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加完班，顾本安硬撑起酸痛的肩，直挺挺的走出办公室。这不过是卢姊去度假的第三天而已，本来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应付，哪知道过量的工作还是令她疲累不已，她很难想像卢姊竟然独撑了这麽久，以前卢姊只有一个人时不知道是怎麽撑过来的？

电梯从楼上往下降，看来这栋大楼里留在办公室加班的不只有自己，虽然卢姊不在，但这却令顾本安感到安慰。

电梯门一打开，里头的男人让顾本安吓了一跳。

「咦？」她对着那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跟着才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对他露齿一笑，「我想起来了，我们上次在家具店遇过，你帮我们搬过东西。」

顾本安对自己的记性可是很有自信的，她应该是没有认错人。

陆为霄的惊讶也不亚於她，他认出了这女孩就是上次在电梯里大骂脏话的女子，当她对自己露出那种迷惘的表情时，他还以为她认出来自己就是那位在某方面颇受好评的知名男性，还好她後来的话证明了她并不是因为那件事才认得自己的，这令他松了口气。

「喔，我想起来了。」陆为霄口是心非的说道。

事实上他已经有些忘了，他现在的生活活像个日行好几善的童子军，任何女性需要帮忙时，他好像就是得第一个伸出援手，而那次不过是他行善的事迹之一而已。

「那天真的很不好意思，我朋友好像认得你，还硬要约你一起吃饭，她平常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她那天怎麽了。」顾本安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连忙为好友的失态道歉。

顾本安的话倒让陆为霄勾起了回忆，好像前阵子去买家具时真遇过这种事，不过他也不是第一次遇上女性示好了。

「我想她只是比较友善吧？」他有礼的说道。

「你说话真客气！」顾本安不得不承认家愉说得没错，这男人的确很厚道，跟一些嘴贱的男人特别不一样。

跟她的满口脏话相比，他当然显得太过客气了。陆为霄心里想着。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麽她现在说起话来这麽正常？若非自己真见识过她火爆的骂出连环超级脏话那一面，陆为霄可能会将「气质高雅」用在这位女子身上。

「你也留在公司加班啊？」

「是啊，我刚到公司不久，带我的同事出国去了，所以最近比较忙。」

「刚开始难免会比较辛苦一点。」

「这我知道，你也是啊，工作到这麽晚。」

「我是……」不得已啊！

最近有两个女人缠他缠得特别紧，两个条件都不错，也都是新时代女性，毫不隐藏对他的好感，而他并非对两人都完全没有感觉，但也不至於有兴趣到全盘接收。

他明白脚踏两条船的後果，更怕污了自己的英名，如果他一向恶名昭彰那就没什麽好计较的了，但是他的名气响亮除了床上功夫了得外，还有他处理感情的态度也是受到好评的，要真出了包，让大家觉得落差太大，接下来就等着被五马分尸好了！

所以陆为霄决心要洁身自爱，哪知那两个女的本来动作还没那麽大，一发现他失了兴趣，两人便明目张胆的抢了起来，现在他周遭所有人都知道有两个女的为了他争风吃醋、互相放话，只差没打起来而已，这时候如果他跟谁一起出去都不对，除了待在公司里加班之外，他也没别的地方好去了。

「是什麽？」顾本安还在等着他回答。

「我也是最近工作比较忙。」陆为霄忍住了向人倾吐的冲动，找了个藉口解释自己还待在公司的理由，事实上他已经愈来愈讨厌这样的自己了。「台湾的上班族明明都满闷的，但好像还是不太流行下班後去喝一杯。」她好想去喝杯酒放松一下，可是她实在没有这方面的门路，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喝才会安全一点。

「其实还是有的……你……想去喝一杯吗？」

他的话语里带着难以让人忽视的期待，像是希望她能答应这不像邀约的邀请似的。

顾本安看了他一眼，大概只考虑了一秒就点了头。

「好哇！我朋友那麽喜欢你，我想你应该不会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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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不想当好人，他甚至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所有人都把他当圣人看，甚至连跟他交往的女人也不知道是看上他哪里。打从那流言传开之後，他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变，再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当个随心所欲的男性，反而被那些虚名绑了住，失去了原有的自由。

小酒吧里也有不少人认出了他，即使陆为霄已经选了一间既不出名、客人又少的酒吧，但还是有人可以认出他，有时他真希望自己别那麽出名。

「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是你好像真的很有名。」顾本安看着别人对他的反应，忍不住说道，「对了，我还没向你自我介绍，我姓顾。」

她从皮包里拿出了自己的名片递给他。

「其实我之前在电梯里见过你，只是你当时心情不是太好。」

陆为霄发现她是真的不认识自己，至少他从来没在她脸上看过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如果她真听过自己的出名原因，那至少会像其他女性一样，在看着他的时候多一点挑逗或是崇拜，甚至是不单纯的凝视，但这些在顾本安脸上从来没见过。

「唉……我在电梯里发过好几次脾气了。」

「工作压力很大吗？」

「可能是刚回来，对很多事还不能适应吧？你也知道有一些厂商的运作有多散漫，看对方是个女的更是经常出言不逊，别说是对我不客气，客气点的摆明了把我当色情电话小姐，如果不凶一点真的很难成事。」

「原来是这样。」

「我知道我反应有点过度了，只是我有时候会想，我这麽努力，好不容易终於有了工作，开始了自己的人生，难道我的生命就只为了应付这些烂人吗？」

「所以你讨厌现在的自己？」

「有一点吧！毕竟现实跟理想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我想像中出社会找了个工作以後，一切都会很平顺；但我并没有料到面对工作的时候，我其实仍是有着抱怨的。」

「哪个人不会有？」

「你看起来就好像不太会。」

「那只是看起来而已，没有人会真的热爱工作到忘了其他。」

「我觉得我可以啊，只是还不太能适应吧！」顾本安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能够向人说一说自己的感觉也满好的，我有时候也很想跟我的朋友……也就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个女孩谈谈这方面的事。」

「她叫家愉，是我的好朋友，我现在就跟她住在一起，所以那天我们才会一起去买家具。她对我真的很好，我们住的也是她家的房子，只是在工作上的困扰她也许不会了解，所以我很难向她开口。」

「她没有工作？」

「应该说是不缺工作吧！她家境很好，但她不是真的无所事事，她也有试着去找过工作，只是跟她相比，她的压力就没像我这麽大，她就算没有工作，还是可以过得很好，可是我却不一样。」

「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压力吧！」

「你呢？你的压力是什麽？」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一直说着自己的苦恼，两人之间也还不熟，顾本安只想着也应该回报一下。

「我？」陆为霄想了一下，「我的确也有不少压力。」

「所以你也讨厌现在的自己吗？」

「有时候是。」或许他觉得当个好男人真的令他作呕，不过他并不认为自己这样有什麽不对，做个体贴女性的人，在谈到感情时成熟以对，这些都是正确的啊，只是感觉上就像是少了什麽。

「不过我想喜欢你的人应该很多，你要往好处想。」

至少从家愉那边传来的讯息对於这男子都是正面的，可是他却讨厌这样的自己，或许是他对自己的要求真的比较高吧！

「你呢？你也是那些人其中之一吗？」

「是啊，要不然我怎麽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她并没有把这句话想歪，顾本安只是很自然的给出回应，她也不认为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会把自己的意思扭曲成对他有男女情感上的好感。

「很奇怪……我以为女人对我都只有感情上的寄望，而你似乎没有给我那种感觉。」陆为霄坦白承认他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同时松了口气。

「因为我看得出来那应该是你身上所背负的压力之一吧？」

「没错。」陆为霄对她笑了笑，也拿出了一张名片给她。「我想我们以後应该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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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霄没算过自己已经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朋友了，可能是打从李安琪把他出卖了之後吧，身边所有的男性友人全认为他有什麽绝招没跟大家分享，久了大家的交情自然也跟着变淡，虽然不算是完全没有联络，但是就算心情有什麽起伏，也很难得会向人提起。

可是认识了顾本安之後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像是个全新的朋友，不刺探也不隐藏，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没听过那些关於他的传言。对陆为霄来说，和顾本安在一起时，就像是身处於不一样的世界里，可以自在的谈论他想谈的事，而不用在意那个完美男人的形象，尽情的说自己想说的话，放心的和她讨论自己脑子里所想的事。

「你几点会下班啊？」

「我今天又得加班了。」顾本安已经很习惯自己的加班状况。

「这麽巧？我也是。」

「好啦，那就忙完再说好了，你还想去那家酒吧吗？」

「当然，谁先忙完就先打电话。」

「好。」顾本安挂了电话，脸上扬起了笑意。

一旁的卢姊像是发现了什麽，走过来问道：「看你的样子好像很开心喔！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麽好事？」

「哪有什麽好事。」顾本安想也没想的就先否认。

「我可没那么好骗喔！」卢姊毕竟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顾本安脸上的笑容变多了，刚进公司时她全身都是紧绷的，最近倒是放松了不少，做起事也不像刚开始那麽冲。

「卢姊，别这样嘛！」顾本安知道她是骗不了卢姊的，不过关於她跟陆为霄之间的事，她并不愿意向任何人透露，就算是每天回家，她也不曾向家愉提起过。

毕竟这只是她跟陆为霄之间的事，再说也没发生什麽值得向人提起的，不提让顾本安觉得好像可以保有什麽，一说出来似乎就会打破现有的状况。

「好啦！我知道年轻人是怎麽处理的，现在一切应该都还在发展中，如果我真的打破砂锅问到底，还真怕破坏了什麽呢！」卢姊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而卢姊的话却让顾本安愣了一下……

发展中？他们是吗？

他们不过就是谈得来的朋友而已，他们甚至没有握过对方的手，说话时看着彼此也不曾从对方眼里接收到什麽异样的讯息。如果陆为霄是喜欢着她的，她应该可以感受得到。以往她在面对喜欢自己的人时，对方一个动作她立刻就会感受得到，但是和陆为霄在一起，她的确没有任何情感上的感应啊！

不过这应该是要高兴还是难过呢？如果面对着一个大帅哥，对方却对自已一点兴趣也没有，那该检讨的不会是她自己吧？

顾本安甩了甩头，把这想法抛到脑後去，还是先把工作处理完好了，陆为霄的事不是她该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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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为霄看着眼前的人，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像是收不住似的，不管顾本安说了什麽，他都觉得有趣。

「总之，我後来就学到了所有事情都要靠自己争取，如果连自己都不去争取的话，那就形同放弃了。」顾本安述说着自己的留学经验。

「看得出来你的确学到了很多。」

「真正的学习是从我开始工作之後，在学校里学的只是理论而已，真的要用到现实当中还是有很多难度。我就觉得卢姊各方面都比我们老总要来得厉害多了，可是看看她，在这公司里做了十年了，还只是个小主管而已，反观那个一心只在乎着哪家健身房才便宜的老总，我真的不认为他对这公司有什麽贡献存在。」

「所以这就是机缘了，这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我们没办法认同的事，我知道五楼那家公司的现任老板本来只是个司机而已，不过当年因为他没有拆穿那老板的婚外情，所以获得老板的赏识，一路提拔进公司，後来愈做愈好，连本来认为自已稳成接班人的总经理都只能让位，这就是运气。」陆为霄提出了另一个例子来向她说明。

「那我应该要等待什麽样的运气和机绿？」顾本安显得有些沮丧。「我知道很多事不可能一蹴可几，但是真的这样努力卖命，我最後可以获得什麽？」

「你的野心似乎不小。」

「我一直都希望自己可以有所成就，你看过了完美娇妻那部电影吗？」

陆为霄点了点头，他的确陪以前的女友去看过了那部电影。

「电影里他老公问她真的想当那种整天穿着黑衣服的女强人吗？她回答那的确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当时我看着电影，心里只想大声的对着萤幕喊：那也是我的梦想！」她边说还边露出了不太好意思的表情，「不过我希望我真的可以成为让人敬佩的女强人，不管在哪方面，我都希望自己可以是傲视群伦的，而且我很想为此做些事来证明自己的决心。」

「你真的希望自己是那个样子？」陆为霄似乎有些讶异。

「我是啊！」她肯定的点头。

「那婚姻或爱情呢？甚至是孝呢？」

「那些从来就不在我的理想当中，我真的从没想过那些。」

「完全没想过，还是你不愿意去想？」

「是完全没想过，而且我不认为那会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顾本安急切的想获得他的认同，她为什麽得跟其他人一样忙着处理情感问题？她也可以完全不要有这方面的困扰啊！

「所以你宁愿让工作占满所有时间？」

「我也有我的休闲啊，最近美愉一直想养只狗，我想那也不错，我可以帮忙照顾，毕竟养狗是比养孝容易了些。」

「我跟你不一样，我倒是很想谈恋爱。」陆为霄一点也不会觉得难为情，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在顾本安面前说真话，而他是真的想好好的谈场恋爱。

「为什麽？」顾本安的表情很惊讶。

「因为我想啊！我已经过了那种把工作摆在第一位的时期，虽然不至於会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但我不想再去忽视这件事。我不是怕以後自己会孤老一生，而是不希望老的时候想起年轻时，竟然没为自己谈场值得记忆的恋爱，那多遗憾！」

陆为霄说完，突然发现她没接话，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麽了？觉得我很奇怪吗？」他对着顾本安笑了笑，但并不後悔自己说出了实话。

「我不知道，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我以後会不会为自己感到遗憾。」听他这麽说似乎有点道理，只是一时还无法接受原来人是需要爱的。「我是真的没想过那麽多。」

「那是因为你还年轻啊，不过你倒是满奇怪的，一般的女孩子多少对爱情都会有点期待的，你反倒连想都没想过，这真的很不一样。」

「或许是因为我的父母婚姻不是很幸福吧？所以我从小就不认为感情是重要的一环。」顾本安不太愿意提起自己的家人，她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自己的家人了，早就没有了家。

「或许你可以先忘掉结婚那件事，考虑去谈场恋爱，也许这会改变你的想法也说不定。」

「我应该不会是个谈恋爱的好对象吧！」她有些自嘲的说道。

更何况她还是个工作狂，卢姊前几天还担心的跟自己说热爱工作是好的，但连恋爱都不谈好像有点可惜。

「那可不一定，你没有试试怎麽会知道？」

「那你呢？你觉得你会是个好对象吗？」

这话从顾本安口中间出来，让陆为霄忍不住笑了起来，语带玄机的回应道：「我想我似乎一向佳评如潮。」

「那如果有天我真的找不到人谈恋爱，再麻烦你跟我试一试好了！」顾本安开玩笑的说道。

「我会把你的玩笑话给记在心里的。」

「你的意思是你真的会奉陪？」她还以为就算不是玩笑话，陆为霄也不会当一回事的。

「舍我其谁呢？」陆为霄笑着说道，但心里并不反对这个可能性。

顾本安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只是她太执着於事业上，或许这只是一开始投入就业市场的野心所导致，哪个人没有雄心壮志？只是这样的念头可以支撑她多久？她总有一天也会累、会倦、会想逃避，而逃进爱情里多少会是女性的选项。

如果那一天到了……也许他真的不会反对跟顾本安谈场无伤大雅的小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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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安，你今天怎麽这麽晚回来？」

才一回到家，顾本安就发现家愉今天竟然在家里。

「我才想问你今天怎麽这麽早呢！你没去应酬啊？」

虽然家愉现在没有工作，但是她的忙碌程度可不下於自己，有时下了班就算跟陆为霄上酒吧喝点小酒，聊了天才回来，家愉永远都还是比她晚归。

「别亏我了，你听不出来我声音有点哑吗？」

「你感冒了啊？要不要我去帮你买点药回来？」顾本安担心的问。

「别反应过度啦，我只是昨晚跟朋友去KTV玩得太疯了，今天嗓子就哑了，连说话都觉得吃力，所以才懒得出门。」

「我的天啊……你竟然唱歌唱到哑掉？」顾本安有点哭笑不得。

「我也觉得好笑啊！」王家愉多塞了片喉糖到嘴里。「你公司怎麽每天都让你那麽晚回来啊？」

「没办法啊，新人总是要多磨练，而且加班也有加班费可以拿。」她说得很自然。

「那种事我才不干咧！」王家愉把手挥了挥，一点也听不下去。「我还这麽年轻，却把所有时间都奉献给工作，难道要等我老了才去谈恋爱吗？再过十年我搞不好会比现在多上十公斤，到时候还会有多少男人肯看我一眼啊？！」

「那现在呢？你这样出门交朋友，到底交到了什麽样的男人了？」顾本安反问她。

「就是因为没找到好的，所以我才继续在寻找当中啊！」

「你上次不是说有一个ABC人还不错吗？」

「我觉得人家不错，人家又不觉得我不错……」一提到这件事，家愉就一脸的哀怨。「阿杰最近又开始打电话给我了，我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要跟他重新开始。」

「阿杰？家愉，你没说错吧？」

阿杰是家愉前任男友，不但没有工作，而且专吃软饭，当初就是看上家愉有钱，所以才跟她交往的，动不动就向她开口要钱，和他分手还是因为家愉不肯给他钱，所以他动手打了家愉；没想到家愉现在竟然跟她说要考虑和阿杰复合？

「那个王八蛋他打过你耶！」

「我只是说我在考虑嘛，也不见得真的会跟他在一起啊！再说当初我们的确在一起过，见了面总还有三分情。」

「对於一个会动手打你的男人，你还留着那三分情干嘛？」

「要不然呢？你以为满街都是像陆为霄那样的好男人啊？现在好男人真的很难找，而我不想一直单身下去，至少谈个恋爱也好，我真的觉得我愈来愈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