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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小倩论年纪算是张秋月的长辈,不好与他多说话,以免让他感到拘束,但又不能完全不说话,便随口问道:“你大哥年纪多大了?”
张秋月道:“我大哥年纪二十八岁了。”
诸葛小倩道:“那你大哥一定成亲了吧,怎么今天没有见到你大嫂呢?”
张秋月看了徐小六一眼,道:“大嫂的母亲身体欠安,大嫂前天带着侄女回娘家探病去了。”
徐小六想起蒋大婶那晚要将她和张春水配阴婚的旧事,心中觉得怪怪的。
诸葛小倩点点头,想问她大嫂的出身,却又不便启齿。靳雪鹄瞥了师父一眼,心中明白师父的心思,于是替师父问下去:“你们张家是豪门大户,你嫂子一定也是大户人家出身吧?嘻嘻。”
张秋月道:“嫂子就是本门中高执事的女儿,高执事于上前年就仙逝了,所以嫂子常回家探望母亲和弟弟。”
隋燕插口问道:“你嫂子也是一位道姑么?”
张秋月点点头道:“我嫂子是高玄女官。”
通常男道士称为黄冠,女道士称为女官。在道门中,有时又按修行的高低给予道士相应的尊号,也是对道士的等级划分。
道士修行有三号:一曰法师,二曰威仪师,三曰律师。其德高思精者谓之炼师。女道士则分为正一威盟女官、洞神女官、高玄女官等八种。
这些尊称并不代表职务,道士按职务分为方丈、住持、高功、监院、执事等。
张天师此次派出去征讨巫蛊门的六位男道士都是法师级人物,班蓉和孔玲二人则属于正一威盟女官,而张湛咏身为天师道祖庭正一观的观主,更是属于方丈级别的高层人物了。世人不熟悉这些级别,一般统称他们为法师,八位法师都是在正一教中有职司的道官。
诸葛小倩师徒听张秋月称自已的大嫂为高玄女官,想来因为太年轻,暂时还没有在这个家族管理的道派中担任重要职务。
徐小六眼睛一亮,因为张天师的长子张春水娶的也只是教中道姑,心中略感宽心。
靳雪鹄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哦,原来你大嫂也是道姑啊,在这个小镇要找到与你们张家门当户对的人家,恐怕很不容易吧。”
张秋月虽然装得很懂事的样子,但年纪毕竟还未满十五岁,又能老成到哪儿去?何况现在荣管家又不在跟前,张秋月见几位美女似乎对这话题感兴趣,于是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有所不知,我们家自古以来就不愿与官绅家庭结亲的,你们也听说过一句老话,叫做‘一荣俱荣,一毁俱毁’……”
张秋月话还未说完,荣管家便走了进来,张秋月便打住了这话,换了一副笑脸,又说起玩笑话来。
张秋月先前说那话时拿眼看着徐小六,徐小六也在专心听他说话,二人目光相遇,徐小六也未避开他的目光。
张秋月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兴奋。虽然靳雪鹄的年纪比徐小六还要小半岁,美貌尤在徐小六之上,但人是讲缘份的,自已与徐小六有缘在先,感情上自然偏向徐小六一些。
张秋月虽然年纪小,但因为家世显赫,见多识广,阅人无数,胸中又有抱负,所以比同龄人显得成熟多了。
徐小六虽然长他三岁,但她是一个孤陋寡闻的湘西农村女子,这大半年来虽然跟着师父行走江湖,也增长了不少见识,但与中过秀才的张秋月相比,则显得思想单纯一些。因此二人在心理上都有一种将对方视作同龄人的错觉。
靳雪鹄笑吟吟道:“我刚才看你们家有留侯家庙,难道你们还保存着家谱不成,所以知道自家是张留侯的后人?”
张秋月表面谦虚其实却掩不住心中的自豪之情,笑道:“祖天师便是留侯的第八世孙。”
隋燕没有靳雪鹄知识渊博,因问靳雪鹄:“留侯是谁?”
靳雪鹄道:“张留侯便是张良,他是汉高祖刘邦的谋士,与萧何、韩信并称为汉初三杰。”
隋燕虽然不知张良的事迹,但也听过张良的名字,听说张家居然是张良的后代,甚是惊奇。
诸葛小倩与张秋月毕竟身份有别,不便加入张秋月和女弟子们的说笑,便低头呷起茶来,心中暗忖:“张天师家族源远流长,他们家之所以能长盛不衰,也许与张家在婚姻上小心择偶有一定关系吧……”
徐小六不好意思多问,低头想了一会,恍惚记得邵元节与田雨润摆龙门阵时曾经几次提到过张良和韩信还有那个什么何的名字,好像他们都是了不起的大英雄?
徐小六心中有些激动起来,窃盼张湛咏能早点回来!因为张天师在听说自已与张湛咏的关系后,对自已的态度前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徐小六凭女人的直觉,隐隐感到不妙……
虽然她自已也觉得配不起张湛咏,但如果因为门不当户不对而让婚事难谐的话,她可没有脸面回家乡见父老乡亲了!
从去年秋天到今年春天,徐小六与张湛咏已经有大半年没见面了,心中也有些想见到他,她可不想在张湛咏回来之前,张天师就婉言推掉亲事——就算结果是这样,徐小六也想亲耳听到张湛咏说这种话才能死心的……
张秋月没有察觉到徐小六的满腹心事,依然开心地与两位师姐交谈。
饭后,徐小六上茅房小解,出来时便坐在花间石凳上痴看桃花。
她心神不定坐了一会,靳雪鹄放下筷子出来了,见徐小六坐在石凳上,猜到她的心事,便同她坐在一起,二人有一句没一句说话。
少时,张秋月和诸葛小倩、隋燕也出来了,张秋月看着二位美女坐在花树下娓娓细语,便卖弄地念起白居易的一句诗来:“樱桃花,来春千万朵,来春共谁花下坐?”
靳雪鹄打趣道:“想不到你还会念几句歪诗!”
张秋月道:“什么歪诗,这可是白居易的诗句呢!不懂别乱说呵,嘻嘻。”
徐小六听了这段浅白的诗句,暗忖:“难道我与师父和师姐们真的缘份已尽,从此要分离了么?”不由微微发怔。
靳雪鹄嘲笑道:“熟读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你这个酸秀才,倒是吟一首自已的诗来给我们听一听啊!”
张秋月略一思忖,又摇头晃脑念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然笑春风。”
靳雪鹄撇嘴道:“还是别人的诗!”
张秋月苦笑道:“我又不是才子,哪会吟诗啊。”
靳雪鹄玩笑道:“去,去,你既然不是才子,就别来献宝!”
张秋月笑道:“我不是才子,你们却是佳人啊,我看着佳人便想吟诗的。”
靳雪鹄脸上一红,笑而不语。
诸葛小倩和隋燕站在花树下,诸葛小倩见残阳如血,新月如钩,日月双悬在天空,默默观看了一会,眼见暮色渐浓,才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众人于是出来坐了马车,张秋月和荣管家先送师徒们回到悦来客栈。
张秋月对诸葛小倩说明天早上仍来接她们去吃早饭,诸葛小倩忙说不用,早上不过是吃稀粥和馒头,没必要让他来一趟。张秋月却坚持要来,其实他是想和几位道姑多相处一会,当然主要是想和徐小六多说一些话。他心里窃盼能与徐小六有那种缘份……临走时看了徐小六一眼,有些不舍地告辞去了。
徐小六见张秋月望着自已的眼神,心中又感好笑,又有一种无端的思绪。
次日早上,师徒四人梳洗之后,靳雪鹄便让徐小六换上那套天青色的合领小袖褙子和裙子。徐小六想起白色头花掉落的事,便戴上了诸葛灵辰给自已买的紫色头花。
徐小六也不知是该盼今天听见张天师说一句准话,还是盼张天师仍然有事不能见她们师徒,心上心下了半天,才见张秋月和荣管家来叫她们出去吃早饭。
徐小六抬眼瞟了几眼张秋月,发现张秋月今天看她的眼色有些不同昨日,徐小六心中惴惴不安,也不知张秋月是听见张天师不同意这桩婚事的话而有些不自然呢?还是因为他自已有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