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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头，避开他的注视，睁眼没有焦距的看着远处，轻声说；“对不起，真心对我来说太奢侈，不要向我要我根本没有的东西。”
他怔了一会，他似乎明白了，也许从国破宫倾的时候起，她的心就已经死了。
他从她的身边走过，重新坐回到案后的龙椅上。
然后看着她淡淡开口；“回去做准备，明天起程。”
云玦应了一声‘好’，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一步步离他远去，独孤释明白，当她的背影淡出他的视线，她的人也就彻底地淡出了他的世界。
“玦儿。”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再次唤住她。
她止步，转身。
“你有没有将我视作共度一生的人，哪怕只有一天，哪怕只是一个念头？”
这个答案其实没有任何意义，不管是否想过一起并肩，他和她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可能了。然而，就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过往的一幕幕有不由自主的如浮光掠影般在眼前掠过……她应该给他一个含糊的答案，却又在记忆的催促下认真地想他们之间的各种‘假如’。
双眼微微潮湿，她点头，又摇头，“有，有那么一瞬间……但已经过去了。”
独孤释抬手拭去眼角的水光，嘴角牵出微笑，“玦儿，别总说你没有真心。和我们比，你是最有资格说真心的。你只是比别的女子更坚强，承受的更多。你没为自己做过一件事。其实和你比相比，我，独孤御，还有独孤清……所有为了皇位厮杀的人都应该感到惭愧。还有谢谢你让叶硕治好我母后的病……很意外吧，我只是装作不知道，御医对她的病束手无策，我也没有办法，母后不让我知道，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装傻下去，至少能让她觉得安心一点……”
惊讶在她的眼眸中只是一闪而过，他什么都知道，而太后现在已经无恙，他们的路也走到了终点，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泪水夺眶而出，她转身匆匆离开。她想，事实正如他所说，他得到的比失去的更多。如果真的找不到完美无憾，那就将遗憾降到最低。他有江山，又即将接回他的母亲。而她对于他，真的可以只是一场梦。梦，总会醒来的。
经过一处浮桥，她碰到了匆匆朝书房方向走的褚延亮。
“皇后。”褚延亮恭敬地施礼，看到她眼角的泪痕，眸光闪过惊讶，“你刚才见过皇上了……”他问的有些迟疑。
他刚招待完西魏派来的使臣，那来使不胜酒力，酒过三巡，竟道出另一个如晴天霹雳般的真相。
云玦点点头。他的呼吸蓦地一窒。
“独孤御给皇上的信……”
“我看过了。”云玦淡淡打断他；“而且皇上已经决定了。”
褚延亮摇了摇头，安慰她道；“这只是为了接回太后的权宜之计，等接回太后，皇上还会派人接你回来。”
云玦叹了口气；“我不会回来了，我会设法回到冉国，如果可能，有生之年都不会踏入魏国一步。”和这个人也相交一场，这还是她第一次有保留地对他说出心里的话。
褚延亮先是一怔，随即眼底飘出一抹像悲凉一样的情绪，在撒了一地阳光的行宫花园，与盛夏的明朗格格不入。
“你一定已经有了计划。”沉默半晌，他黯然道。“公主回到冉国能否帮我打探一个人的下落？”他改口唤她‘公主’，声音里飘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
“什么人？”云玦有些惊讶，不加犹豫地答应；“你告诉我那人的情况，我一定全力为你打探。”
褚延亮道；“他姓祁，名延琛，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
“你姓褚，他姓祁，你们怎么是亲兄弟……”云玦微微皱眉，看着褚延亮，不同神色在眸光中变幻着，惊讶，怀疑，不解……又慢慢地明白……
他的弟弟姓祁，难道是祁家……褚延亮竟是祁家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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