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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循着先前经过的道路低首寻觅,到了举行射背牌的那株大黄桷树下,却没有找到失物。.肖玥玥心中气苦,珠泪欲滴。
邵元节也有些意外,问她究竟有没有将布腰带放入荷花包中了?
肖玥玥扁嘴道:“我不放在荷花包中,难道我一直拿着么?如果我一直拿着的话,也不会丢失了呀!”
邵元节蓦然省起先前在下山坡时,肖玥玥被青苔滑了一跤,险些摔倒,那时幸好自已将她左手腕扯住了。因道:“是不是你先前滑一跤时,布腰带从荷花包中落出来了啊?”
肖玥玥眼睛一亮,说:“很可能就是在那个地方丢落的吧?”
二人遂又返回来寻觅。更深露重,紫陌堆烟,草地上湿漉漉的。邵元节见表妹走得有些急,提醒说:“玥玥,别着急,小心摔倒了!”
肖玥玥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缓步而行。眼看前面十余步外便是先前险些摔倒的地方,肖玥玥忍不住又加快了脚步,走过去拿着灯笼仔细察看,却没有发现遗失的布腰带!
肖玥玥不甘心,扶着一株香樟树,将半个身子向前倾出,朝坡下荆棘丛中张看。俄听见脚边草丛中有声响,好象有什么小动物穿过!陡然一惊,发出“啊——”的一声尖叫!左脚尖在尖石上转动了一下,身子立时失去了平衡,滑下坡去!
邵元节大吃一惊,慌忙坐下去用屁股顺坡下滑,伸手从她双腋下将她环抱住了,同时双脚尖使力,方才止住了下滑之势。
肖玥玥手中的灯笼被荆棘挂得稀烂了,烛焰登时熄灭,滚烫的烛泪倾流在邵元节左手背上,邵元节发出哇的一声痛叫。
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肖玥玥心生恐怖,声音颤抖说道:“表哥,没有灯笼了,现在怎么办啊?”
邵元节做过赶尸匠,并不害怕夜行,说道:“不要紧,我走惯了夜路,你跟着我走就没事了。.”
肖玥玥稍感宽心。邵元节将左手背上沾着的烛块剥落了,扶着她站起来,因为二人是表哥表妹关系,彼此身体接触也不觉得尴尬。
借着星月微光,二人都瞧清楚了前面两步外便是一处断崖!虽然断崖只有七八丈高,但下面全是乱石堆,真要摔下去了,不死也残废了!
肖玥玥吓得花容失色。邵元节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责备道:“明明先前就在这儿滑了一跤,你怎么不长个记性呢?这次好危险啊!”
邵元节拉着她的右手腕爬坡回到香樟树下,惊魂稍定。
邵元节纳闷道:“怎么这儿也没有找到布腰带呢?”
肖玥玥嘟哝道:“是啊,真奇怪,平白无故怎么会丢了嘛!”
邵元节游目四顾,忽然发现坡下树林中有个人影一闪!邵元节吃了一吓,喝问道:“是谁?”
肖玥玥也看见了那人影,吓得躲在邵元节身后,紧紧抓住邵元节的左胳膊,身子瑟瑟发抖。
那人没有回答邵元节的问话,径自朝坡下走了。二人听见林中传来一阵踩踏落叶的脚步声,过了好一会,那人的脚步声才消失了。
邵元节见表妹害怕得不行,说道:“别害怕,有我呢。”
肖玥玥呼了一口气,双手挽了邵元节的左胳膊,不肯放开。邵元节道:“现在没有灯笼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等天明了我再替你来找一回吧。”
肖玥玥嗯了一声,挽着邵元节的左胳膊向山坡下走去。下了一道坡,肖玥玥心中稍安,开口说道:“表哥,你明天别走了吧,好不容易来一回,就多玩几天嘛!”
邵元节因为用天眼见到杜娟脱离了危险,现在和师父、师姐们在一块,心中大定,其实也很想在小姨家多玩几天,只是这种话不方便对钱娇和吕康说明。
邵元节苦笑道:“我也没有办法啊,白老二是去治病,我能耽搁几天,病人可不能耽搁几天啊!所以我们还是等回来时,再来看小姨和你——还有姨父吧。”
肖玥玥有些不舍,说:“你可以让她们先走嘛,好不好?”
邵元节微微一笑,说道:“这怎么好呢!嗯,上一回因为陪你表嫂去湖北治伤,所以乘船经过桃源时,没有来看望你们,我那时以为你们全家还住在观音寺镇呢……”
肖玥玥听见表嫂治脸伤的话,调皮地问:“表哥,我表嫂脸伤现在治好了,她长得漂亮么?”二人虽然是表兄妹,但这种话在平时也不好意思问出来的,只因现在身处深山密林之中,肖玥玥又是挽着邵元节的胳膊肘儿一同夜行,心中自然而然觉得亲密无间,因而才会说出这种话来。
邵元节展颜一笑,说:“她长得还漂亮吧。”
肖玥玥嘻嘻一笑,说:“表哥真有福气!”
邵元节笑而不语。二人在黑暗中行走一段路,邵元节油然想起邵九妹来,那次也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和一个年轻女子结伴在深山中行走。邵元节想到邵九妹的男人单大哥因为嫌邵九妹不能生育而感情不好,心中有些挂念邵九妹。
二人一路上有说有笑,回到家中。小姨问东西找回来没有?肖玥玥苦着脸摇了摇头。邵元节说等天明时自已替表妹再去寻找一回。
小姨道:“是不是没有落在山上,而是在回家这一段路丢失了啊,要不然你们来回一趟怎么会找不到呢?”
邵元节道:“我们一路上也注意察看了,并没有发现布腰带。”
小姨埋怨女儿说太粗心大意了,平日也是这样丢三落四的!客人们议论一番,便各自告辞回家了。
肖家人和邵元节、钱娇、吕康言笑晏晏闲话许久,主客方才洗脚准备歇息。小姨安排吕康和肖玥玥睡一间房,吕康是个自卑的女孩子,不好意思和肖玥玥这种家境较好的城里美女同睡一榻,便找借口说自已晚上要照顾金蚕蛊。小姨听了这话,也不由担心女儿会受到伤害,于是依她的意思和钱娇、白老二同住一间客房。
次日黎明,邵元节便早早起来了,正欲独自上山,却见表妹肖玥玥也起来了,说要和表哥一道去寻找失物。
二人一路上寻寻觅觅,在昨晚那处肖玥玥滑倒的地方仔细寻找,却仍然没有发现失物。
肖玥玥眉尖微蹙,说道:“这东西长了翅膀飞走了不成?我们来回找了有三遍了,怎么就是找不着呢?”
邵元节也觉得有些奇怪。肖玥玥疑心生暗鬼,忽然说道:“表哥,是不是昨夜那个神秘的夜行人拾去了呢?”
邵元节目中带着思索的神情,道:“不过是一条布腰带,他拾去做什么呢?”
肖玥玥脸上微红,怯声说道:“表哥,那并不是一条普通的布腰带,我昨晚看过几眼的——上面穿着金线,还缝着一块碧玉,旁边还镶了四颗明珠呢……”
邵元节闻言一愕,联想起朱公子送的三种不同凡响的金首饰,想来这布腰带也不是平常之物,心中不由有些相信了表妹的疑虑。
二人心事重重走到昨夜射背牌的黄桷树下,还是一无所获!肖玥玥怔怔看着大黄桷树,想起昨夜射背牌的情景,潸然泪下。
邵元节见表妹伤心,叹息一声,有些心虚地说道:“表妹,看来这东西是找不回来了,你也不必太难过了,这说明你和朱公子真的有缘无份,事已如此,你也不要多想了吧……”
肖玥玥听了更加悲痛,蹲在地下双手掩面饮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