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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打二更的时候,尉臻已经划舟逆流而上来到了西园竹林里。
还有一个时辰才到约定的时间,虽然已经是亥时,但暑热还未完全散去,于是他就进了清明渠边的那座凉屋,听着筒车有节奏地转动流水的声音,还有从屋顶沿着檐流下来在窗前形成水帘的潺潺流水声,竟能听出美妙的韵律来。其实说到底,是因为他心底有期待,自觉一切都是美妙的。
从凉屋踱步到竹林边窥视,从竹林边踱步到渠边,一圈又一圈的,从三更到四更,再到五更,一刻两刻三刻地等着,尉臻的心情不断地变化着,像在闺中等待情郎的少女,阴晴不定。
终于,最后一更五更敲了许久之后,天即将亮了,尉臻觉得这凉屋是越来越冷了,心也跟着一截截地冷下来,于是就出了凉屋。
天边的乌云压过来,还没有响雷,就淅淅沥沥下起雨来。他并没有进凉屋避雨的意思,因为里面实在太冷了,因为那朵梨花没有出现……
夏雨迎面打着来,提醒他要清醒过来。
他叹气,在淅沥雨中谁都听不到这样的叹息,就连他自己。
如此甚好!
他的腿如负铅块,登上了来时的木舟,顺着因为下雨更为湍急的青茗渠水流去。
然而,就在他顺流而去,消失在竹林深处的时候,却发现了岸边有个小人影匆匆赶来。
那是他所熟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阵狂喜,三下并作两下就把木舟划回原处,跳上了岸,奔到那个身影面前。
她没带任何雨具,仅着她那条鹅黄襦裙,连外面的小短衫都没穿,仅披了一件凉薄的湖蓝绸缎披风。显然是匆匆赶过来的,微喘着气,脸在夏雨的浇淋下有点发白。
尉臻急忙撩起他身上的斗篷,为她挡住了肆虐的风雨,“娘子,先进屋。”
浅梨却是摇摇头,一脸的坚决。
“好吧,”尉臻妥协于她的倔强了,“我只说两句,一是前些日的那天夜里我多有冒犯,请娘子见谅,我那全是胡话。”
浅梨点点头。
“二是……”他一手为她遮出一方净土,一手抬起为她的脸抹去冰凉的雨水,“我本凉风,任南北东西;奈何夜阑徘徊,怨花梨。”他的手指停靠在她的梨涡旁,低眉静静睇着。
浅梨双腮渐起红晕,轻念道:“梨花怨君君不语,明朝却随君零落。”
两人相望而笑
——————怨梨花怨————
下了一夜的雨,将亮未亮的天空像洗过一般,风朗气清。官员们成群结队,经泰吉宫赶往妲茗宫上早朝。
其中虽同一部门却相互看不顺眼,几乎毫无交谈的两人却不约而同走成一排了。
“胜常,某中书令。”中书侍郎尉任介首先打招呼。
“某侍郎,别来无恙。”中书令钟绍京回应说。
尉任介压低声音说,“安禾公主近日心情甚好。”
钟绍京哼哼一声,把一张纸条塞进了尉任介手里。
尉任介窃喜,谁会想到仅一句报平安的话便得到一个巨大情报?也只有他儿子能想出这法子。
他悄悄打开纸条,上面写着,“凡中血丝蛊者自颈后横生红线,越锁骨,绵延百日后至心口,即死。”
————怨梨花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尉臻浅梨两人在凉屋里,正襟危坐在席上两角角落,谁也没有靠近对方一分一寸。
“我要到司农寺去了。”
“哦。”尉臻拿起晾干的披风给她披上。
无意间,他看到了她颈后横着一根又细又短的红线,在窗外的朝阳凉风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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