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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鸣和羽被一个女官引入了芙蓉阁,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芙蓉阁中柳长安一脸苍白地歪在美人榻上,秀气的双眉紧紧皱着,显然是承受着什么痛苦。而浅色的裙摆下似乎有星星点点的腥红,一点一点渗在床榻上。整个芙蓉阁里都弥漫着浓重的檀香味,可是仔细闻起来,却依稀能分辨出其中夹杂着的血腥。
羽正要从医箱里拿出悬脉的红绳,却突然被德女官打断:“你们俩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娘娘诊治?!到了这个时候,还磨磨蹭蹭拿什么红绳,直接诊治就是!”羽被她的话一怔,迅速与纳兰鸣交换了个眼神后,上前搭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羽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本以为不过是给妇人安胎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越是诊治,却越觉得心慌。因为柳长安这身子不仅被人下了堕胎药,更是中了恶毒的慢性毒药,甚至还被人点了腰腹间的穴位,迫使她流产。如今看来,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一定保不住的!就算最后保住了还生了下来,那不是死胎就是先天不足!这事儿,可真真是难办!
纳兰鸣方才还在旁边负手而立,可如今看着羽一脸纠结的模样。便快步上前道:“师弟,让我也再来看看吧。”说着推开羽,自己将手搭了上去。没过一会儿,纳兰鸣就笑道:“娘娘不过是心情郁结才伤了惺子。不过,不要紧。我开几副安胎止血的药就好。再为娘娘用银针诊治几次,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而后,他又在羽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微笑着递给德女官一张药方,“这位女官,劳烦您带几位宫女将这药煎好送来,我要先为娘娘止血。还有,娘娘请沐曰下脏衣。我再为您针灸。”
柳长安先是遭了不少黑手,体内的各种毒素也越积越多,已是损坏了她的根基。而后又被柳长荣暗地里点了腰腹大穴。而这几日又为朱氏之事伤怀,身体虚弱之际这些祸患便再也压抑不住了。她其实心知肚明,肚子里的孩子,她唯一的希望就要保不住了!可就在她绝望之际,突然有人告诉她只需要喝上几贴药、针灸几次就能痊愈,怎可能不言听计从?
于是,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欢喜的笑:“多谢大夫!本宫这就去沐浴更衣9请大夫早早为本宫解决这忧心之事!”
纳兰鸣低身一礼:“那是自然!”
很快,柳长安便沐浴完毕,躺在内室之中。纳兰鸣和羽仔细将药箱中的用具一一拿了出来。银针、烈酒、烛火、益母草粉末、人参片……突然,羽一个失手将一瓶紫黑色的粉末打翻在地,浓郁的香味瞬间在空中飘散开来。羽慌慌张张地就要去收拾,却不知怎么的,却将这粉末撒的到处都是。纳兰鸣装作责怪地瞥了他一眼,却分明看到羽的眼神里带着丝心照不宣的坏笑。.
“贵妃娘娘,请将手臂伸出来。在下就要扎针了。”纳兰鸣轻柔地说着。这音调、这语气柔柔软软的,还带了些蛊惑人心的意味。在这温暖的环境中,在这芬香的静室里,在这柔软声音的蛊惑下,柳长安觉得很安全很平静,仿佛像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就这样,想要睡过去了。
纳兰鸣看着柳长安微微一笑,随即又对羽使了个眼色。羽立即领会了他的意思,走到那些宫女身后,一人一针,将她们迷晕了过去。而纳兰鸣则拿起一根银针,在灯火上烤了会儿,缓缓插入柳长安手臂上一处穴道,“娘娘,可觉得好些了么?我帮你保注子,你也要给我些报酬,可好?”
“嗯。”柳长安迷迷糊糊的,仿佛所有的思路都跟随着纳兰鸣的一起走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才乖呢。呵呵……”纳兰鸣邪魅地笑起来:“那告诉我柳长荣在哪里?”
“柳长荣……在一间石室里。她……被吊在十字木桩上。浑身……都是血呢……”这本是柳长安从不说出口的秘密,她身边的人谁也不知道。可此时,就在纳兰鸣的追问下,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个干净。
可纳兰鸣听了她的话,心里蓦然一痛!小徒儿果真是受了大刑!可恶的东西!“那石室在哪里?!”
柳长安停顿了好长时间,显然这个问题把她给问住了。“在哪里?我……不知道啊。好像……好像是从国丈府的一处假山里走进去。嗯……应该是假山里面!穿过好长好长的地道,就是那间石室。”
“原来是在柳国丈府的一处地下石室里么?”纳兰鸣眯起了眼睛,想着:“果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纳兰鸣又扎下一针,继续问道:“是谁主使的此事?”
“父亲,平西王,嗯……还有……”话还没有说完,柳长安便沉沉睡了过去。
纳兰鸣见此,对羽道:“消息已经问到了,我们快走吧。”可羽却迟疑地看了看满地乱躺着的宫女和依旧虚弱的柳长安,问道:“我们毕竟是揭了皇榜的。如何能就这样走了?只怕还没走出几步就被抓了啊!”
纳兰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道:“你傻不成?难道还要治好了这对头?!走吧,我早找好了理由,不会有人阻拦。”说着,将方才散落在地的曼陀罗花粉一一扫去,背起药箱,快步向外走去。
刚走出内室,德女官就拦在他们面前,“两位大夫,娘娘如何了?”
纳兰鸣高深莫测地道:“娘娘的情况并不很好,方才我那么说也是暂且宽慰她的。不过,我已经为她针灸了,血是止住了。只不过她却身中剧毒,我只好与师弟去寻那解毒之物来。过几日自会进宫为娘娘诊治。刚才所开的药方和针灸的穴位我已一一记录,太医院的国手们参照着抓药诊治应该能保资子性命!”
德女官被纳兰鸣的话吓了一跳。殇墨帝本就是让她来保护未出生的惺子,若是惺子有些不好就要她人头落地!此时听得安贵妃身中剧毒,她也一时着了慌,忙道:“那还请两位大夫速去速回,救救我们娘娘!”
纳兰鸣微微一笑,冲她拱拱手,便拉了羽快步出宫而去了。只是,德女官不知道,他们这一去怎可能再回转呢?
一路上,羽还紧紧盯着纳兰鸣的背影,不时挠挠头。他其实真的想不通,这只从不显山露水的大妖孽什么时候居然有如此计谋、城府了?什么时候居然觉得他与自家主子隐隐有比肩之势?为什么,看他这副面容居然觉得这么的眼熟呢?他……究竟是谁?
黑暗是一切事物的保护色,不论是阴谋阳谋,还是杀人救人。只要是不能彰显于滔滔天日之下的事情,都可以披着黑暗的外衣隐藏在深夜的保护色下悄悄进行。
而就在这一片黑暗中,司徒卿夜、纳兰鸣、小磊磊、“五音四艺”、血煞等人,悄悄潜入了柳国丈府。国丈府内静悄悄的,四周依旧挂满了白幡,一片缟素。但根据小磊磊观察,其实这国丈府内外却布满了黑衣卫,将整个国丈府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牢牢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时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因为,他们知道今天只能进、不能退,只能赢、不能输!
司徒卿夜与纳兰鸣对视一眼,两人随即分开。纳兰鸣带着小磊磊和一队血煞护卫瞬间显露身形,向柳世全所在的主屋冲去。个个手持大刀长剑,看样子就像是江湖上被重金收买的亡命之徒。这一举动顿时引得柳国公府的树梢一阵“沙沙”乱晃,那是隐藏在暗处的黑衣卫,也是他们即将要面对的强大的敌人!
另一边司徒卿夜小心翼翼地避开暗桩护卫,带着“五音四艺”向国丈府的假山群潜去。一路上,大部分的黑衣卫都被纳兰鸣那队人引了过去,只在一处假山前却遇上了十多个黑衣卫。显而易见的,看他们守卫在此处,更是证明了此处的假山群有问题!
司徒卿夜握紧了手中的剑柄,低喝道:“宫、商、角、徵,这十余人就交给你们了。千万要挡住他们!”四人飞快地点点头,快速冲向了黑衣卫,拼杀在一起!一时间,鲜血飞溅、肢体断裂、惨叫连连,好一番腥风血雨,残忍异常。
可是司徒卿夜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带着羽和“四艺”迅速打开了伪造成假山的石门,冲入了漫长的地道之中。衣袂在黑暗的地道里翻飞,风声在耳边呼啸,鲜血在四下喷洒……近了,更近了,荣儿,你在哪里?我来了!
终于,六人杀了诸多守卫在地道各处的护卫,终于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空间。这里到处都是灰黑色的石头,看起来就像是在某座山的山腹里面,应该是被人工开凿出几间石室。
司徒卿夜抹去额头大片的汗水,深深呼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师妹就在那里面,可是此时为什么有些害怕?为什么手在不由自主地颤抖,却又不敢去推开那一道石门?在害怕什么?是害怕看到小师妹被人折磨得不成人形,还是害怕自己这么久才来营救而惹了她不开心?
羽见自家主子站在门前迟迟未动,还一会一副表情,顿时愣了下,道:“主子,您还不……”
司徒卿夜瞬间回过神来,长吸一口气,推开了石门。只见石室里那伫立着的高高的十字木桩上捆绑着一个娇弱的人影。那就是柳长荣,她看到司徒卿夜一行人,唇角扬起一个微笑:“你们终于来了啊。哎……还好,还不算迟。再过几天,说不准就不用来救我了……”
司徒卿夜眼里闪过一抹痛处,他飞快地冲到柳长荣面前,将铁链劈断,牢牢将这个担忧了数日的小人儿搂紧怀里。“傻丫头,乱说什么呢?我们还不是来了么?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嗯。”柳长荣冲他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缓缓晕倒在他的怀里。司徒卿夜心头一痛,“羽,快来看看!”羽急忙上前查看,只见柳长荣身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深入皮肤的鞭痕,这些伤口在这阴冷的环境里还有些恶化、化脓。看得连“四艺”那几个长年在刀口讨生活的丫头都看得心惊肉跳!真不知道郡主这看起来娇娇弱弱的女子怎么忍得下来?羽更是快速掏出几颗保命止血的药丸递给司徒卿夜,“主子,快喂郡主吃下去。”
司徒卿夜想也不想,就往柳长荣嘴里塞。可是此时的柳长荣早已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力气吞咽呢?“此时管不了这么多了!”司徒卿夜皱起眉头,用嘴将药丸含住,轻柔地喂给了柳长荣。双唇缱绻,给这阴冷的石室平添了几分温暖。
站在旁边的羽和“四艺”看着相拥的两人,笑得开怀,又带着丝丝暧昧。过了许久,羽终于忍不住道:“咳咳,额……那个……主子啊……你看,你们俩是不是换个地方。这里……好像不太安全哈。”
司徒卿夜听了这话才瞬间回过神来,白皙的脸上居然难得一见地露出了一丝羞红。让羽和“四艺”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他们英明神武的主子啊,什么时候居然如同一般人家的少年一般,居然也会羞红了脸?
“好了,都愣着干嘛?快走吧!”司徒卿夜收敛了脸上的羞涩表情,一把抱起柳长荣,快速向外走去。一会一个表情让羽无奈地叹了口气:“自从遇到了郡主啊,哎……主子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不知道是好还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