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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
两人相互见礼后分别落座。也不寒暄,云玦开门见山的问;“公主来找我所谓何事?”
独孤明月也没有半分尴尬,“明月有一事想请皇嫂帮忙。”
“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全力相助。”云玦这样答着,心中难免好奇,她是公主,有什么难事是她办不到的,需要自己帮忙?
“听说近日皇兄就要启程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去。可是太后和皇兄都不同意。”说话间,独孤明月的眸光一寸寸黯淡。
云玦也微微皱眉, “可是太后和皇上不让你随行,是因为你下个月即将大婚,女子出阁前外出走动,在你出嫁前一个月,别说远去奚国,就是出宫也是与礼法不合的。”
“你也这么说,”明月神色有些激动,“我是公主,谁敢非议我?太后说女子要出嫁从夫,可是如果夫婿对我不好,我就没有休夫的权利了吗?”
云玦哑然失笑,印象中那个飞扬跋扈的独孤明月变的鲜明起来,“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非在这个时候去不可?”
“因为我想去看清哥哥。”独孤明月直言不讳,双眸中又重新燃起亮光,“他不是要和皇兄在奚国会面吗?然后他又要回到北都,以后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我想在嫁人前最后看他一眼。”她的脸微微泛红,说完这些又飞快补充了一句;“清哥哥是除了父皇外对我最好的人。”
云玦想了一会,敛去笑容,严肃的看着她;“如果你执意要去,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能以公主的身份去,你懂了吗?你可以扮成侍卫,内侍或宫女,总之,不能弄得人人皆知。”
“侍女?皇嫂也要随行?”独孤明月惊呼,声音透着掩不住的惊喜,“那我就扮成你的侍女吧,扮成男人很麻烦,搞不好就被看穿了。”
云玦再次展开笑颜,“别高兴的太早,乔装也需要掩护的,所以这事我做不了主,必须要征得你皇兄的同意。”
“那就拜托皇嫂啦。”独孤明月吐了吐舌头,双眸炯炯盯着她,云玦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但听她问;“你恨皇兄吗?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当时……你为什么不求情?皇兄真的很在乎你,你如果为他们求情,他们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她说得很慢,每一句却像一把刀,犹豫着戳进云玦的胸口……动作徐缓又如何,刀子只要割在心上,就会痛。
而云玦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她会直接告诉独孤明月,这把刀是钝的,根本上不到她吗?
“有些人如果不懂得自救,就算别人救他一百次,他也未必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反倒还会变本加厉,不但不会感激你,还会为你招祸。你难道会救一条随时都可能反咬你一口的毒蛇?”
独孤明月想了想,笑道;“我明白了”说着站了起来,“我该走了,还有,我很感谢你肯帮我。”
云玦也起身,“举手之劳,不足以让公主记挂。”
独孤明月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转身望向云玦,嘴角依然带着笑,却非常认真地说,“别人说皇嫂无情,但在明月看来,你才是真正重情的人。”
云玦笑了笑,不回答,目送明月离开。
重情?她视如珍宝的东西,该懂的人不懂,心有灵犀的偏偏是一些并不相干的人。而她,却别无选择的选择了庆幸,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懂她。
次日启程,云玦随军出发,独孤明月扮成云玦的宫女。
伴随御驾的除了皇后云玦,冯继明,褚延亮等众多文臣武将。十万铁骑随行护驾,半个月后,大队浩浩荡荡来到玉鸣山。
两国定下停战和议,北魏将占领的襄北四郡归还西魏。东南部以玉鸣关为交界,为了确保诚意,有规定在玉鸣关一带不属于任何一国,百里之内两国都不得驻军。
六月的晴空,天光云影绚烂如斯。山顶的凉亭内,一男一女凭栏而立,亭外树影婆娑,花团锦簇,女子的嘴角含着淡淡的笑,眸光似水,与天光相映。一缕斜阳落在脸颊上,将凝脂般的肌肤衬得越发晶莹。初夏清凉的风轻轻拂过,吹得她云髻上的步摇微微晃动,又映在她如玉的容颜上,而盈盈绽开的笑靥,美好得胜过了在初夏晓阳下怒放的出水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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