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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到,他继续叮嘱:“以后为人妻不可以再任性了知道吗?”
“偏心!”强烈的指控。
没听到,他隔着红盖头揉了揉她的头,“以后再见面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了,如果你现在反悔,我立刻带你走!”“范哥哥,我会照顾自己的!你别担心。”抓住他的手,不是她缺心少肺,实在是今天的局面是她和释文跃一手设计出来的,虽然感伤不起来,但说不感动是假的,这些话连母亲都没有跟她说过,当知道她成了冲喜的人选而当不了太子王妃之后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姨娘们的幸灾乐祸,母亲连见都不想见她,父亲更是明确声明叫她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了,只因为靖国公府上居然出了个做妾的女儿!
伤了他们的心,让他们失望,她现在这局面也算是活该了!似乎早就料到,居然也不怎么难过开开心心地准备嫁妆,开开心心地嫁进王府,范哥哥定是听说了才不放心地过来看看吧!不然以释文跃的个性早就将人拐出皇城了!
被冷落的释文跃走上前来,技巧性地从范大哥手中抓过了她的手,“你保重,有事你知道到哪里找我们的。”叙旧完毕,拉起范大哥就往窗外跳,“走了啊,不送!”再不走喝醋都要喝死了,早就觉得范大哥对湘鸾比较好,原来是真的!
听着他们拉扯着逐渐远去,想着范哥哥必是一脸不甘愿的样子,忽然有了种家庭的温馨,刚刚走的才是家人啊!
到现在自己都还在奇怪,她到底怎么喜欢上释风扬的,又怎么会喜欢到要嫁到这是非之地的地步,到现在都理不清这份感情是怎么回事,但是对这个决定到现在没有觉得后悔而是开心就够了,她一向是跟着感觉走的。
绿杯小心地把窗户关上,忽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道:“小姐,得当心王妃姬织晴啦,听说以前王爷从青楼赎出来一个歌妓,还没来得及纳妾就给她折磨死了!”
“是啊是啊!”红袖急忙点头,“我还听说王爷身边伺候的丫头只要长得标致些都逃不出她的魔掌,要么诬赖人家头东西给活活打死,要么说人家和下人不干不净拉出去填井了。”
“对对对!”绿杯补充着这些天打探来的消息,“姑爷身边一个丫头也没有,成婚四年了也没纳妾!”
“是吗?不过有这种女人日子才会精彩不是吗?”范哥哥是伏躞教的教主,她是前任教主的徒弟,这么些年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一个怨妇怕什么!大概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新郎终于在寄语的搀扶下走进新房。
其实很久以后绿杯红袖还在严重抗议:看人家寄语这名字取得多好,哪像她们家小姐,当时在念诗就顺口取了一个名字。
不过想想她们小姐念的幸好是绿杯红袖乘重阳,如果念的是枯藤老树昏鸦……不敢想下去了!
随着他主仆二人一同前来的还有刚刚被曲湘鸾赶出去的喜婆。
释风扬整日都是昏沉沉的,前面强打起精神来出席是不想让人笑话,他虽然是新郎,可是抱病在身,不要说敬酒,来了哪些人他都不了解。
来的客人是两个侄子释文庭、释文渊招呼的,这当然是皇帝吩咐的,要他俩彻底死心。三王逐美他是知道的,为什么他会娶三个侄子的心上人他也是知道的,但帮皇帝分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即使知道自己不适合娶亲,这个王府不该再害一个女人,他还是应允了这抽事。
当寄语将昏昏沉沉的他扶进新房,主仆二人一进来就看到陪嫁来的两个丫鬟是如此的熟悉,立刻呆在当场,心中纷纷涌起不好的预感。
喜婆可不管他们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笑嘻嘻地将杆秤递到释风扬的面前。他接过杆秤,轻轻挑起喜帕……果然……眼前穿着大红喜服的女子不是她还有谁?
曲湘鸾在喜服的映衬下显得肤白似雪,却又细滑如玉,没有像别的姑娘在新婚夜羞得低垂着头,反而将她美丽的脸庞扬起,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他,见盖头已经掀起,露齿一笑,顿时仿佛像将屋子照亮了一般,百媚生情!
“你……就是曲湘鸾?”
不是吧?这就是侄子口中宛如空谷幽兰的曲湘鸾?看来这两个皇子的文学造诣尤其是在用词上仍须进一步提高!
曲湘鸾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喜婆就开始喊起来:“喝交杯酒——夫妻举案齐眉!”
绿杯红袖端上来两杯酒,两人接过来挽手喝了。
释风扬放下酒杯,心中疑惑,方才喝的东西,不像酒倒像是什么汤水,喝下去之后只觉得清新爽口,并不是酒的滋味。
正在疑惑,却听得喜婆又喊道:“吃过生饺子——早生贵子!”
红袖抬上来一盘生饺子,释风扬伸手拿了一个,正准备吃,却被新娘子纤纤素手按住,吩咐道:“你们先下去吧!”
那喜婆还想说什么,却给绿杯一推,就给推着出去了。
释风扬疑惑地看着他刚进门的妻子,只见她取下他手中的生饺,浅浅一笑,“你身体不好,别吃这种生腥油腻的东西!”说完顺手将饺子抛出窗外,然后站起来半弯下,俯过身为他解开外衣的扣子,释风扬愣愣地由着她脱了自个儿的外衣。她抽过一个靠背的垫好,扶他半躺上去,扭头朝他一笑,“这回不用脸红了吧?”
释风扬一愣,才想起她说的是寺庙后山的那一次相遇,脸又不争气地微红了起来,不过料想晚上比较暗,她应该看不见了!
可是他不知道练武的人视力和听力都好到了奇怪的地步,所以当他的脸刚刚开始红曲湘鸾就察觉了,痴痴地盯着他看了半晌,喃喃自语:“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释风扬听她在念洛神赋,正觉奇怪,不期然对上她痴望的眼神,才恍然大悟这洛神赋是念给自己的,大窘!
赶忙岔开话题:“今天就这么休息了吧!我这身体你也瞧见了,以后怕要委屈你了!”说完对她浅浅一笑,温和的笑容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歉疚。
“委屈?什么委屈啊?不能洞房吗?那不要紧,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我可以等的。”这个她不介意。
……
释风扬的笑脸突然僵在脸上。
曲湘鸾肯定不是她的错觉,他现在一定又在做无声的叹息,转身悄悄笑了笑,走到一旁将帕子放到盆里温热的水中,然后拧了拧,便走回来,连他里衣的扣子也不放过,通通解了,要替他擦拭身上。
他连忙抓住她的手,“这些事让寄语做吧!今天你也累了,睡吧!”
“不碍事!你累了就先睡,不用管我的!”寄语?以后寄语做的事她包了!
重点不是管不管的问题吧!又叹了口气,刚才微红的脸,现在像煮熟了的虾子,怕是全身上下没有哪里是不红的,尤其是……她擦哪里?!
手忙脚乱地抓住她越擦越往下的手,“可以了可以了,够了够了!”
没有擦到有点可惜,但看他脸红得都快炸了,好心放他一回,颇为遗憾地说:“好吧,那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了,不饿。”他病着常年没有胃口,席上刚刚吃过几口东西,在胃里翻搅得厉害,当现在不用费心去烦恼她的……呃……直率之后,才发现全身酸软无力,躺在床上,连动一下都费力。
曲湘鸾见他似乎有些乏了,扶他躺好在床上,故伎重施将内力灌入他的体内,不多时,他便睡去了。收回搁在他背部穴位上的手,为手上残留的感觉暗暗心惊,现在仍能清楚地记得当碰触到他皮肤时那令人震惊的热度。
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高烧不退吗?”
想了想,有所决定后,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不意外的,绿杯红袖还守在窗外。曲湘鸾怕惊醒屋里已经睡着的人,小声地吩咐:“他在发烧,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两个丫头倒是心有灵犀地领命去了。
曲湘鸾这才回到屋里,却见他头上又热得冒出了汗水,虽是睡着却也是敛着眉极不舒服。她知道他昏睡也是睡不沉的,极浅地睡睡醒醒。忍不住叹了口气,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人怎么有本事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
却见他似乎又要惊醒,忙取过自己的圆扇,坐在旁边为他扇风,伴着缓缓的凉风他才舒展了眉头。
见状,她情难自禁地笑了一下,说不出的柔媚动人,肤白似雪风情万种,可惜唯一的男人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