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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咩~~”
静寂清幽的高山草原上,一阵公羊的惨叫声,格外清晰。
“我帮你除毛而已,别怕喔!”趴在公羊上的袁雪葵,正努力分开纠缠住的羊毛和钮扣。
“咩~~咩~~”公羊叫得凄厉了。
“乖,对,静下来就对了。”她拍拍它的背,轻声安抚。
“咩~~咩~~”
“你看,好了吧!”她终于扯开彼此的纠葛,微笑吻了乖乖配合的公羊一下。
忽然间,“砰!”的一声,公羊消失不见,一位穿着体面、高大俊酷的王子出现在她眼前。
袁雪葵眨了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谢你救了我!”他优稚内敛,深邃的眼眸蕴含一股英气。
“你是……”
“我是维德王子。”
哇~~没想到,她的一个吻,居然让公羊变王子!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他绅士地牵起她的小于,凑列嘴边亲吻。
接着,她被拉入宽厚的怀抱里,王子的俊脸越来越靠近她红红的脸……
“铃——”尖锐刺耳的闹铃声,却在此时不识相地响起,吵醒了嘴角正挂着幸福笑意的袁雪葵。
“唔……”她佣懒地起身,随手按掉闹钤,再拎起床边一件西装披在肩上取暖。
“真是的……”睡眼惺忪的袁雪葵,一脸惋惜。“每次梦到这里就没了……”
自从上次和葛维德一别后,她的梦境就变了,变得绮丽、充满浪漫的色彩,驱走了多年来的晦暗衰气。
人家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想到他,她的唇角总会不自觉地泛起一抹甜甜的笑意,才会在夜里一直梦到他,还期待和他亲吻……
实在一点都不矜持款!想到这里,她的脸蓦地一红,心口那股奇异的悸动和期待,并不因梦境中断而消失,反而持续扩大再扩大……
她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他?
对了!今天是发薪水的日子,她可以先还他医药费,再和他谈生前契约,所以不能继续坐在床上傻笑发呆了!
她边哼着歌,边换着衣眼,心情high了起来。跟前两礼拜沈闷黯然的情绪相比,她放松开心许多,阳光般开朗的笑容也全回笼了。
这份想见到他的期待和渴望,愈来愈鲜明,远远大过于谈合约的利益,该不会……她已经悄悄地喜欢上他了?
见鬼了,她的大脑一向直直的,最近怎么老是拐到那边去!
“喵~~喵~~”怔愣问,咪咪朝她叫着。
“咪咪,我真的喜欢上他了吗?”一把抱起新室友咪咪,她对它发问。
“喵~~”咪咪眼神无辜,给她一个“阿哉”的表情。
反正找对贵人,你就能逢凶化吉;但要是爱错人的话,你就一生坎坷,还合。让对方陷入困境,灾厄不断!
“不行!差点忘了,他只是带给我好运的贵人,我还要靠他介绍男朋友啊!”女居士的话言犹在耳,她闭上眼睛,企图催眠自己,不能逾越那道界限。
然而,不一会儿,她的脑海中又不听话地浮现他的俊脸,两股力量在拔河,她陷入天人交战的状态。
“怎么办?可是我想见他啊……”
明知道他只是她的贵人,但她头脑就像一部DVD,会自动放映他侃侃而谈的俊脸、嘘寒问暖的关心、温柔放电的眼睛……怎么也关下住对他的思念……
“不管了!”
放下咪咪,她决定暂时先下去理会这些复杂难解的问题。带衰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位能助她消灾解厄的贵人,当然是先好好看住他再说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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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左右,葛维德从建设公司返回事务所,和几位守在电脑前绘图的同仁寒喧后,便走向自己专属的办公室。
“老板,您的黑咖啡来了。”小穗端着咖啡,一睑讨好的尾随在后。
“老板,我想您一定口渴了,喝红萝卜汁对身体比较好噢~~”芳芳自然也不落人后的跟进。
葛维德从不要求职员帮他冲咖啡、送现打的果菜汁,可是公司仅有的两位女同事,经常互相较劲的对他献殷勤,实在令他头疼!
“放着,出去工作。”
“是……”见老板脸色有转绿的迹象,芳芳和小穗赶紧推开门,准备离开办公室。
“对了,小穗,”葛维德突然叫住小穗。“有没有我的电话?”
“噢,有!早上有两通找您,一通是尚品建设的苏副总,说要跟您讨论‘桂冠花乡’中庭设计的细节。”
“那另外一通呢?”葛维德的黑眸蓄满期待。
“另一迩是吕教授打来的,他说中午想约你吃饭,要我帮你回覆电话吗?”
“好,帮我跟他约时间。”吕教授是他的恩师,他当然不会回绝。“除了苏副总和吕教授之外,还有其他找我的电话吗?”和袁雪葵分开几天来,他每天都期待能接到她的电话,听见她开朗的笑声。
“没有了耶!”
期待再度落空,葛维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是吗?”
“老板,你在等谁的电话啊?”敏感的小穗,贼兮兮地探问。
“没……有,你去忙吧!”葛维德垮着一张脸。
“是。”小穗只好摸摸鼻子,退出办公室。
小穗和芳芳离开,办公室恢复安静,那抹娇小的倩影再度窜入他的脑海。
怪怪!为什么小穗一靠近,会令他起鸡皮疙瘩又不耐,袁雪葵的靠近却令他心悸又期待?小穗撒娇的声音让他觉得魔音传脑,为什么袁雪葵的声音却宛如天籁?
还有芳芳,一样是出外打拚的租屋族,为什么他不曾觉得芳芳处境令人心疼?唯独傻气的雪葵会令他不舍,会对她升起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才离开五天,为什么他期待她的电话胜过公事上的电话?又常常在安静无声状态,思念着她温暖的笑靥?
种种的反应显示,他已经不小心让袁雪葵走入他的内心,也证明了她在他心中占了不算轻的分量。
以前他完全看不到女人的优点,如今发现她真诚待人的厚道、善良热忱的执着,以及那份单纯的傻气……他仿佛找到了一种重生的喜悦。
他吹着口哨,一扫方才的不悦,感觉到生命的美妙,连呼吸似也跟着芬芳了起来。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那么的美好,不如由他主动出击,延续这份美好。
拿起话筒,葛维德突然一愣。该对她说什么好呢?他苦恼地抓了抓头后,脑中突然灵光乍现——
有了!他先问候她的病猫,再进而表示对她的关心,然后再拐她吃饭……
哈!人帅,头脑也不是盖的。他得意地笑,笑得心花怒放,笑得“小熊乱撞”,然当电话号码拨了一半后,男性骄傲的自尊又令他顿住了!
不行!这妮子神经粗如电线杆、脑筋迟钝又单纯,万一她对他根本没感觉,那他不是糗大了?
嗟!这患得患失的感觉他从未尝过,真像不小心被下了符……
“葛大哥在吗?”
他拉了拉耳朵,又拍了拍头壳,想确定自己听觉是不是出现障碍?
“喔……葛大哥不在噢?”略带失望的熟悉甜美嗓音又响起。
事态严重啦!他现在不但失魂,还出现幻听了!
因为袁雪葵,他的生理状况破天荒地频繁失常,或许他应该出去和同事讨论公事,转移注意力。
他一走出办公室,小穗立刻送来一阵邀功的嗲音——
“老板~~刚才有个姓袁的小姐,说是什么生前契约的业务专员要找你,经过我的盘问和阻挡,被我赶出去了!”
“啊?姓袁?她是不是个子娇小,长得很可爱的一张娃娃脸?”
“好像是啦,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进来触霉头,浪费你的宝贵时间。”看老板紧张地追问,小穗更形得意。
“她人呢?”原来刚才真的是她来找他,他不是幻听!
“我不准她妨碍同事们办公,请她出去了,不过她好像还赖在门外不走。”
“门外?”相思涨满心房的葛维德,隔着玻璃门瞧见了一抹娇小的背影,立刻像火箭筒般冲了出去!
从未见过自己的老板情绪如此急躁失控的小穗,愣在当场,摸不着头绪。
“雪葵!”推开门,葛维德赶紧上前唤她。
“葛大哥,刚才你同事说你在忙……”以为他上班时间拒见工作以外的人,乍见他开门迎接她,袁雪葵略感惊讶。
“呃……是啊,你怎么会来?”他的心是雀跃的,但在乍见她的那一刻,脸部表情不敢表现欢喜,仍保持一贯的冰山酷脸。
“我特地来还你西装外套,而且我已经领薪水,要把上次欠你的医药费还你啊!”连作梦都梦到他,一见到他,她的脸突然一红,微妙的感觉在胸口升腾,似掩不住内心某种暧昧的渴盼。“顺便想请你吃饭,表示谢意啦。”
她干么心慌又紧张的,袁雪葵暗自平抚躁乱的心跳,告诉自己得稳住啊!不能越过友谊的界限。
特地——这两个字令他心花朵朵开。
“要请客,你……钱够用吗?”接过她递来的外套,他脸是酷的,胸口却微微发热。
她愣了一愣。
“我是说你要是钱下够用,省着点,不用急着还我钱。”
她一听,旋即笑开,酒涡若隐若现。“还可以啦,猫咪跟我都是迷你种,食量很小。”
积欠他太多人情,她心里也过意不去,所以还钱吃饭是一定要的。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想看到他……嗯,要是他愿意物色个可靠的好男人给她,就更好喽。
她是个透明人,想法单纯,也掩下住心事,渴望和期待全都写在脸上。
是期待和他用餐吗?葛维德内心愉悦,外表却保持着一贯的淡漠冷酷。
凝着她颊畔那一对可爱的小酒涡,宛如饮入口感醇润的佳酿般,他陷入飘飘然的陶醉状态。数秒后,才意识到她已经把钱塞到他的西装口袋里。
“别还我。”他急急掏出。
“为什么?”
“我让你欠。”这样才有理由常常看到她“特地”过来。
葛维德拉起她的手,将钱放在她柔软的掌心内。
一碰触到她的纤柔玉指后,他发现她的手指骨头特别突出,而且还泛着冰凉……他下意识地将她冰冰玉指握在他的温热掌心内,急速加温。
被他厚实的大掌紧紧握住,一股暖烘烘的温度即刻从袁雪葵的掌心往上扩散,窜升至耳根子,全身暖热了起来。“不然这样吧,我请你吃乍餐好了,顺便谈谈你上回说要考虑的事。有空吗?”
“中午我已经有约。”他很想现在就拉她到餐厅吃一顿Buffet,下午再带她去喝个下午茶,偏偏中午与恩师有约,想走还走下开。
“这样啊!那么晚上呢?”袁雪葵微红的睑蛋仰起。
他极度想脱口答应她,但体内某根神经硬是ㄍーㄥ住,不允许自己答应太快。“晚上……也不行,我要去淡水找一个朋友。”
“既然你这么忙……不然改天好了。”袁雪葵微微扯开自己被他握紧的小手。
顾不得面子,豁出去了!“这样吧……明天晚上我有空,我请你,七点半在茹丝葵餐厅碰面。”
“茹丝葵?\贵吧?”她惊呼一声。
“那下算什么,我每个月都要去一次,说定了,明天晚上七点半见了。”
“……好。”
葛维德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嘴角掩不住的扬起期待的笑容,殊不知自己方才“塞钱”又“摸骨”的惊人之举,已经令身后同事们睁大眼睛,引来啧啧称奇的哗然声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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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葛维德回家后,换下严肃的西装,穿上一套干净明亮的休闲服,准备以“亲善大使”的形象赴约。
谁知,正要出门,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雷鸣的声响,他探头而出,只见滂沱大雨正以雷霆万钧之势自天空落下。
哇咧~~顿时他两眉打结,原本盈满期待的心因这场大雨蒙上淡淡的灰色。
尽管不悦,暗咒老天爷不赏脸,他还是打扮得体体面面,准备赴约。
搭上电梯,他把握时间在电梯明镜中整理仪容,演练夺魂摄魄的魅笑,此时电梯停顿、打开,人群鱼贯进入,突地出现一张熟悉的娃娃脸,对着镜子内的他发出甜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葛维德诧异地回头,确认这不是幻象,倏地扬唇绽开方才演练的魅笑。
“我来找表姊。”袁雪葵两手提起装得满满的购物袋。“因为她明天要到中部出差,所以特地要我把她家冰箱的食物清空。”
哎呀!他倒忘了诗曼和巨柏也分别住在这栋大楼,因为近水楼台而进出激烈的火花。话说回来,以诗曼和雪葵的表姊妹感情来看,雪葵会在这儿出现也不足为奇了。
此时,人群一再涌入,他微微侧身,随着一股推挤力量朝她移去,直至两人被迫退在最角落里。
电梯内空气稀薄,令人呼吸紧窒,他却没有以往的厌烦和不耐,反而因为闻到一股来自袁雪葵的清新发香味而心情大好,扫去了方才的灰色情绪。
他们挨紧彼此,两人肩摩擦肩,他的大手在无意问碰触到她冰冷指尖后,顺手接过她的手提袋,减轻了她右边的负担。
感觉他的贴心,听见他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相互呼应着,袁雪葵微微仰首,欲朝他发出感激的笑容,此时却有一股推挤的力量,冷不防地将她撞进他宽大厚实的怀中。
“噢呜~~”她的鼻子埋在他宽阔胸膛里,疼意随之袭来。“对不起……”
“痛吗?”他体贴地问道。
“一点点。”她皱起鼻子,两颊略红,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捕捉到她因发窘而露出的俏皮表情,他突然腾出一只手替她捏捏俏挺的鼻尖一把,又情不自禁地掺进宠溺,揉了又揉,令她的心坎渗出一丝被疼爱的暖意。
甜蜜的氛围紧紧围绕着彼此,电梯却一层层往下走,预告甜蜜即将走到终点,葛维德突然开始祈祷电梯可以在这时候故障,或停电个三天两夜,顺势延长这份近距离的亲昵。
“东西好多,我的小冰箱好像塞不了这些……”
听见她这番话,葛维德低头瞄到提袋里有一些蔬果,黑啤酒和果汁,一个想法倏地在他脑中成形。
“你拎的那袋里有什么食材?”
“咖哩块、鸡胸肉还有一些火锅料。”
很好!牛排大餐随时都可以请她吃,但碰到下雨又在自家大楼内和她不期而遇,机率是可遇不可求,不如就顺从天意,邀请她到家里坐坐聊聊,还能享受两人独处的甜蜜时光——
“你现在饿吗?”
“还好,”她摇头,据实以告。“我刚才在表姊家吃了一些零嘴,不太饿。”
“外面正下大雨,我们还要去餐厅吗?”使计诱导女人回家,还是他冰山美男头一遭。
“什么?”她听不见,又问。
“我是说……”俯首,葛维德藉机靠近她的耳际。“我们不要出去了。”
“不出去,要去哪?”他富磁性的嗓音搔惹着她的耳际,引来一阵酥痒,脸颊不由得红热了起来。
她脸红耳热的反应,令他满意地咧嘴,薄唇更肆无忌惮地贴到她圆润的耳边——
“你会做饭吗?”他的声音下但性感又撩人,还彷佛具有催眠的功能。
“会一点点。”她点头,不懂他的用意。
当一声,电梯已经来到一楼,人群鱼贯走出,只有最角落的葛维德,脚底像被三秒胶黏住,不想动弹。
“那好吧!到我家,反正有现成的食材,我们可以一起做。”
“好啊。”袁雪葵倒是答应得干脆。
她本来就担心自己的冰箱太小,冰不了这么多东西,拎着这两袋到餐厅用餐也挺怪异,而且说不定……他也是想藉此评断她的厨艺,要是发现她的厨艺吓吓叫,也许会帮她介绍个好男人。
如此一来,正好可以让所有的问题迎刀而解了。
“来,那我们再坐一次电梯上楼。”他要她乖乖回到他的身边。
为了延长那份和她近距离相处的时间,葛维德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机那么重。
正因为从未对女人动心,第一次找到“对”的感觉,说什么他也要把握机会,不能让难得冒出的爱情给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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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维德的父母移居美国,两个姊姊也嫁到美国,现在只有他一人在台湾,所以填饱肚子全靠自己出外“打野食”。
不过那座长期当展示模型的样品厨房,在袁雪葵进门的那一刻,突地热闹滚滚地飘起饭菜香,沸腾出满室的温暖气氛,驱定了平日的冷清和死寂。
看不出来袁雪葵平常迷迷糊糊,进了厨房还真有两把刷子,做超家事毫不含糊,俐落得很。
“等汤一滚,红萝卜、马铃薯就可以先下锅喽。”袁雪葵忙得额际冒出热汗。“还有鸡胸肉要先切块,咖哩要拿出来备用。”
“没问题。”葛维德一点不在乎屈居副手。
香喷喷的咖哩、热腾腾的火锅,加上她边哼着歌,边切菜的幸福画面,一起暖入他的心窝,令向来形单影只、只顾打拚事业的他,顿时向往起有人陪伴的幸福。
如果往后她可以留在家里,洗菜切肉,做饭煲汤,就不用为了填饱肚子在外奔波劳碌,他也可以在忙碌一天回到家时,闻到一股令人窝心的饭菜香,看到她纯真无邪的笑容、吱吱喳喳的甜软嗓音、逗趣可爱的肢体动作,生活绝不会像从前那般单调无趣。
“你怎么了?”袁雪葵发现他偷懒在一旁纳凉,抬眸问道。
“呃……没事,”敛起心神,他的嘴角仍控制不住地微微扬起。“因为房子住了快一年,厨房却是第一次使用,我突然有感而发。”
“第一次使用啊~~那万一我煮得不好吃,可别生气噢!”
“你放心。”她漾起的笑容甜入他的心坎,他已经半饱了,怎么会介意她煮得好不好吃。
此时,她舀了一小碟汤,吹了吹,将热汤送入自己嘴里。
凝着她蜜色的嫩唇,贴着小碟边缘喝汤的享受模样,他喉头一紧,吞了吞口水,突地饥渴了起来。
无奈,袁雪葵并没有感受到他的饥渴,反而更尽职地继续投入厨事,乐在其中——
“嗯~~好好喝哦!”她咂嘴,满意地微笑。“加入洋葱后,味道好甜。”
“真的好甜吗?”
“你自己试试就知道啦!”抓住他的胃,等于抓住她的美丽人生。
“真的吗?我也喝看看,要是不好吃——”他端起她没喝完的碟子,眼神促狭,语带威胁,间接接吻的意图明显。
“不好吃会怎样?”袁雪葵一脸认真,没注意他的意图。
“就等着受罚。”
“罚什么?”
看她紧张咬唇的模样,他更想欺负她。“罚你再煮一百遍、一千遍……直到我满意为止。”
“好严格噢!”袁雪葵的笑容稍敛。他一定是为了她未来的幸福着想,可为什么,她的胸口反而有点闷闷的?
“那是当然。”他吹了吹气,将热呼呼的汤送进嘴里。一股专属于她的淡淡清甜香味霎时弥漫于唇齿问,滑入喉问,蔓延至他体内,直到心田里溢满暖烘烘的甜意。
从来不知道喝汤也可以那么享受,令他一口接一口,欲罢不能。
真想将她收纳在身边,一起洗手做羹汤,不让她饿着肚子,互相扶持,牵手过一辈子。
天啊~~他自己怎么就一头热地栽进甜蜜家庭的美梦中,那她呢?
“我想……”抑下胸口莫名的窒闷感,袁雪葵仰头,好奇地问:“你一定是对我寄子厚望,想培训我成为一位优秀的新娘厚!”
她总算开窍了!葛维德喜上眉梢。他以为自己是一厢情愿,看来是错估情势。就是嘛!依他万人迷的魅力,怎可能独独迷不倒这个小迷糊?
“嗯,也可以怎么说。”他的嘴角微扬,为她的茅塞顿开欢喜不已。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一定会帮我。”
他点点头,唇边的笑意加深,内心狂喜。
“那……”看来他真的有心想帮她转运。“那我可以说出我心目中的完美男人条件吗?”
“条件?!”葛维德的眉头竖起。
“你不是要帮我物色一个好对象,才会严格要求吗?”她的眼眸闪现单纯的期待。
啊咧~~他有这样说吗?听到这句话,他嘴里含的汤,差点喷出来!
这个没良心的女孩!她还没死心!也没对他动心,还指望他帮她拉客~~
“嗯……我希望对方是个脚踏实地、沈稳内敛、收入稳定又体贴的新好男人……”她说着说着,眼神飘向他,两颊不自觉飞上两朵红霞。
好奇怪!请他帮忙作媒,她怎么反而脸红害臊啊?
老实说,他愿意帮她介绍男朋友,她心里真的有些遗憾和酸涩啊!
几次相处,让她已经对他存有难以言喻的好感,可是一想到梦茵居士的话,她只好一再阻止自己的幻想。
只是,不自觉间,她所描绘出来的条件,竟然和他有那么一点雷同……不对,简直完全根据他的形象Copy出来的一样!
哎呀,糟糕!老毛病又犯了耶!她伸手又敲了敲妄想的脑袋。
“老实说,你说的这些条件,目前我是有认识一个。”葛维德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真,真的有吗?”一股期待和惋惜同时涌上她的心头。
一想到悲惨人生将有否极泰来的希望,袁雪葵微微一笑,可是,一想到贵人不是她命定的恋人……她又感到日月无光,神色黯然了起来。
好矛盾的心情啊!
唉!她不能老是对他心存幻想,要是搞错对象,可能会害到他耶!
“我骗过你吗?”
“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可以把他介绍给我认识呢?”
“你就那么猴急吗?”一说到要他帮她介绍男朋友,她的眼睛就亮起来。
“因为……别的事我不敢说,如果是厨房的事,我一定有信心通过你的评监。”为了找回她的美丽人生,绝不能再动摇意志。
“是吗?”一股酸涩窜上心头,他故意嫌弃。“这汤难喝死了!”
“噢,对,我忘了加一点调味料。”袁雪葵搔搔头,笑咪咪地解释着。
葛维德忍下住暗暗翻了个白眼。难道是上天在惩罚他对女性疏忽太久,要不他怎么会对一个粗神经女孩动心,她却迟迟看不到他的情意?
到底该怎么做,她才能看见他对她的在乎?
“咦?”袁雪葵有些愕然。绷着一张俊脸的他,像个阎王似的,表情森冷威酷,好吓人!
莫非他又生气了?她一向不敏锐,不太在乎周遭的事物变化,偏偏最在意他生气。“其实……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忙!”
“我知道了,”他气恼地放下空碟子。“你要是在我家里为我烹饪三个月,并通过我的审核,或许我会考虑把你推销出去。”
不如将计就计,明里评监她的料理实力,暗里他给自己两个月的时间,非要打动她的芳心,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不可。
“真的?那从什么时候开始?”难得贵人愿意给她转运机会,她绝不能错过。
“从明天以后,我的晚餐就由你负责。”
“没问题。”只要达到他的要求,她后半辈子也许就不会多灾多难了!
吃完饭,他们喝着红酒,填妥三份生前契约。
“这是你爸妈、还有你的合约。”一口气买三份,真是她的大贵人。“往后要是有往生方面需要服务,请不要客气……”
“我个人并不期待太快收到服务。”
“我知道。”她笑着收起合约,再到厨房收洗好一切,来到客厅,准备离开。
“这给你。”
“什么?”回头,她看到他递来一个信封袋。
“每天在我下班以前过来煮饭。这里面有一把钥匙,还有一个月的买菜钱。”
给她一把钥匙,等同于是打开他心门的一张通行证,她可以畅行无阻地进出他家门,他也期待能在相互往来中登陆她的心,植下爱情的种子。
“噢,没问题。”袁雪葵接过信封袋,掌心传来一股热气,蔓延成一种异样的舒坦,充塞于她的心间,抵也抵不住……
真糟糕!她对贵人存有的好感,似乎愈来愈难控制了。
她常常要提醒自己,他仅是她生命中的贵人,一个介绍好对象给自己的媒人,她该保持分寸,不能随便逾矩。
只是……和他靠得越近,她的警觉就像会自动退出大脑,不费吹灰之力地被他击溃,更别说要管住一颗迷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