生笑着咬了下唇,继续看向他的手掌。

过了会儿,女生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暗暗呼出一口气,舔了舔嘴唇,再看向他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纠结的笑着了。

“怎么了?”他问道。

她咬了下唇,斟酌着词句试探道:“你今天开车来的是吗?”

他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平静,苏禾倒是越发困窘起来,算了,拼了,苏禾咬了下唇,红着脸,带着笑说:“能不能借我住一晚上?”

“你不打算回学校?”“为什么?”他问道。

苏禾讪讪的吸了口冷气,一脸纠结,说:“今天…不方便…回宿舍。”

她说的支支吾吾的怎么不叫人起疑?

苏禾看了眼他的表情,平静的看着她,是没准备相信的样子。

有求于人,只能低声下气了,“我有仇家。”说着她还特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他听了要笑不笑的看了看她,皱了皱眉,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带着点无奈的笑意,问:“所以你来看话剧就是要拖延时间?”

“如果他们不赶人的话,我可以就在这边过夜。”苏禾连忙补充说。

这个女孩儿还真是能想。“我表姐住在附近,你如果愿意的话,今晚可以住在那儿。”完全是一种长辈对晚辈的语气。

苏禾听了,忍不住咬了下唇,没有说话。

杜承希似乎才意识到她可能会觉得不自在,说:“你做家教不也是要到雇主家里去的?”

这能一样么?苏禾暗自叹息,不过,她想哪儿去了?她郑重的思考了会儿,想了很多问题,最后找了个最没技术含量的问道:“她会不会介意?”

他笑了,带着点宽慰,回答说:“不会。”

话剧已经完毕了,表演人员悉数上台。感谢过后是最后的是提问环节,九五后的大学生,和其余时期相同年龄的人一样,有的内向,有的开朗,不过这一代大学生却总能够轻松活跃气氛,想法新奇而又古怪,总是能问得人瞠目结舌。台上的演员们也是身经百战的了,一一迎刃而解还不时的打趣,调高舞台气氛。

“对了,剧情是怎样的?”出了剧场,苏禾问道。

“男主人公遇上两个女孩儿,都喜欢上了,后来和第二个女孩儿订婚。”

花心的男人,苏禾抿唇,问道:“没有更喜欢哪个人么?”

“到后来第一个女孩儿来质问他的时候他说他两个都喜欢。”

“嗬!”苏禾露出一个鄙夷的表情。

而实际上,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事情其实不胜枚举,只不过生活在里面的人如果没有经历过断然是不会相信的,就是已经经历过背叛的人也依旧相信爱情,不知是爱情骗了人还是爱情有时候其实并不存在,只不过是自己自欺欺人罢了。

杜承希把手插在口袋里,背部自然挺直,这样的他和苏禾相差大半个头,就算没有苏禾头顶上那个后面挂着一个球的毛茸茸帽子,他们走在一起也像是老师对着小朋友一般……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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