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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女相。
冷瞳本以为苏子墨和楼中玉的长相已经足够妖孽了,然则比起眼前这人,却稍显逊色。
风若寒的相貌很难形容,冷瞳搜刮了脑子里所有的词汇都觉得不够形容男子一二分,彼时他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冷的味道,说他飘然似仙也不足为过,若真是个女子,便若九天玄女,凡人见了他小心肝都得抖上三抖,可他偏偏是个男人,还生得这般祸国殃民,冷瞳默默地替庄内的男人们抹了一把同情泪,庄内女子本来就少,现在看来更是没有希望了。
“传闻闲和山庄庄主风若寒是天下第一清冷公子,为人极其冷漠。”苏子墨撑开折扇捂着嘴将来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那眼神猥琐得同青楼里挑选姑娘的老鸨如出一辙,只见他唾沫横飞指手画脚了半天,最终说了一句还算体面的话:“今日看来,他确实当得起这个头衔。”
莫言还没从男子的长篇大论中回过神来,就见紫衣男子摇着头,又补了一句话,“就是比我差了一点点。”
冷瞳心想着这话怎么听着这么熟悉,恍然想起之前闲来无事时,苏子墨对云烨亦是做过这般的分析,于是冷瞳明白了,但凡天底下比他长得好看的人,在他眼里都是要比他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风若寒压根没有关心苏子墨说了什么话,只挪了挪身子,不悲不喜的眸子淡淡扫过众人,最终停在了云烨身上,“凌风阁主。”
被点到名字的云烨,风轻云淡地看了男子一眼,回笑道:“闲和山庄庄主。”
两人气定神闲地站着,颇有斗艳争辉之势,着实赏心悦目,冷瞳眼尖地发现一名随侍风若寒的女弟子虔诚地贡献了两行鼻血。
冷瞳眉头一皱,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惦记着终归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儿,不由出声提醒:“待会儿再叙旧,该办正事了。”
两人停止对视,不约而同地看向说话的女子。
冷瞳瞬间感觉不妙,尤其是那几个女子冷飕飕的眼神,几欲将她凌迟。不过冷瞳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口,“庄主大人既然来了,那么我们不如开门见山,我只问你一句话,偷盗一事可与你有关?”
众人的目光瞬间齐聚在风若寒身上。
只见风若寒冰冷的眸子淡淡地回视众人,在云烨的轻笑声中,轻轻摇了摇头。
“他不是这样的人。”云烨笑意不减,走回女子身边,紧接着叹了一口气,“风若寒若想要一个人死,从来不需要这般遮遮掩掩。”
“你跟他很熟?”冷瞳诧异道。
云烨淡淡笑了笑,“不过一面之缘,算不得很熟。”
冷瞳心想着云烨交识的人应该不会太难相处,不由对着风若寒说道:“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风若寒淡淡地看了冷瞳一眼,确定她是对自己说话,这才喃喃开口:“你不怕我?”
冷瞳只觉得风若寒这个问题问得特别没有水准,想她从小就是从刀尖上走过来的,她连死都不怕,还能怕一个活生生的人?若硬要说她怕什么,恐怕唯有云烨突然不理她这桩事儿了,当下不客气地冷声道:“我怕你做什么,兴许你说你怕我,我还可以勉强应允一下。”
女子这话让整个大殿沉寂了一嗅儿。
“你很像一个人。”风若寒若有所思地看了冷瞳一眼。
冷瞳发现男子的目光柔和了下来,只是他那样子却不像是在看她,倒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是以不甘示弱地回视了过去,她虽然对风若寒并无半分情愫,但她也不喜欢别人把她当做另一个人。
云烨见两人旁若无人地“深情对望”,眉头微不可察地轻皱了一下,轻轻踱步,不着痕迹地挡在女子身前,淡笑道:“既然误会已经解除,不知风庄主可否让行?”
“不急。”风若寒的视线并没有从女子身上转开,脑袋反而随着冷瞳的后退,轻轻地歪了一歪。
冷瞳只觉得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丝诡异的味道,今天阳光明媚,按理来说应该有些热才对,然而她却觉得心底凉飕飕地,还没理清缘由,就感觉身子被人轻轻抱了起来,男子身上传来的丝丝冷意让冷瞳不自觉地缩了一缩。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们也就不打扰庄主休息了。”云烨说着便不去看风若寒的表情,只自顾抱着女子朝门外走去。
冷瞳犹豫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云烨,你放我下来吧。”
男子闻言身子一僵,却还是耐心极好地对女子笑了笑,“有何不妥?”
“你方才嫌我重。”冷瞳有点怏怏地开口,在喜欢的人面前讨论这个问题,总是会有几分伤感的。
“哦。”云烨神情淡漠至极,脸不红气不喘地答道:“那一定是你听错了。”
冷瞳疑惑地看了男子一眼,“可是你不累吗?”
只见白衣男子若有其事地掂了掂手,薄唇轻启:“还好。”
冷瞳:“……”
沉浸在郁闷中的女子并没有发现上方的男子嘴角一勾,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
“等等!云阁主!请留步!”莫言上气不接下气地追了过来。
“何事?”云烨转头,风轻云淡地笑了笑。
“是这样的,我们方才查到了凶手。”说到这个莫言就来气,千防万防防不过家贼,方才据手下来报,果真在整理经阁的一名弟子的房内找到了另一本经书以及书皮,想来那人行走匆忙,一时竟忘了销毁证据。
当下人赃俱获,那人见苗头不对正欲逃跑,敲被莫言逮了个正着,可惜的是莫言还不及阻止,那人就自断了心脉,至此,线索又断了,不过庄主对这件事情不甚关心,也不再追究那人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莫言规劝无果,只得作罢。
“这样就好。”云烨漫不经心地说完之后便要离开,却见莫言突然挡在身前,只得笑了笑:“还有何事?”
莫言挠了挠脑袋,赔笑道:“之前是我不对,还请云阁主不要见怪,庄主说他已命人在今晚备好酒席,希望云阁主不计前嫌,前来一聚。”
似乎是察觉到了男子的不悦,莫言自我感觉良好地补充了一句:“庄主还说,若各位不嫌弃,还请在庄内多休息几日,因为过两日庄内要举行篝火盛宴,庄主想趁着这个机会热闹一番。"本以为男子听了一定会高兴,即使不高兴,也不至于臭着脸,然而莫言却惊奇地发现,男子在听完他这一席话后神情似乎更加冷漠了。
“篝火盛宴?”莲心就像个好奇宝宝,跑上前拉住莫言的袖子晃了晃:“那是什么?”
“这是庄内不成名的规矩,每年举办一次。”莫言两眼泛光,声情并茂地跟莲心解释了一番,看上去似乎很是自豪,在讲到得意之处时,手舞足蹈,不亦乐乎。
一干人里头唯有云烨和苏子墨的表情看上去有点讪讪然,流光等人皆是跃跃欲试的模样。
然而冷瞳却是警惕地问道:“这么巧?我们一来这就赶上了篝火盛宴?”
若说先前赶上花灯节是他们踩了狗屎运,那现在刚出村就赶上篝火盛宴要怎么解释,莫非这天下的狗屎都被他们承包了吗?
“这……”莫言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老实说他方才听到庄主说要举办篝火盛宴的时候,他也吓了一大跳,因为这次举办盛宴至少提早了一年的时间……没错,他们明明上个月才举办了……
不过谁让风若寒是庄主大人呢!况且凭借莫言做了这么多年的左护使,他只深深地明白了一件事:庄主大人的心思手下你别猜,你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
于是乎,莫言只得昧着良心说:“真就这么巧。”
冷瞳想了想,“好吧,麻烦你去帮我们准备几间房间,我要住在云烨旁边。”
“好的,请随莫言来厢房休息片刻。”莫言极为狗腿地笑了笑,完全没了进庄之前那般嚣张霸道的模样。
由于冷瞳说得极快,云烨跟苏子墨根本来不及反应,现下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他们也只能接受这个安排。
冷瞳本欲同上方的男子商量商量,等会儿吃什么,结果还没出口,就见男子一声不吭地放下自己,自顾着朝前走去。
见云烨走得极快,像是故意不等她。 冷瞳心想云烨这大概又是嫌她重了,不由得默默地抑郁了一嗅儿。
直到云烨一声不吭地走进了厢房,关上了房门,冷瞳这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仔细琢磨了一会儿,眼睛一亮。
走上前伸手推了推,果然,男子并没有把门关严实。
冷瞳好笑地摇了摇头,云烨吃醋的时候,真像个孩子。
彼时,白衣公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厢房里,听见开门的声音,头也不抬,只淡淡开口:“出去。”
“那可不行。”冷瞳把门合上,面无表情地走到男子身边,一手挑起男子光洁的下巴,严肃地开口:“我要是出去了,还得劳烦师父再把我找回来,这种迂回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很不划算。”
“是么。”云烨淡淡地扫了女子一眼,玉指轻轻一拂,从女子的魔爪中退了出来,优雅地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比较希望让风庄主亲自寻你。”
“师父,我发现了一件事情。”冷瞳突而更加严肃了,看得云烨一怔。
“什么?”
“原来师父你是一个醋坛子,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跟我说说,你以前是不是也吃过苏子墨的醋?”
云烨沉默良久,最后神情淡漠地看了女子一眼,矢口否认道:“没有。”
冷瞳微微勾唇,凑近了男子,“楼中玉呢?”
云烨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女子眼里的光彩太过动人,让他不经意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没有……”
“这样啊……”冷瞳直起身子,故意朝门口走了一步,“那我走了,我也想看看风庄主会不会寻我,或许一出门就能遇上他。”
“瞳儿。”云烨轻轻蹙眉,定定地看着女子,伸出手,“回来……”
冷瞳莞尔,起初还憋着不敢笑出声,后来彻底破功。
云烨无奈地看着女子,直到看她笑够了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起身将女子拉了过来,“说罢,为什么突然想要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