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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宇朗早晨交班显得不够自信，别以为他平时说话大声，这会他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大家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其实都观察到了，张宇朗拿着交班本念的时候，陈默是竖起耳朵听的，他还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张医师，你人倒长得五大三粗，怎么变得中气不足。重交一遍，大声点，速度放慢，吐字清楚点。”陈默说。
张医师一改刚才的状态，把腔调拉高，刻板地一字一字读。这样反而听起来别扭，感觉怪声怪气。陈默总算听清了，可是他对重病人的病情，重点观察项目及可能发生情况交代得不够仔细，还得由胡东医师补充。
张宇朗在天飞医院算是老员工了，新来的医生护士未必对他了解。但三年前来的员工却对他知根知底，水平有几斤几两都心中有数。他的情商远高于智商，人缘也好，朋友也多，经常请别人吃饭或者小恩小费送点东西，所以办起事情游刃有余。这些优点掩盖了他技术水平的不足，在医院马马虎虎混得过去。
新来内科还不到一周，他就提出请全科人员吃一顿饭，陈默也考虑到科室久未聚餐，就答应了他，并安排在周末的晚上。饭馆定在医院附近，万一有紧急情况处理，可以尽快返回医院。
星期六晚上六点左右，除周小燕和两个护士值班外，科里其他成员全部到齐。胡东医师顺带两瓶白酒助兴。
这个中档饭馆菜倒不贵，味道却不错。医院经常有人来这里请客或小聚，几乎成为医院的定点餐馆，当然如果招待一些贵客显然不够级别，因为这家以实惠见长，并没有名厨名菜。
医师护士围坐在一个大圆桌包厢里，包括实习同学总共有十五人。不知道是大家饿了，还是菜少人多，前面上的五六道菜，把菜盘子翻了个底朝天。
“诸位慢慢吃啊，后面还好多菜的。”张宇朗原考虑人多要不要分两桌，但护士长董玲建议还是凑在一张桌热闹。说是一桌，但菜还是两桌的量。
先喝酒还是先吃饭的问题，由于地方习俗不同，来自南方北方的各有看法。陈默是消化内科专家，一贯主张先吃饭，如果空腹喝酒必定造成急性胃粘膜病变。胡东说，对于白酒类烈性酒，应该饭后喝，至于红酒啤酒其它品种不太讲究。
做东的张宇朗医师盛满一杯白酒，举杯对大家说：“我很荣幸能成为内科的一员，不管新同事还是老朋友，我先敬各位一杯。话在酒中，不必多说，来，干杯！”
“哇塞，好酒量耶！”肖士见张宇朗一大杯白酒一饮而尽，惊呼起来。
几个护士自报不会喝酒，舔了一下杯口就放回桌上。
大部分人仅仅表示了一下意思，只有陈默、王镪、胡东、董玲喝下了杯中酒。
接着陈默敬酒，毕竟他是一科之长，大家见主任站起来，也随之起立。他说：“我喝两杯。第一杯敬张宇朗医师，谢谢他给我们创造了科室聚会的机会，借他的酒敬他，欢迎他加入我们的团队。”
陈默和张宇朗两干完此杯后，陈默继续说：“这第二杯敬大家。内科长期像个小媳妇，不引人注目，上半年的经济收入离林院长的目标值还相差甚远，靠在座的诸位下半年共同努力，希望大家同心同德，克服一切困难，把科室效益搞上去。今天在这里不谈工作，喝酒归喝酒，来，我们一起痛痛快快干下这杯吧。”
此时说“不会不会”的护士都灌进了半杯，有个别还呛得咳嗽，一直捶打自己的胸部。看来内科会喝酒的没有几个人，连王镪和胡东都扭扭捏捏，再三催促才把杯中剩酒喝完。护士长也说只有两杯白酒的量。王镪想起了周小燕，如果她不是值班，来了至少可以同时和五个人较量。
胡东说：“反正我吃饱了，我帮周小燕守岗，让她过来和大家喝，顺便带点吃的慰劳值班护士……。”
可是没等他说完，陈默接到科室的电话，说有一个过敏性休克的病人正在抢救。
他二话不说就和胡东医师往医院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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