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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剑青在心里迭声咒骂,而尽管他已醒来,但被猛烈撞击的痛楚与强烈晕眩仍没有放过他。眼前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他知道自己随时可能会被黑暗攫去意识。
“少爷,现下该怎么办?”护卫问道:“这姑娘看起来受了伤,还昏迷不醒,属下们该怎么处置她?”
龙剑青虚弱地喘气,气恼地瞪了那仍昏迷不醒的人儿一眼。
这个姑娘倒好,天外飞来撞上他之后就昏迷了过去,留下一团混乱让别人来收拾。
这会儿他既不知道她的姓名,更不清楚她的来历,又不能将她扔在路边弃之不顾,还能怎么办?
“就……把她也……一起……带回去吧……”
龙剑青才刚说完不久,一阵剧烈的晕眩就蓦地袭来,攫住他的意识,让他昏了过去。
“唔……疼……”
一阵阵筋骨体肤的疼痛,将古香荷从昏迷中扰醒。
她虚弱地呻吟了声,缓缓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
由于意识仍昏沈,她先是茫然地望着眼前的景物,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情似的惊醒过来,美眸流露出一丝警戒的光芒。
眼看寝房里没有其他人在,她立即伸手探向自己身上,触摸到藏在怀中的某样东西,并将它取了出来。
那是一本有着玄黑色封皮的医书,从外表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对她而言却是极为珍贵。
“好险还在……幸好我没把它给弄丢……否则我岂不是太对不起死去的师父了吗……”
她青葱般的玉指轻抚着书皮,想起已逝的老人家,美眸不禁泛起了泪光。
十七年前,在她出世的那一晚,在江南一间茶楼当伙计的爹发生意外去世,娘劳心劳力、含辛茹苦地照顾她,却因为积劳成疾,把身子骨都给弄坏了。
还记得七岁那一年,娘染了重病,她哭着到医庐求大夫医治娘,却因为拿不出银两而被伙计赶了出来。
当时她绝望又无助地坐在街上嚎啕大哭,正好遇上为了采药途经江南的名医曹东源。
在问清楚她哭泣的原因之后,曹大夫便随她到家中去看娘。
无奈,曹大夫虽然有着顶尖的医术,娘却早已病入膏肓,五脏六腑都严重衰竭,已是回天乏术。
由于没有其他可以投靠的亲戚,娘担心死后年幼的爱女会沦落为乞儿,在临终前恳求曹大夫收留她。
得知她孤苦无依的困境,曹大夫好心答应了娘的恳求,不仅将她带在身边,还收她为徒,除了传授医术之外,还让武艺不错的师叔曹东旭教导她一些功夫。
只可惜,她压根儿就不是习武的料,唯有轻功还算马马虎虎过得去,好在她对于医药极有天分,总算是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
师父常夸赞她不只习得良好的医术,还有着单纯美好、善良热忱的天性,对她很是疼爱,就连师叔也待她非常亲切,将她当成自家人般照顾,让她这十年来过着平静又安稳的生活。
十多天前,高龄七十的师父病逝,临终前师父屏退了同住的师叔和奴仆,将她叫到病榻旁,悄悄将这本医书交给她,要她谨慎地收藏好。
据师父说,这本医书是百余年前,师父的师祖——有着“再世华佗”美称的旷世神医李遥景所撰写的。
在这书中,不仅详述了各种奇症怪病的治疗方法,还记载着许多罕见毒物的调制、解毒之方,因此它不仅是习医之人梦寐以求的珍宝,更是一些使毒门派亟欲得到的宝典。
由于它价值连城,过去数十年来,江湖上一直有不少人提出高额赏金,想要取得此书。
只因为曾师祖的徒弟众多,而各徒弟又开枝散叶收了不少弟子,因此想要调查医书的下落并不容易。
为了不让这本由曾师祖所传下的医书成为他人抢夺牟利的工具,更为了不让它成为不轨之徒下毒害人的帮凶,师父一直将它藏在极为隐密之处,从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
如今师父临终之前,没有将这本医书交给师叔,而是托付给她珍藏保管,足见对她的信任与期许。
“师父放心,香荷就算是丢了性命,也一定会保护好这本医书的!”古香荷紧握着手中的医书,坚定地低语。
在师父过世之后,她一直谨遵师父的叮嘱,谨慎地贴身收藏着医书,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此事。
想不到,前天夜里,有一名黑衣蒙面人趁夜溜进她房里。
当时她尚未睡着,一惊觉有人潜入房里,她先佯装熟睡,趁黑衣人毫无防备之际,抓起枕头狠狠砸向黑衣人。那只软绵绵的枕头自然没有半点攻击力,只能为她争取一些逃出寝房的时间。
无奈她还没来得及逃出房门,黑衣人就抓住了她,喝问她医书的下落。她在大惊之余,机灵地狠狠踹向黑衣人的胫骨,乘隙逃脱。
她本想去向师叔求救,但是黑衣人很快地追了过来,截去她的去路,势在必得地攻向她。
当时她方寸大乱,等不及师叔或家中奴仆前来搭救,就在黑衣人的追逼之下仓皇失措地逃出家门。
一路上,那黑衣人紧追不舍,由于她的武功不济事,尽管奋力对抗,她仍是在交手时负伤。
幸好,当时的打斗声引来正在附近巡逻的两名官差,让那个黑衣人有所忌惮地逃走,两名官差也立即追去。
尽管自己暂时安全了,但是她知道那黑衣人在摆脱了追去的官差之后,肯定还会来找她,因此她根本不敢返回住处。
虽然师叔的武功不错,但她并不知道黑衣人是否还有同伙,会不会给师叔或家中奴仆惹上杀身之祸?
除此之外,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向师叔解释黑衣人的意图,毕竟她答应了师父不对任何人透露医书一事。
茫然无助的她,也只好先带着医书逃亡。
“到底……那黑衣人是谁?又是怎么知道我有这本医书的呢?”古香荷大惑不解地蹙紧眉心。
为了不被那名黑衣人逮住,这一路上她迂回地绕路,躲躲逃逃,丝毫不敢稍作停歇。
负伤又连夜逃亡的她,不仅没有银两投宿客栈,也不敢露宿荒郊野外,不曾合眼且只匆忙摘些果子果腹的她,几乎耗尽了体力,最后完全是凭靠着意志力在支撑着她。
当她稍早逃进那片山林时,察觉到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正急忙想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休憩,却听见林子里传来了骚动声,她只好勉强施展轻功,躲藏在枝叶茂密的树梢上。
她还记得自己看见了好几名护卫、奴仆打扮的男子,扛着一顶轿子经过,她也记得自己打算等那些人离开之后,再赶紧寻找安全的藏身之处,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八成是昏了过去,从树上摔落了吧……”她喃喃猜测道,毕竟当时她的体力早已耗尽,突然昏过去也不是值得意外的事。
在她昏迷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既然这本医书还在她的身上,而她也还活得好好的,那她肯定不是落入黑衣人的手里。
那么……是当时乘坐在轿子里的人,将她带到这里的吗?
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分?会是她能够信赖的人吗?
她现在是否安全无虞?是否已彻底摆脱了那名黑衣人?
还有,究竟那个黑衣人是谁?怎么知道医书的事情?当初师父在交给她这本医书的时候,并没有其他人在场呀!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让古香荷的脑袋胀痛,胸口也闷得发疼。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医术精湛的她,心里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情况。
尽管她的伤并不会危及性命,但她在与那名黑衣人交手时仍受了些内伤,那可不是在床榻上躺个一、两天就能复原的。
“唉……现在我该怎么办……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疗伤才行……”
就在古香荷蹙眉思忖的时候,忽然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赶紧收敛心思,将那本医书藏回身上。
医书才刚藏好,房门就被打开来。
一名约莫十五、六岁的丫鬟走了进来,当她看见床上的姑娘已经醒来,脸上也没有露出半点惊喜或友善的笑容。
“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古香荷客气地开口询问。
“这里是定安将军府。”丫鬟小月语气冷淡地回答。
她从其他奴仆那儿听说了刚才在林子里发生的事,这个来历不明的姑娘撞上了少爷,害少爷这会儿仍昏迷不醒,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自幼就进将军府当丫鬟的她,对主子是绝对的忠诚,因此对于这个害惨了少爷的姑娘实在很难有什么好脸色,倘若不是总管吩咐她过来看看这姑娘是否醒了,她根本就不想过来。
“这儿是将军府?”古香荷惊讶地瞪大了眼,她这辈子还不曾见过什么皇亲国戚哪!
“姑娘将我家少爷撞晕之后,也跟着晕了过去,由于不知道姑娘的身分来历,当然也只能将姑娘带回将军府了。”小月的语气充满了责怪。
古香荷闻言更加诧异了。“什么?我……我不只昏了过去,还将你们少爷给撞晕了?”
小月忍不住又道:“咱们少爷原本就病得不轻,被姑娘重重一撞之后,更是当场晕了过去,直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过来呢!咱们少爷是何等的尊贵,要是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赔得起吗?”
“我……”
古香荷一阵语塞,心里愧疚不已。
尽管她不是有意摔在别人身上,但确实给人造成了困扰与伤害,那让她觉得自责极了。
“你家少爷病了?是什么病?”她开口问道,心想或许她可以为自己的无心之过做点弥补。
小月摇头道:“不知道是什么病,一连看了好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都半个多月了也一直未见好转。”
已经大半个月了还查不出病因?看来他们家少爷果然病得不轻。
古香荷委婉地说道:“是这样的,我叫古香荷,其实我也是一名大夫,不如让我去瞧瞧,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你是个大夫?”小月一脸怀疑,实在看不出这个负伤昏迷的姑娘是一名大夫。
古香荷看出小月的疑惑,开口道:“我自幼习医,医术还过得去。”
她这话说得十分谦虚,其实她的医术比寻常大夫要高明许多,一些怪脖症即便不曾亲自碰上,师父也曾向她提过,况且她身上还有曾师祖所传下的珍贵医书,相信应该能够帮得上忙。
“让我去瞧瞧吧!说不定我能够找出你家少爷的病因,况且我也想当面向他道个歉。”
“这……”小月一阵犹豫,毕竟这件事不是身为丫鬟的她能够决定的。“奴婢还得去请示夫人。”
“那就有劳姑娘了。”
“好吧!古姑娘先在这儿等等。”小月转身退出了寝房。
古香荷吁了口气,蹙眉忍耐着自己身体的不适。
尽管自己身上带着伤,体力也尚未完全恢复,但她仍勉强自己打起精神来,毕竟这会儿有更需要帮助的人。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无心之过,害得别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她可是会一辈子良心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