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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也是他手愣在半空的时候,两束灰烟在水晶球中飘了出来,落在地上,是一身红袍的连青与阿凉,她眉目间依旧三颗耀眼水滴,只是眉梢眼角的黑纹络消失,她就站在他身前,嘴角淡淡勾着,似笑非笑间绝艳倾城。
半晌,她终于真心的笑了,一挥手,阿凉当即消失在了屋子,她看着他,眼中空明一片“好久不见。”
她指的是狐王,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一眼洞穿了楚离的前世。
楚离也笑了,这笑不太自然。她与他不过一天多不见而已,何来好久不见?他不知道,青石说的并非今生,而是前世。
“朝上有什么事吗?”看了眼悬浮的水晶球,水晶球自动的落在了她手掌,她反手一扣,水晶球当即不见。
楚离淡淡的看着她,只道“十九叔何时才能好?”
何时?青石看了眼楚惊天,淡淡温润一笑“麻烦你帮我在外面看着,明日他就会上朝。”
楚离想了想,点了点头出了听雪楼。
青石知道,狐王并不知道这里设了结界,除了他,无人可以进来。但是施法这事,还是不要吓到他。
狐王半离,三千年前受念生所救,自此便与佛有了一些干系。
她对半离不太清楚,听他说好像是半离喜欢过一个妖,但是那妖却嫁了另一个妖,不过百年便灰飞烟灭。
看着半离出去,她一挥手,将门锁上。
她的锁,半离是打不开的。
不说他没归位,便是归了,也不过八千年道行,比不得她上万年的。
床榻上他还在痛苦之中,她心中一痛,快步走了过去,坐在床沿,单指点在他的眉心。口中静静的念着什么,他的眉宇间散出一道金光,幽幽的,却无法撼动。
另一端,半空中浮着的楚惊天唇角一勾,他的身体在半空中渐渐透明起来。
青落一惊,手当即幻出一道光打向楚惊天,将他的身体拉住。
是谁!
是谁在隔空拉走他!
谁有这个法力?
难道是那帮和尚知道了?怎么会?他现在是凡人气息,那帮老和尚不会违背规则的,那是谁有这般强大的力量?
她想顺着那力道找回去,看看是谁,却发现那力道似乎在天地万物间发出来的,查无可查。
心中大骇,她又偏赶上恶咒,所剩的法力根本不敌这个力道,只能保持不让他被全部吸走。
“是谁!有胆子出来!”青落怒道,只是这声音相比往日已经差了许多。
“你何必如此?”远处,墨莲迅速掠了过来,他大掌幻出朵朵桃花,落在了楚惊天身上。
“是谁在另一边隔空吸他?”墨莲的桃花及时的锁住了楚惊天的四魄,青落才算松了口气。
“这人法力如此高,我也不知道,竟然瞬间就能吸走他的三魂三魄,绝非是等闲之人。”
墨莲眉头蹙着,上前将地上的青落抱起来,她的唇角又在流血了,本就是恶咒期间,竟然这么费法力,是想死么?
因着她杀孽太多,所以每年会有一个反噬期,期间为十天,是法力最低,生命最脆弱的时候。
“你放心,我锁了他的四魄,是谁带走的他的魂魄,找不到这四魄,自然会回来取,到时方知。”将她抱回自己的屋子,给她渡功,让她减少些痛楚。
她自小就要强惯了,可能是因为青石的原因,她恨不得自己是最好的。
青石坚持如此,或许他可以理解。
青石爱佛陀,就如他爱青落。
人界助青石,不过为了青落少担心一分。
只是如今之期,担心恐怕是解决不了事了。
青石必须回来,那敞妖浮屠只有她才能阻止。
三千年的封印,这些花妖早已对青石恨之入骨,若破封而出,青石怕是毫无反击之力,她的法力还不及青落。
“墨莲,帮我守着他可好?我一定要逼姐姐回来。”她额上冒着汗,眸子却清晰的看着某个地方。
墨莲无奈的叹息一声“青石会回来的,你如此逼她,可是要逼她恨你?”
青落一愣,她从未想过姐姐会恨她。她对世间的情还不明白,恨也不太明白,就算对于佛陀,她只是反对,极力反对,恨么?她不知道。
可是当墨莲告诉她姐姐会恨她的时候,她突然有些怕。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姐姐好,姐姐为何要恨她?
墨莲叹息一声,她太不了解这爱恨情仇,所以对于他爱她,也不会知道,或许在她心里,他只是一个大哥哥,与爱人无关。
不知要等多久,她才会懂得。
亦或者,他永远等不到?他已经等了万年,她依旧是这样。
“一个人如果动了情,真的会变得这么可怕吗?”青落回头看墨莲。
墨莲的笑容一滞,又是淡淡的化开“可怕么?我不觉得,爱其实是很美妙的东西。”
“那为什么,因为这个东西,姐姐会恨我?”青落的声音有些低落。
墨莲不再说话。
他只是专注的给她运功疗伤。
他走的时候留了一句话,他说“如果有一天你体会到了爱,你就会知道,爱是这天地万物之间最无法抵御的东西,有时候你明知道不该爱,可是爱上了,便放不开手。”
青落看着他有些萧索的背影,偏了偏脑袋。是么?但是她亲眼看到了姐姐的爱,所以她永远也不想学会爱这个东西。
这东西太害人,她不要清楚。
听雪楼,随着连青指尖的松开,楚惊天缓缓的醒了过来,青石也化作了平时的一身素袍,发钗微绾。
他淡笑着看着她,强烈而chan绵的口勿上她的唇。
她只是看着他,将他所有的霸道与suo取全部吞下。
“我想你了。”她伏在他的膝盖,双手揽着他的双腿,轻轻的闭上眼。
她想了他好多年了。
能在他身边的感觉真好,她从来没有一刻有此时的安静与满足。
“你如何会想我?我哪一刻没有在你身边?”楚惊天笑,抬手摸了摸她披散的发丝。他的双眸中毫不掩饰的宠溺,似乎要将她软化,渗进自己的肌骨。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她没有多说,他不会记得以前的种种,她记得就好。
“什么时辰了?”看了眼窗子外,此时已经是夜半了,他摸了摸她的肚腹“饿没饿?我让御膳房给你做些吃的。”
她点了点头,已经快两天了。
设了结界的屋子,与天界的时辰相同。
楚惊天口勿了吻她的额头“想吃什么?”
“我只想抱着你。”她笑,口勿上他的唇,如果时间能在此刻停驻多好?她愿意在他身边一瞬白头,可是真实的世界总是这么让人无法选择。
他被她的动作弄得一愣,也只是瞬刻之间,反客为主,将她扣在了床榻上,任她的双臂勾在脖颈。
他的双手熟悉的解开她的裙衫,将她揽在怀里,一切在她的动情下,再也不可收拾。
这抵死缠绵的滋味她再享用一次,与他融在一起的感觉,终于将那千万年的孤寂弥补。
她吻着他的耳垂,一路向下。
他能感觉到他身子的紧绷,不过只是吻到小腹,便被他反身压-下,他的嗓子喑哑透着不可阻挡的情-欲“你这是在诱-惑我。”
“便是诱-惑你了,如何?”
这次一走,不知要多久,她一定会回来找他,只是希望他一定要等她。
许久的缠绵,她伏在他身边,将双臂环着他的身体,面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心中略略一酸。
惊天,青石只希望能永远安好。等我回来,念生。
手腕上,那串佛珠咯的手腕生疼,她淡淡笑着,眸子轻瞌。
“等我回来。”她无声的张了张嘴,终于没有发出声音。
“吃些什么,喂饱了我,也该喂喂你了。”他拥着她,看上去很高兴。
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微微撅起了嘴。
“我要吃金丝玉兰。”这糕点是她平日惯喜欢的。
“好。”他抬手勾了勾她的鼻尖,起身穿了袍子出了去。
屋子里,青石起了身子,半椅在床榻边,眸子里乍暖还寒,只有那一滴落下的泪水诉说着所有的无奈。
三千年前那一敞妖浮屠,是她留下的祸根,那些花妖是魔主手下的,应了魔主的命令去引诱佛陀,打算偷了他手中的佛珠,那珠子是千万年宇宙磨留而来,象征的便是佛陀的身份。魔主的意思不外乎让佛陀破戒,趁乱掌控佛家。
没有人比她更明白失去那一串佛珠的意义,所以她暗中去了花池,与上千花妖殊死一战,拼命才将她们封印。
魔主是早晚都会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她撒了谎,她告诉魔主那些花妖冒犯了她,冒犯了魔界的尊严,那些花妖在她手上烙下了妖界的信号。
魔主自然不会全信,可是那些花妖到底是妖界之人,她赌的就是妖界与魔界的纠葛。魔主没有计较,却也罚了她,在她心口打了一颗无心钉。无心钉,无心钉,便是即便找回了心,也无法回归原位,还会使你练起功来痛苦万分。
不过几日她又偷着去了花池,那些花妖依旧在冲撞封印,所以她想到了一个方法,可以镇住她们三千年,让她们三千年内无法作乱。但是那时的她并不知那群花妖几天的时间内练了一个叫做飞天之阵的阵法,为的就是将她打败。
浴血之战,打了三天三夜,几乎将她的经脉全部震断,她花了足足两千年的功力才引来的落水古冰,才成功的将上千的花妖封住。
那之后她也养了许久,棕了桃林,墨莲照顾着她,也有一两年,才完全伤好。
如今,三千年之期已到,再无法压制了,她必须一人之力将她们全部斩杀,不留祸根!
身边,她淡淡瞌上眸子,身上当即多了一层素衫。
下了床,赤着脚走到门外,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柔柔一笑。
手中一簇火花一挥,点燃了一旁的门帘,而后呼的一声随风而起。
大火只是一瞬就燃了起来,远处的楚惊天心中一跳,赶忙转过两个走廊,而听雪楼大火滔天,映入他的眼眸。
听雪楼门前,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他脑海突然炸裂开,疯狂的向她跑去。
此时,他还是什么一国之君,他疯了般的向着听雪楼跑“你要做什么?!”
没人知道,这声音之中夹杂了一丝哭声,他怒目欲呲,却只顿在离她十米外,再也动不了。
对面,她清淡的笑着,她知道,他的魂魄不全,所以,她会寻回那四魄。只是若想回去必须脱了凡胎肉身。不得已,必须要脱。
她本想看着他的身影自己离去,可是却没想到他半路返了回来。她想笑,却却再也笑不出来了,眼前,他用着毕生所有的功力想要劈开面前那透明的墙,试了许久,终于仰天长啸一声,一滴浊泪划出眼眶,膝盖跪在了地上。
青石明显的感觉身子里有无边的痛楚,压抑到最痛,她彻底释放“啊____!”
有些事,她无法跟他说。睿智如他,必然会猜到此事的凶险,断然不会让她回去,可是这件事必须要解决,没有选择,是必须。
“我已经没有退路,爱你或许是我这辈子最错的事,自从知道我爱上了你,我就知道我已经没有救了。我杀人无数,双手沾满血腥,别人道我无情,可是惊天,若我可以,哪怕纵身火海,我亦无怨。”
“不!不要这样!你过来好不好?”他嘶喊着,声音撕裂了般,双眸里尽是血色,却无可奈何。
“惊天,我没有退路了,我爱你,一直很爱你。”她笑着,笑到眼泪迸发,脚步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对面是他疯狂的嘶吼。
“连青,若你敢进去,我便杀了宫九歌,我要漠北血流千丈!我要整个天下给你陪葬!”而我,也会随你永远沉睡,永生永世。
她摇了摇头,他不懂。
秦晟只是一个情劫而已,而她最大的劫,永远渡不过的劫是他!是他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