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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元节和小姨、表妹、钱娇、吕康及众邻居回到肖家,只见屋中坐了一群街坊邻居,肖庆听妻子及参与射背牌仪式的青年们说了事情经过,又惊又喜,肖庆夫妇对钱娇和吕康再三表示感谢。.
众人热心地围着小姨,央她快打开首饰盒来看,只见里面是一对金耳环、一枚金戒指、一对金手镯,式样都非比寻常,众人称羡不已。肖玥玥心中又喜又悲。小姨与肖庆互视一眼,将首饰盒拿进屋中收藏去了。
众邻人饶有兴趣谈起今晚射背牌的事情,说起金蚕蛊时,都不由好奇地打量着吕康,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妪直言不讳问吕康:“这位妹崽,你有多大年纪啦?”
吕康羞涩地低下头去,不肯回答这话。
老妪的儿媳妇坐在一旁,兴奋地说:“小妹妹,你能不能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金蚕蛊啊?”
“是啊,让我们大家开开眼界嘛!”几个男女兴致勃勃地附和着。
吕康微笑摇头,说:“金蚕蛊是不能随便给人看见的。”
一个参与械斗的后生满不在乎地说道:“怕什么啊?大伙今晚不是已经见过它了么,再说你是它的主人呀——有你在场,难道金蚕蛊还敢不听你的招呼吃人不成?”
吕康双手捧着茶盅,不知该作何解释。钱娇正欲替吕康解围,坐在钱娇身边的一个矮胖中年妇女咂嘴说道:“你们这些人哪里会知道:金蚕蛊性子很凶的!它见了生人,难保它一定会听从主人的招呼——要是吃了人,哪还得了!”
妇人见众人对这话感兴趣,于是不知高低吹起牛来,说自已就见过金蚕蛊的。并谈起别的蛊物来,不过是一些道听途说的蛊事,她不时冒出唾沫星子,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
坐在门口架着二郎腿的一个中年大叔愕然瞅着妇人,有些不放心地询问:“罗大娘,难道你也是养蛊人么?!”
这中年大叔和这罗大娘是几十年的老邻居,两家平日有些不和睦,听罗大娘内行人一般讲起蛊事,顿感畏惧,生怕日后会遭到罗大娘的算计!
罗大娘本来正眼也不看这中年大叔,见他居然向自已问话,猜到他的心思,眼睛一转,故意含糊其辞:“石老大,你可别要无凭无据乱说啊!你听谁说我是草鬼婆了?我不过知道其中一些明堂罢了。。。。。。”
本来苗家人平日颇有些忌讳和草鬼婆(有些地方又称作草蛊婆)打交道的,如果确定对方家中有养蛊的草鬼婆的话,都不愿意与这种人家通婚的。.
罗大娘自然知道这些利害关系,她本是随口这么一说,但见石老大有些紧张,便成心装下去,想让这位邻居今后不敢再欺侮自家。
原来石老大家中养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儿子都好勇斗恨的。有一次罗大娘的侄女儿和石老大的小女儿为小事情拌了几句嘴,石家的二儿子就帮妹子出头,把罗大娘侄女儿推倒在地上。两家人为此大吵一架。罗大娘家中只有一儿一女,儿子个子不高,又生性软弱。所以无力对抗凶巴巴的邻居。
石老大的两个儿子今晚都参与护送肖玥玥上山举行射背牌的仪式,兄弟二人都受了点皮外伤。
众邻居听了石老大的话,也不由有些狐疑地瞅着罗大娘。罗大娘心中患得患失的,故意说一半藏一半的,假充内行,她不知坐在身边的钱娇才是真正的行家。
钱娇知道众人心思,神情略有些不自在。吕康却有些沾沾自喜,反正自已无亲无朋的,再说又不是当地人,所以并不介意别人用一种异样的目光打量她和钱娇。
邵元节心中暗笑罗大娘在关公面前耍大刀。抬眼瞥向钱娇和吕康。吕康口角微蕴笑意。钱娇一脸漠然。少时,钱娇径自起身入屋里看望白老二去了。
邵元节和表妹肖玥玥坐在一张条凳上,肖玥玥心不在焉听众人说话,低目偷想心事。
邵元节呷了几口茶,和表妹说了几句亲热的话。肖玥玥起身替表哥续热水。邵元节察觉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表妹的屁股和小腿偷看!
邵元节拿眼看时,这才注意到屋角处坐着两个苗家少年人,其中之一竟然是白天在小姨家的摊子吃瓦罐糯米饭的那人!
那少年与邵元节的目光相遇,有些慌乱地移开了视线。邵元节表情有些怪怪的。
——原来那苗家少年詹瑞和罗大娘的儿子詹方是堂兄弟。詹瑞今天想起到叔叔家中摆龙门阵,听说肖家举行射背牌的新鲜事情,心中好奇,便和堂弟詹方一齐到肖家来串门,想知道事情结果如何。没想到这位举行射背牌仪式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自已的意中人!
詹瑞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别人在起劲地谈论今晚械斗的事情,他却悄悄拿眼欣赏着肖玥玥曼妙的身材。。。。。。
众人听完罗大娘吹牛,对吕康更加感兴趣,不住问这问那的。和吕康坐在一张条凳上的年轻妇人,这时才醒悟到吕康是一个蛊女,脸上顿时流露出害怕的神情,竟然起身离开吕康,和别人挤坐在一起。吕康不无尴尬。
肖庆明白众人的心思,因为现在自已的熟人中有钱娇和吕康这两个养蛊的女人(而且邵元节的妻子杜娟也是一个养蛊的巫女呢),为了不给日后肖玥玥的婚事带来不利的影响,遂热情地说道:“今晚多谢街坊邻居的帮忙!”顿了一下,又道:“幸好我这外甥和两位朋友恰巧路过这里,才帮我们家一个大忙!各位想来都有些饿了吧?”转对妻子说道:“你去把瓦罐中的虫拿出来让大家作为夜宵品尝吧。”
众人都说不饿,邵元节小姨满脸堆笑说:“都吃一些虫吧,这虫是才做好的。”
罗大娘瞥了石老大一眼,知道他有些顾忌自家了,心中好不快意,于是有意抢着说道:“哎呀,你们家原来也吃虫呀,我家中也有两瓦罐虫——其中一罐是草鞋虫,另一瓦罐是水蟑螂。”
石老大听了这话,更加怀疑罗大娘是草鬼婆了,着实有些担忧,寻思明天就要与罗大娘化解平日结下的一些小矛盾。
小姨笑吟吟对罗大娘说道:“我家做的虫是大马蜂、花脚蜂、七里蜂、小米蜂,味道还不错的,我去拿出来让你们尝一尝吧。”
罗大娘有意说了一句:“改天你到我家去,我也给你尝一尝我家的虫。”
小姨含笑答应着,到屋里去抱出一只瓦罐来。邻居中一半是苗家人,一半是土家人,苗家人见有虫吃,都喜笑颜开,而土家人既感好奇,又有些害怕。
原来吃虫是有些地方的苗家人的一种生活习性。苗家人因为居住在崇山峻岭,溪坎堰旁,这些地方自然栖息着各种虫类。苗家人养成爱好吃虫的习性,不过他们只选择其中的少部份虫类作为食用的补品。
喜欢吃野蜂的苗家人,就会通过各种方式追踪到野蜂的窝巢,凭经验测出幼虫丰满时,就掏其巢,将蜂虫或鲜炒,或氽汤,或焙干香炒,其味特别鲜美。有些苗人为了时常吃到蜂虫,还会将蜂巢转移到自家的房前屋后喂养的。
苗家人爱吃的水产类虫物包括蝌蚪、草鞋虫、水蟑螂等。他们捕捞到蝌蚪后,将其水煮片刻后,再用筛箕滤去肠朵和泥沙,然后放入油锅,加些佐料氽汤。草鞋虫和水蟑螂既可以用这种方法,也可以焙干放入瓦罐中,随吃随取,干炒后用其作为下酒菜,别有一种风味。
每当桃、李开放的季节,苗族女子们便三五成群,在河沟中捞取虫子。
从现代营养学的角度讲,苗族人吃虫,并非生活习性落后,恰恰是他们经过千百年来的品尝,已经懂得有些虫类不仅味道可口,而且很有营养。
不过苗家人认为蜗牛、蚂蚁之类形态丑陋、沓小,不但不吃,而且还认为很邋遢,故避而远之。然而蜗牛在法国就是迎宾的佳肴。近来,营养学家还对苍蝇作了研究,认为含有高蛋白质,而且繁殖力十分惊人,很有可能作为未来的高蛋白食品。
屋中这些土家人因为长年与苗家人杂居,耳濡目染,并不反感吃虫。大家都是爱热闹的人,邵元节和吕康从前没有吃过虫子,也高兴地和大家一道品尝着小姨家新做的大马蜂、花脚蜂、七里蜂、小米蜂,吃得有滋有味。
小姨热心地招呼钱娇出来吃虫。钱娇答应一声,半晌不出来。小姨在门口张见白老二醒来了,于是用盘子盛了一大把蜂虫拿进屋去给二人吃。
几个青年吃得高兴,提议大家一起合唱几首关于吃虫的歌谣。男女老少都有些兴奋,于是边吃虫边唱起歌来:
妹妹刚长大,
纺织又绣花。
等到花开时,
手提背篓肩扛扒,
下河捞虫虾。
路上遇伙伴,
摘张桐叶包一把。
送给哥哥啊!
虫子虽小情意大!
。。。。。。
邵元节和吕康不会唱这歌,笑嘻嘻听众人唱。
肖玥玥也没有唱,她没情没绪地吃了几只虫,忽然省起什么,打开荷花包察看了一下,蓦然脸色大变,邵元节因问:“玥玥,怎么啦?”
肖玥玥着急地低声说道:“糟了!他送我的布腰带我弄丢了!”
邵元节闻言一愕,小姨出来听见这话,也不由脸上变色。众人停止了唱歌,都面面相觑。须知这射背牌后交换的布腰带可是男女百年之后,拿到阴间相会时作为证明之物的呀!怎么能丢失了呢!
肖玥玥泫然欲泣。小姨叹息一声,怪女儿好不小心!邵元节勉强一笑,安慰道:“不要着急,我陪玥玥沿路去寻找吧。”
小姨忙拿了灯笼,交给女儿,对邵元节说道:“你陪玥玥去吧。一路小心啊!”
邵元节答应一声,遂和表妹一道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