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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痛呼出声:“有期!”
不等我过去,下一刻,有期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扭曲狰狞得不似人样,还不断地冒出黑气,发出嘶哑难听的呜呜叫声。
——他不是有期!
我又没跟有期说要来,他怎么可能跟着,跟着的只可能是魔树,敢情我又被这魔树耍了一圈!
可要是有期不在,没有模板,他怎么化作有期的样子来糊弄我的?难不成有期还是跟来了?
空中强盛的白光逐渐暗淡,却有一把灿烂明耀的剑在飞舞,剑之后,是个蓝衣白袍的人,御念剑悬于空中,浑然一身仙意。
地上的魔树露出原型,却没有就死,要死不死的看着很纠结;那剑仙似乎也觉得很纠结,一抬手,那把纵横杀伐的剑飞向高空,再度冲下,一声剑啸震响,浩大的灵力波动瞬间爆发而出!
啧,好惨烈。我捂住眼睛,坐等光芒消退,才睁开眼来。刚才魔树的地方只留下半截黑树枝,倒是清爽得一点都不纠结了。
剑仙散去脚底白光,落在我面前。
我抬头看他。
蓝衣白袍,衣袂飘飘如烟如云,微风过处,仿佛有仙气袅袅缭绕。晶蓝色的玉冠束起墨发,一丝不乱,整体看来打扮和师父不相上下。
很少有见到这么好看的人,脸温和而带着隐隐凌意,轻抿的薄唇略带血色,长眉斜飞入鬓,黑扇般长睫下的眸仿佛星夜。
按师父的分法,他勉强算个天人。
不知为何,我喜欢看这么明亮的眼睛,相互盯了许久之后,我才爬起来:“谢谢你。”
他倒是很有礼节,对我作揖:“同为仙门,自该拔剑相助,姑娘不必多礼。”声音好听,却是沉沉的,应是个长老级别的主。
他一眼就看出我也是仙门,可见此人仙力不可小觑。
我没工夫觑他,急忙问:“剑仙前辈,你可有看见我师弟?墨蓝色衣衫,失了明的,看不见东西……”
他咳了一声,好像回答这个问题很困难:“……我看见了。”
我急切地追问:“在哪在哪?还请剑仙指点!”
他纠了纠眉毛,对着我指了指。不偏不倚,指的正是我的右手。
可巧我右手心里还捏着那条金色小鱼,小鱼还在挣扎,却因被我捏着尾巴,硬是蹦跶不起来。我这时才发现,这条小鱼是没有眼珠子的。
“啊——!!”一声惨嚎,我反射性地把手里的东西甩了出去,他在夜空中划出一条十分优美的弧线。
如此弧线扔出去,有期还不得少半条命!可等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是扔出去的鱼泼出去的水,有期已飞到弧线最高点了。
轻轻的一声“啪”,半空中被剑仙接在手里。
小鱼周围幻出光团,进而身形放大数倍,待光团散去时,我已是看得心头抽,为了矜持,赶紧掩了嘴偷笑。
我看见的,是身上一丝不挂、只有遮掩的黑绫还在的有期。不过最奇观的是,他双腿还成了一条曼妙的金鳞鱼尾,熠熠生辉,整个人又正被剑仙打横抱起,并且眉目传情……的难度确实大了些。
没想到,我这一扔,倒又扔出一对断袖,且同上次师父那一样,位居人下的还是有期。这么下去可不行,改日要给有期找个位居上面的机会才成,不然太没出息,晗幽弟子怎能屈居人下?
就我这偷笑的一会,剑仙已替有期完成下半身的变化,也给他用幻术披上一身衣服,才总算没漏春光。
有期刚刚站稳,似乎正要去道一声谢,那剑仙却没影了,做好事不留名,来过的证据只有地上那截枯树枝。
我将枯树枝捡起来,用师父教的术法吸纳了树枝剩下的灵气,砍树工作总算圆满。
回头看到一脸委屈的有期:“有期,这下被调.戏了吧?”
“什么调.戏,”有期挠挠头发,“我只不过是路过而已,结果就……”
这路过得忒厉害,大晚上路过到荒郊野岭来了。
我上前去牵住他的手,声音已经柔下:“你又跟着我,你还是怕我一个人出事?”
他点头,又摇头,最终低着头不说话。
“你有没有想过,你来了,比我还可能出事?”我抓住他的肩膀,见他又想辩解,我便先发制人,“不要用你会琴术来诓我!你的琴术施展速度太慢,根本无法应急,刚才还被魔树变成了原身。而且……要是站在那的真是你,要是你真的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抽了一口气,讪讪地:“师姐,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他就知道嘴上说对不起!我抢过他的手腕,做出发誓的手势:“你答应我,以后千万千万不可以再逞强了,知道吗?”
他的脸庞对着我,像是在仔细研究一件精致工艺品,过了半晌,他才低声回答:“我不会让你担心了。”
这句话,他承诺过,可他到底还是让我担心了。已是这么大的人,家中还有妾室,竟都不知道要先照顾好自己,令本师姐实在觉得压力山大。
我放开他,泄了气一般:“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他忽然想起什么,苍白的脸颊像被酒醺了一遍:“师姐,方才我化作鱼形时,听了你一番肺腑之言,现在有点感慨。”
肺腑之言?我何曾有“肺腑之言”?我怔了一怔,摸自个下巴:“什么感慨?”
“师姐可还记得,上次我与你讲的量变和质变?”
原来感慨是哲学,我洗耳恭听,看看他又要绕什么:“你说。”
他侃侃而谈:“上次表妹幸得晋公子所救才脱险,感情还更上一层楼,由此事可见那句古话‘患难见真情’的确正确。并非量变就能引起质变,而是量变发展到一定的程度时,事物内部的主要矛盾运动形式发生了改变,还要碰上一定机遇,进而才可引发质变。正如此番师姐误伤了我,我才得以听到师姐你的肺腑之言,你我才能发生质变……”
“停!”我听势不对,立马打住,“我、我和你哪来的质变?”
他很肯定地颔首:“肺腑之言啊。”
我好生回忆了一遍,大脑搜索“肺腑之言”。
刚刚那个假有期被我一叶穿心,我慌慌去救他,似乎就是那时候我脑子里乱得跟浆糊一样,似乎我也说过什么……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我才不管以后会怎么样!”
一声吧唧,手里头那截魔树的枯树枝断了;又一声吧唧,我脑袋里也有什么东西断了;再一声吧唧,我手上的青筋僵了。
他抚了抚额角,退了两步,勾唇略略侧过身去。别以为我看不到,他在偷笑!
我努力保持为人师姐的涵养,十分宁静、十分淡泊地扯出一个意蕴颇深的笑容,朝他伸出手去,招了招:“祝有期,你过来一下,我保证打不死你。”
有期一愣,神速飞奔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