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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小时候自家养的猪跳出栏跑到麦地里啃青的往事。在那个文-化-大革命的阴影尚未剔除的年代里,似乎执法方式特别简单,远没有现在打官司的繁琐、拖拉。恰那一年全国上下都在蔓延着“83”年严打后的余风,家畜啃青也成了当年基层综合治理工作中重要的一项。当父亲发现后去田地里寻找那头辛苦养了半年的猪的时候,却早已无所踪影!一个恰巧遇见的父亲的街坊告诉他,猪在啃青的时候被乡政府联防队的人发现了,二话没说便捆了拉走了。父亲回到家后,唉声叹气的一夜未眠。那头在现在也许早已无所谓的家畜,在当时牵系着一家全年的油盐酱醋,凌风开始很纠结于父亲为什么不跑到乡镇府把猪讨要回来,这件事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困扰了多年。直到后来他长了几岁,父亲告诉他,如果去了乡政府,莫说猪讨要不过来,人弄不好还要搭进去住几天!
可是现在凌风却又想不通的是,从父亲的话语中听得出,他是很厌恶并痛恨那些把猪抓走的人的!可现在为什么父亲偏要将自己的儿子送到自己所讨厌的人群当中来就职呢?
艺儿告诉凌风,自己也是在傍晚的时候在家接到了姑姑的电话,要她来镇卫生院来住,说是晚上要做几个手术。而她的姑姑就是镇卫生院的一名妇科大夫,艺儿在卫生院就是跟着她实习,迄今已经快两年了!舅舅已经为他找关系说要让她在实习两年去县医院上班!
“那你岂不是成了县里的领导了?”凌风道。这种有关系、有后台的事情让他醋意顿生,特别是在他安排工作中的一些过程中看到父亲为自己找工作的艰难后。
陈艺儿正在兴高采烈的貌似炫耀的讲述着自己的兴奋,却不料被凌风这一句冷冰冰的话语打住。她骤然间绷着小脸撇着凌风的表示自己的不满。
“你这个人是不是不挖苦人两句就不舒服呀?”
“谁敢呢?我一个平头老百姓,上班了也是一个草头小丁!借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挑别人的刺呀?”凌风似在懊恼的自嘲。
陈艺儿看他那吊儿郎的德行也懒得和他一般见识。她问凌风:“这下着雨你们也下去抓人呀?说说都怎么抓的?刺激不?是不是跳到别人家院子里,要是养条狗怎么办?是不是都是你跳进去呀?”陈艺儿似乎对镇政府这些事情早有耳闻,便好奇的连珠炮问道。
“切,问那么多干什么?再说我和你很熟吗?我为什么要把单位大机密泄露给你听?”凌风此刻已懒得提今天的遭遇,他的眼前闪烁着一天之间发生的事情,闪烁着齐梅进手术室时的那双泪眼。
“艺儿,快来手术室帮忙!”艺儿的姑姑在手术室门外喊。
“嗯!知道了!”她应过喊声后,转身对凌风咬着牙貌似威胁地说:“凌风,你行!你真行!你等着吧?”她说完后,低头再次小声嘟囔一句大混球后跑开。
凌风觉得很无聊,便蹲到走廊沿上用手接着夜幕中沥沥拉拉的的雨丝,接满一个手窝后,便泼到地上。
“想什么呢?老弟!”老油子揉着惺忪的眼睛凑过来,此时已经到了凌晨人最容易发困的时候。“带烟了吗?困死了,来跟提提神。”说着便蹲到了凌风的身边。
凌风从裤袋里掏出压得窘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他。
老油子拿着凌风递给他的那根烟在灯光下照着,想看清烟的牌子。
凌风埋怨道:“爱抽不抽?要饭的还嫌弃馍馍黑!”凌风说着就要从他手中夺过来,老油子急忙放到嘴上道:“抽抽!现在就是给我树叶子都抽!”
凌风为他和自己都点上后,观察这老油子不会抽烟装内行的可笑样子。
“我一直想问你?今天的王连海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油子听到凌风问的问题后,忽然愣着望着凌风许久,看到出很多人对这件事情都很敏感。老油子自顾自得吧嗒吧嗒抽着香烟是他们连个人面前变得烟雾缭绕,如在云雾一般。
“你真想知道?”
“嗯!”
老油子小心的望了一下四周,见其他同事有的已经进了值班室,仅剩两三个女同事在不远处聊着天。
“走往这边来点!”老油子站起身来往走廊的最边缘处走。凌风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只有屁颠屁颠的跟过去。
老油子再次四处张望显得很小心,生怕别人听到一样。
“行了,别卖关子了?”凌风生出不耐烦来。
老油子望了凌风一眼,心想着新兵蛋子敢对他如此不恭,便有要转身离去。凌风急忙拉住他道:“行了,哥哥,我错了!不行吗?”
老油子不忿道:“这孩子,想听故事还那么不礼貌?”
凌风知道这家伙也是个心里藏不装的人,早想对他这种新人卖弄一番。于是便又是拉又是拽的稳住他。老油子种拗不过他的软磨硬揣,对他讲述了那段事情的经过!凌风听得面目逐渐的又惊讶变成惊恐、变成满布疑云。他不曾想到到这种事情会真切的发生在他的现实生活里········
在那个法制还很不健全的年代,老油子虽然初中刚毕业却沾了自家老爷子在乡政府是一个副职的光辉,在十七岁就能有幸得到这种公家的部门上班!
那时候是没有几个家庭能置办得起电视机之类的高档娱乐品的,人们在农闲茶余饭后的活动也就仅限于到麦场里边侃侃大山,或者搬起石磙撩几个滚比谁的力气大些!如果说最让年轻人兴奋的事情,也无非是邻近几个村办个红白喜事,牛下个双胞崽子后,演两场露天的电影。而在演电影的那一刻,也是某些年轻人借着看电影谈恋爱的温馨时刻!穷乡僻壤的乡村,一场露天电影院的演出,吸引多少向往着外边世界年轻男女的心!当然其中也不免会发生一些素质低下无所事事年轻人借机揩油耍流氓的事情来!
王连海的大儿子那一年刚订婚,适逢村里一户人家添丁放电影,他就把的未婚妻接过来。不成想原本一件相当美好浪漫的事情却在那一夜被几个镇上来的小-痞-子跟撕碎。凌风相信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受人调戏凌辱,王连海的儿子像一个真正男人那样来扞卫自己的女人,与他们大打出手。后来,由于村中村民们的义愤填膺,那几个小痞-子没有讨得任何便宜!几番纠缠后便灰溜溜的落荒而逃。
如果事情就那样结束,也不会再有王连海的悲剧了!然而事情并没有向人们想得那么简单!电影放映结束后,王连海的大儿子在送未婚妻回来的路上便出事了,当其他村看电影的村民发现他时,他应经躺在草丛的血泊中呻吟了不知许久······
“谁那么狠心下的死手?”凌风问老油子。
老油子沉默了许久,那种沉默让凌风窒息······
王连海的儿子当时也算命大,送到医院三天后竟然醒了过来······
派出所的民警问他时,他痛苦的回忆这那天夜里的事情,断断续续说出了几个人的体貌特征。还特别提出其中一个带头的叫仆XX的,那就是仆仕仁的儿子。
当年正值严打时期,派出所顺藤摸瓜的破案,也抓进去两三个人,却惟独抓不到仆书记的儿子。后来,有人说除了抓进去这几个是平时跟着仆公子混吃混合的小-痞-子外,其他都是些干部子弟。
讲到这里的时候,使凌风感觉到自己似乎对这场事有些朦胧的记忆,当年他可能正在上小学二年级,突然有一天母亲告诉他晚上不要跑到别的村看电影玩耍,说最近不太平有人专杀孝!吓得他每天晚上睡觉时,总是裹着被子蒙着头。
“那后来怎么了?”凌风想让老油子接着讲下去。
“怎么,私了呗!人幸亏当时没死,几个人供出了一个下手的人,以他的名义出头私了此事!”老油子狠狠地切灭了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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